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旭還來不及撿起自己那碎了一地的三觀,個人終端的信息就一條接一條地提醒他,軍警的人和黑塔里的工程師都在找他。
而林伊登記了身份后,也看到了王玥,招呼他過來,然后聯系飛鷹。閻旭沒時間耽擱了,便交代旁邊的警員,看著林伊幾個,別讓他們跑了,一會帶他們進去找他。
至于飛鷹那伙人,也不知是集體走了霉運,還是撞上了流年不利。總之他們好容易修好車后,卻沒走多遠,就和一群軍警撞上了,還差點被人當成非法分子給逮起來。
費好大勁解釋清楚后,林伊那邊已經什么事都做完了,孩子也都救出來了。
于是,當飛鷹帶著一幫兄弟,火急火燎的趕到黑塔,看到好端端站在林伊身邊,一根毛都沒缺的王玥時,他才算是別別扭扭地松了口氣。
總算看到飛鷹,這一路本該是他的活,卻都甩她給干了。于是等飛鷹走過來后,林伊眼皮一撩:“你出場,就是為了來打個醬油?”
飛鷹:“…”
這話,他竟無法反駁。
剛剛趕來的路上,陳伍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跟他說了一遍。他本不信,但是再三確認,陳伍的回答都一樣,并且林伊在實施救援的過程中,還有軍警方的人給予配合,是真是假到時一問便知。
陳伍就算要搶功,沒道理不給自己搶,反而給個丫頭片子搶。
當時他還多嘴問了一句,陳伍和馬六是跟林伊一起的,那他倆這一趟都做了什么?
陳伍好似遲疑了一會,才不甘不愿地給他回了三個字:打醬油。
剛剛只是在個人終端上通信息,現在親耳聽林伊丟過來這么一句,好家伙,敢情他已經淪為和街頭小混混同等水平了。
其實林伊說那句話時的語速,不急不緩,語氣也很是平常,但她那眉眼神色,乃至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里,都帶著一股日天日地的痞勁兒。而被她懟的人,即便覺得要被噎死了,也只能默默咽下去。
飛鷹身后那般兄弟,也不知是不想跟個女的計較,還是真的覺得很丟份兒,這會兒都鵪鶉一樣地跟在飛鷹身后,沒誰想著給他搭個臺階。
“是這孩子吧。”林伊輕輕拍了拍王玥的肩膀,然后往飛鷹身后看了一眼,“那些是媒體的人?”
有一波明顯區別于軍警的人,是和飛鷹同時到黑塔的,只是他們來的方向都不一樣。有幾個似乎還是從蜂巢那邊的方向過來,還有幾個一落地后,就直奔那群孩子,但是馬上就被軍警的人給攔下了,于是他們又將目標轉向王玥這邊。飛鷹那幫人也早有準備,全都給攔住,不讓媒體往這邊接近。
只是即便如此,媒體也還是偷偷摸摸地拍下了不少視頻和照片。
而且剛剛蜂巢停車場被炸了,那么大的動靜,又有一群孩子被從那邊接回來,有的臉上明顯還帶著淤青呢,身上也大都很狼狽。那些孩子都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會在那邊?孩子們的家長呢?媒體的嗅覺都無比靈敏,就算軍警方的人嘴巴很嚴,但對專門跑新聞的人來說,貓有貓道,鼠有鼠路,每個人都趕緊拿出自己看家本領,看誰能最快挖出內幕,找出爆點,搶占頭版新聞頭條。
閻旭進去的時候,軍方的人已經將林伊那輛車上的炸彈拆下來,交給肖院長了。原本肖院長還奇怪,這個時候,給他拿來這么個粗制濫造的源能炸彈,是什么個意思?只是當他接過去,趁著空閑看了兩眼后,眼神當即一變,立即讓人去找給他送來這東西的人。
送來這顆炸彈的軍人很快找到了,肖院長面上不動聲色,眼神卻很銳利:“你哪來的這東西?”
那軍人愣了愣,才道:“是從一輛車上拆下來的。”
“什么車?誰的車?”
“那輛車是從蜂巢那邊過來的,開車的是個女的,還不清楚她的身份,我這就給您去查。”
肖院長卻接著問:“蜂巢那邊開過來的車?車上怎么會有這個炸彈?”
那軍人見肖院長的眼神越來越凝重,心里頓時有些緊張起來:“這是接到了閻指導的…”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閻旭就走過來了:“這是我讓他去拆的,還是我來跟您說這件事吧。”他說著就讓那名軍人先去忙,然后走到肖院長跟前,目光在那顆源能炸彈上停了一下,才問,“這東西,有什么問題嗎?”
之前他沒見過這炸彈,而現在只一眼,他就能斷定,那不過是最初級的源能炸彈,還是臨時組裝出來的,雖帶有隱蔽性能,但技術也只是入門級別。這種炸彈,軍工學院隨便一個一年級的學生,都會做,肖院長卻為何這么重視?
此時黑塔里面,看起來最嚴肅的那波人當中,隨便哪個走出去跺上兩腳,整個三江大區都得震上一震。但在這些人當中,說話分量最重的那一位,無疑是肖院長,肖如新。
其實肖院長無論是在軍界還是政界,都沒有任何職位,但他只需一個身份——三江源學院的院長,同時是三江大區唯一一位王章源師,就足夠了,足夠他無論去哪里,都是大家目光的聚焦點。
所以即便肖院長身邊的保鏢,將旁的人都擋在十幾米遠處,但卻擋不住那些人疑惑的目光,并且有兩位軍方的高層,看著已經打算往這邊過來了。
這件事,沒弄清楚前,絕不可讓人知道。
肖院長握緊手里的源能炸彈,看到閻旭后,面色稍緩,便抬手在閻旭肩膀上拍了拍:“正找你呢,源能體的外殼有些問題,你快隨我去看看。”他說著,就將手里的炸彈很自然的放入衣兜里。
閻旭感覺肖院長故意轉移話題,于是面上不動聲色,順著肖院長走過去,那些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的人便又收回目光,專注自己手里的活。
肖院長同閻旭并肩走的時候,低聲問:“你知道那炸彈哪來的?誰做的?”
閻旭心里越發奇怪,但還是低聲道:“應該是一個…女孩帶來的,只是我目前還不確定,是不是她做的。”
肖院長一怔,抬起眼:“女孩?”
閻旭道:“是的,未成年人,十七歲,基因病I型患者。”
“就是從蜂巢開車過來的那個女孩?”
“是。”
“她還在這嗎?”
“就在外面。”
“找個理由,別太引人注意,讓她過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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