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鯉笙卻一把將它抓了起來,抱在懷中,像抱孩子似的,一邊說一邊往回走:“小乖乖,我還在忙別的事,你說的這件事就不要管了。反正也沒事不是么?”
“吱吱吱吱!”
小猴子卻還在不依不饒的叫著,拉著鯉笙就要往別處去。
鯉笙很無語,但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這里什么都沒有,你不是也看到了…??”
可剛說完,小猴子卻指著地上的腳印,上躥下跳。
腳印?
鯉笙看到腳印后,頓時皺起了眉頭:“這里怎么會有人的腳印?”
遠桑山上除了他跟第五瞳,壓根就沒有來過人類,而這里的所有妖怪都受蟲老命令,不得隨意變換人形。
“怎么會有腳印?”想到這里竟然進來過其他人,鯉笙也覺得震驚:“蟲老的結界可是很強的,怎么可能進來人他卻不知道?”
對呀,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那個老頭就連一只蒼蠅進來都能知道,這怎么回事?
“嗖”
小猴子突然跳了過來,伸手遞給鯉笙什么東西:“吱吱吱!”
鯉笙回神,定睛一看,只見是一條帶著四四方方片玉的小玉佩,而上面用工整的文筆刻畫著深深的‘爵’字,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令人迷醉的光暈,一看就不是凡夫之物。
鯉笙默默的接過,視線定格在那‘爵’字上,稍稍的走神一陣,便急忙將玉佩收好:“看來真的有人來過這里,你…”回頭看了看那個小猴子,拍拍它的腦袋“干的漂亮!走吧,我們回去跟蟲老說一下…”
小猴子仰著腦袋讓鯉笙撫摸,還沒享受夠,鯉笙已經拔腿往回走了,倒是走的挺急。
穿過瘴氣濃烈的森林,迎著月色,很快回到了茅草屋那邊。
鯉笙走到蟲老經常在的大樹下,剛要喊人,卻看到蟲老正在上面朝自己揮手。
“干什么啊那個老頭…”鯉笙看到他那種表情,一看就是有什么事,不免皺眉。
嘟囔歸嘟囔,她還是很聽話的飛了上去。
“我說,你到底在做什么…!!”
可是,正要沖他發火時,鯉笙赫然發現,蟲老的身邊竟然站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看到的美男…溪疊。
當然,鯉笙可不知道他叫什么。
怒發沖冠的表情立馬收斂,強變成笑顏,直接推開蟲老,風一樣的沖到了溪疊身前。
“你來了?!”
你來了?
這話怎么…
溪疊在養傷期間,無數次的想象過真正見到鯉笙后,他要怎么跟她開口。
然而,真正見到了,他在醞釀時,鯉笙卻已經那么熱情的沖了過來。
那一刻,就好像一下子擁有了全世界一樣,腦袋嗡的一片,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鯉笙那熟悉的眉眼在眼前晃動,美麗耀眼而又純潔無暇,像天外的仙子徹底的填滿了他的腦海。
“鯉笙…”
想了千言萬語,最后只是一聲淡淡的呼喚而已,聲音干澀而又沙啞,像未經甘雨的沙漠,荒蕪了時光。
鯉笙帶笑的表情一下子就定住了。
看著溪疊看著她,那種如同要哭出來一樣的模樣,不禁心疼的皺起眉頭,下意識的張開了手:“要…抱抱我么?”
蟲老哪里想到鯉笙自己會說出這種話,震驚的要命。
而在他身后,不知何時出現的第五瞳,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二人,目光無限延長。
溪疊隱忍的淚水霎時就忍不住了,在眼眶好一個打轉。
然后一跺腳,向鯉笙沖過來的瞬間,眼淚劃出了眼眶。
“砰咚”
狠狠的抱住了鯉笙,力氣大到鯉笙險些被他撞飛,直接退后了好幾步,還沒有剎車。
“哇!”不由得驚呼出來。
這男人也太熱情了吧?
溪疊緊緊的抱著鯉笙,用力到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一樣,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處,使勁將眼淚憋了回去。
“我好想你啊..。”
幾個字,一句話,將溪疊對鯉笙所有的感情融入其中,聲音顫抖到不行。
他,溪疊,活了幾百年,就算對親人都沒有這么直白的說過想念,而對于鯉笙,卻無法隱忍這要沖破一切的情感,
“我想你,好想你…”
一字一句,一句一字,幾乎要哭出來了。
哦,不,已經哭了。
這一幕,誰又能想到呢?
