無涯靈君憑空幻化出一只盒子懸浮在矮桌上方,輕輕一撥將其打開,當子璇看到里面露出一塊平凡無奇的石頭時,心中第一反應是靈君是不是搞錯了?
這下意識的反應實在怪不得她,因為黑不溜秋的石頭一無規則、二無光澤,最重要的是,它是一塊毫無靈氣與生機的普通石頭,看上去就像凡俗河灘上隨手撿起來的。
好在她游歷各界,活了已近四千年,不說見多識廣,至少聽說了不少世間的奇聞異事,抑制住下意識的反應后,便覺此物多半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畢竟無涯靈君不是三歲小孩,沒有那么大的玩心來捉弄她。既然鄭重其事地拿出來,那就說明此物的珍貴程度定在她想象之上。
“你不會識得此物,”無涯靈君并無嘲笑之意,只是頗為善意地解釋道,“這是我宗鎮宗寶物之一,名為‘乾坤石’。據聞是開創宗門的先祖于一處神秘仙地所獲。煉虛以下的修士看起來只像是毫無氣息的凡石,但到了煉虛初期,即可看出端倪。”
子璇聽到是鎮宗寶物時就已驚訝萬分,連連擺手拒絕道:“靈君還是給點兒別的吧,實在不行,靈石也成啊。這寶物我用不上,也不敢接受,靈君還是收回去吧。”
“用得上,你也當得起。”無涯靈君關上盒子,雙手捧住放在了桌上,頗為凝重地道:“之所以說你用得上,是因為此物是煉制高階靈鼎的絕佳材料。”
“我宗開宗先祖曾使用過一半,將此物煉入靈鼎之后,發現竟可引得天地震動,且五行陰陽皆可融于鼎中,使得丹藥品階達到了下界無法承受的地步,引得雷劫降世!先祖大驚大喜,稱此物為乾坤石,并以此為立宗之本開創了丹華宗。”
無涯靈君說完之后,又略帶遺憾地道:“可惜啊,先祖自此再未覓得那處仙地,連半點線索都不曾獲得過。機緣一逝便不再來,我宗歷代都有人按記載中的地貌尋找,然而走遍萬界,穿過無數空間夾層都不曾找到。”
子璇聽得津津有味,且連連稱奇。不僅是因為此物能夠融入靈鼎,煉制五行陰陽、震動天地乾坤,還因為此物來自一個偶然闖入、此后再不可尋覓的“神秘仙地”。
她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處神秘仙地說不定就是游虛口述中,那無法找到的巫祖、神女飛升之地,也是那些消失在靈界的巔峰修士們最終飛升而至的地方。
否則又如何解釋這等奇物的存在?僅僅融合半塊,拳頭大小罷了,竟可引得天地都為之震動,煉制出來的丹藥還能引起雷劫降世!哪怕是靈界的稀罕寶物,都不至于讓下界法則如此排斥。
子璇越是對這乾坤石有興趣,越是不敢就此收下,她老老實實行了一禮道:“確實如前輩所言,此物不僅能用得上,還能大用。可是可是這也太珍貴了,晚輩心不能安!”
“我剛剛還說過,你當得起。”無涯靈君笑了笑,站起身來讓她跟上。兩人站在高崖邊上時,他寬袖一揮,使得云霧盡散,不知是實物還是幻影的弟子峰、講道峰、大型廣場等盡現眼前。“你看看,下方有多少弟子?多少靈獸?”
“這晚輩數不清楚。”子璇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形與獸形分布在各地,哪里辨得清究竟有多少生靈。
“我宗煉氣弟子以十萬計,筑基、金丹數以萬計,元嬰上千化神數百,另有高低階靈獸無可計量,附屬勢力多不勝數。”
無涯靈君雙手負在身后,轉過頭來看著她道:“若不是你在短短數日想出丹方的解決之法,這些生靈皆有可能參與到與丹域的內戰之中。你習丹多年,總該知道丹域是由多少勢力集結而成的吧?”
子璇點點頭,不再開口。她前些日一心想要快些解決的原因亦是在此,只是從未想過要得到報酬,乍見到這么大的禮,還有些承受不住。
無涯靈君見她已經明了,又再召來裝有乾坤石的盒子,遞給她半是玩笑地道:“快快收下。丹華宗與丹域無內亂,凌云界亦會安寧下來,這樣大的因果,你總得讓我們還上一些。”
子璇聽到這話不敢再退讓,心中既激動又感激,不安之情隨著喜悅消散,拿著沉甸甸的盒子又是一拜。“晚輩多謝靈君!”
“去吧,若想歸來,我宗隨時歡迎。”無涯靈君擺了擺手,又讓峰頂陷入了云霧中。
子璇應了聲是,轉身邁步循著來時的方向跨空而去。厚重的云層在她眼前一一被撥開,穿透屏障時仍是幾乎無感,走出內峰范圍,她再未返回道合峰與曾經居住的山峰,而是直奔宗外,朝著遠方行去。
“乾坤石?能丟進來讓我看看么?”游虛一路聽她講了得到大禮又離開宗門的事,對這出自神秘之地的寶物很是感興趣。子璇自然不會拒絕,神識一動,從儲物戒取出盒子丟進了澄明洞天里。
“唔沒見過。看著確實有些像凡石,但握著比重水還要重。”游虛在洞天玩了一陣子,就將石頭放回盒子里,放到了湖中心的小島上。“照我傳承記憶看,絕不是太初世界的東西,很有可能如你猜測,是出自比太初更高等的世界。”
“這回可好,有了此物,再無需為歸元鼎找尋特殊的進階材料。單憑此,就能讓它一步登天了!”子璇心中欣喜,這一回到凌云界收獲頗豐,不僅得了破界珠、澄明洞天和大量靈石獎勵,還有這般逆天之物,實在是不虛此行。
“那我們還去不去渡仙城?”游虛試探著問了問,它很想讓子璇打聽打聽,這一時空的太初巫木究竟去靈界做了什么,而想要知曉有關線索,非得去最接近靈界的渡仙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