誰都知道,溪疊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木納,潔癖,不近美色…可在此時,卻像個孩子,演繹出別樣的風情。
蟲老愣了,第五瞳也愣了。
這個溪疊…原來這么肉麻么?
“嘁…”
第五瞳不禁咂舌。
“走吧!”
蟲老覺得待下去就有些多余了,走的同時拉著第五瞳。
然而被第五瞳甩開。
“你..。”蟲老有些不解,“你不走在這礙事?”
沒好氣的說。
第五瞳白了他一眼:“我離著他們那么遠,礙著他們什么事?”
邊說,還不忘白楞鯉笙那邊的情況,顯然是要盯到底。
蟲老無語:“人是你帶來的,現在你又在鬧什么脾氣?”
“我鬧什么了?”
“你看,你這還不是鬧?”
“我看都不行啊?”第五瞳很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酸氣十足的口氣,繼續擰勁:“你要走就走,別管我…”
好吧,蟲老算是服了這人了。
當初要跟著鯉笙胡鬧的是他,現在又自己慪氣的還是他…
狠狠嘆氣,扭頭就走:“隨便你!”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蟲老離開了,第五瞳像多出來的那塊空氣,抱著胳膊,繼續站在一邊。
當然,這時候的鯉笙二人,很顯然眼中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了。
鯉笙都要被溪疊抱到抽筋了,得以喘氣的時候,急忙推開了他,因為被一個陌生男人抱得這么緊,以至于隨后就羞紅了臉:“你這人怎么這么…!!”
啊,不行,一看到溪疊小奶狗一樣的眼神,鯉笙就要瘋了。
“干什么啊?這么看著我?你對我一見鐘情了?”
她開玩笑的,畢竟自己說完臉更紅了。
“我喜歡你啊!好喜歡你,我怎么能這么喜歡你呢?”溪疊像魔怔了了一樣,完全不臉紅的告白著,又上前一步,一手磨砂著鯉笙的下巴,用那溫暖而又磁性的聲音一遍遍的傾訴著,生怕鯉笙忘了一樣,幾次幾次的循環。
“哇,你這人也太…”鯉笙哪里被人這么的告白過,而且還是長相超級符合她胃口的帥哥,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溪疊突然變成了霸道總裁,一把攬過鯉笙的腦袋,直接用下巴抵住:“以后,就讓我陪著你吧!”
鯉笙原本該說什么的,可卻像被魚刺卡住了喉嚨,沉默了片刻后,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沒有回應。
因為并沒有覺得違和,溪疊沒有在意不出聲的鯉笙,無限感動的同時,抬頭看到了對面正灼灼盯著他看的第五瞳。
點點頭,笑了笑,I便是全部了。
第五瞳…看不下去了。
如果再看下去,他怕是要動手了。
“真是夠膩歪的…”如此吐槽,故作不經心的模樣,甩袖離開。
經過茅草屋,屋子前頭,蟲老為了慶祝還是什么的,小擺了一桌好菜。
雖說是妖,并不用果腹,但跟鯉笙的關系,倒是習慣了時不時的嘗一下人間美食的滋味。
見第五瞳氣呼呼的下來,便將手里的酒壺遞給了他,示意他來一點。
第五瞳起先不悅的皺起眉頭,似乎不想喝,但看到蟲老似笑非笑的模樣后,氣不打一處來。
“都拿來!”
強盜一般,直接奪過蟲老的酒壺,一飲而盡。
似乎并不覺得滿足,又將桌上放著的酒壺豪飲而盡,最后,直接將酒壺摔到地上,碎的稀巴爛。
蟲老看了眼那酒壺,無語的顰眉,不悅道:“第五瞳,你知道這酒壺是什么材質的,對么稀有么?竟然就這么…”巴拉巴拉。
第五瞳橫眉一挑:“管你啊?誰讓老子不開心!”
說完,掉頭就走,倒是真的一點都不關心。
蟲老看他氣到炸毛的背影,生氣歸生氣,但說到底,更多是覺得好笑。
如果不是他因為好玩才答應鯉笙的要求,怎么會變成這樣?
作死的下場。
“嘩啦”
揮袖,將酒壺又重新變成完好模樣,揮袖,甘甜的美酒便又重新填滿。倒滿一杯,啄飲而下。
“哎呀,這就是人生啊!”
是吧!
再說到上面的二人。
鯉笙感覺到溪疊的心跳跳動的很快,越發的不好意思。
慢慢推開他,自然是要問清楚的。
“我們真的是第一次見吧?”就算是一見鐘情,但這發展也太嚇人了。
溪疊淺笑,可眼底的悲傷無意的閃過,“那個不重要吧?重點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不論在哪里,我只喜歡你,不對么?”
所以才覺得奇怪啊!
第一次見的人到底為什么會產生這么強烈的感情,肯定有貓膩吧!
納悶歸納悶,但想到以后的生活不會太無聊,鯉笙也就懶得去在意了。
一把又重新抱住溪疊,像個孩子般蹭了蹭他的胸口:“吶,以后就拜托啦!不準傷我的心,知道吧?”
別的都可以,但唯獨傷心這一點,她怎么也不想再體驗了。
溪疊抱緊她,“絕對不會。”
他絕對絕對不要變成洛爵,絕對…
“月亮…好大好亮好圓好美啊!”鯉笙突然道。
溪疊笑了笑,“是因為有你在身邊,才會覺得那么美吧?”
“哈哈,你還挺會說話的嘛!”
“因為是你啊!”
“呵呵,少來。”
“鯉笙…我希望你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
“…不會啦!”
“那就約定好了。離開的一方,不管去了哪里,一定會在三日內回到對方身邊,不然另一方就會死。”
為什么下這么狠的毒咒?
鯉笙一瞬間愣住,“是因為不信任我才說出這種話的?我說…沒有必要這樣吧?”
“只要不離開的話,便什么事情都沒有,你就答應我吧!”溪疊揉亂了鯉笙的發,說著那么恐怖的話,卻笑的很甜,很溫柔。
固然不明思議,但如果這是溪疊所求的話,那就順了他吧!
鯉笙點頭,“好,就這么說定了!”
“啪嗒!”
溪疊直接劃破鯉笙的手指,然后與自己在流血的手指疊加一起,兩人的血液便匯成了一處。
那種如同變成一體的感覺,竟然讓人有些頭暈。
溪疊制成鯉笙完全看不懂的咒術,化成裊裊炊煙,慢慢進入二人手指交接處,與血液混合后,二人的右手無名指上便出現了一圈奇怪花紋的圓環。
溪疊摸著鯉笙無名指上的圓環,淡淡的笑了笑:“這是誓約之戒,一旦有人打破約定,戒指便會滲血,一旦血跡融掉戒指,那另外一人的生命便到了盡頭…你知道這是什么誓約嗎?”
鯉笙覺得自己很厲害,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厲害,很多事情她都不是很懂。比如溪疊現在在說的這個咒術。
搖頭,托下巴,然后傻笑:“哈哈,什么呀?”
聽來應該很厲害吧!
溪疊笑的收斂了表情,“是死亡之吻。”
“哇…”這么肉麻的名字,竟然是出自古代人之手么?
鯉笙下意識的想到了雞尾酒和烈酒,“這名字真銷魂。”
不忘吐槽。
溪疊突然在她無名指上落下一吻,用極為嚴肅而又正經的眼神看著她,不容置疑的道:“不要違約。”
“…”鯉笙一愣,但隨后不悅的皺眉:“我怎么覺得你老以為我會離開你啊?我看起來是那種人?溪疊,你不要小看我比較好…”
“我當然…!!”
溪疊剛要解釋,可突然覺得哪里不對,“我告訴過你我的名字么?你怎么知道…”
貌似他壓根就沒有說過吧!
鯉笙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啊?你沒說過?”轉念一想,急忙又解釋:“啊,是蟲老和第五瞳無意間提到了你,我便記住了。哈哈,你的名字好有意境啊?話說這是你的名字?還是…代稱?”
“這樣啊…”溪疊皺了皺眉頭,聽鯉笙這么解釋,心頭的困惑算抹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