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
金骨連聲做噓,而手上使力,指甲幾乎已經插進了鯉笙的喉嚨:“你自身都難保,就不要在乎那種事情了。明明都記不起自己是誰,就不要逞英雄了...”
鯉笙狠狠瞪了他一眼,急忙又看向眾人,十分的不解:“第五瞳?云圖?羽毛!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阻止他啊!!”
幾人并沒有動彈,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連表情都未變,無計可施的模樣。
“喂,你們到底怎么了?我一個人的命能跟成千山萬的生命相比么?你們倒是動手啊!”
鯉笙寧愿死,也不想日后背負著無數人的生命,那些無端端枉死之人...
“如果這世間毀滅是必然,那就他毀滅吧!”
溪疊突然道,看著鯉笙的眼睛,滿是溫柔與流連,但說出的話倒是十分的恐怖呢!
明明如此值得感動的話語,鯉笙卻沒有感動的勇氣。
使勁的搖頭,“不,不,不該這樣!溪疊,如果世間不復存在,我所在乎的一切當即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做出這種決定才甘愿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們給我醒醒啊!!赤凌風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們不是都親眼看到了不阻止他的話,八荒必然會生靈涂炭血流成河啊!”
“他不會得逞的...”
終于,天羽月接話了。
用那突然沙啞至極的聲音,紅著眼眶看著鯉笙,如同最后的凝望,深深的看著鯉笙,深深的:“他不會得逞。”
一字一句的重復,好像那就是事實。
金骨不悅的冷哼:“開玩笑,只要利用洛爵召喚出引鯉樽,這女人在老夫手里,你們就得乖乖聽話。引鯉樽不是赤凌風的唯一可能,便是你們舍棄了這個女人...”
“額啊”
金骨的指甲穿刺過鯉笙的喉嚨,直接從另一端刺出!
“你敢!!”
天羽月怒吼著,渾身爆發猛烈的金光!
他竟然有如此強勁的力量么!
“羽毛...”
“小鯉,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么?”天羽月笑著,摘下了臉上的面罩。
那只空洞的左眼,其中一把晶瑩剔透的鑰匙折射著令人迷醉的光芒。
“什么...”
就在這一瞬間,鯉笙想到了什么,但卻不想承認。
“尋鯉決...你還記得吧?”
天羽月笑著扔掉眼罩,眼淚i流出,“還記得吧?”
被他這么一問,鯉笙自然下意識的去回想尋鯉決上的內容。
“天可有棱,地卻無尊,雖山有盡,然海無源,八荒合首千妖現,渡鯉之時引神周...”
鯉笙輕聲念出,念到最后,暮然驚醒!
云圖更是失聲大叫:“怎么可能!”
對呀,怎么可能呢?
所有的一切都與尋鯉決,一一對應起來了。
天有棱,地無樽,山之盡頭,海之伊始,八荒眾派齊聚首妖物現...
“渡鯉之時引神周...引神周...神周...”鯉笙真的要憋不住眼淚了,“羽毛,這不是真的吧?你、你怎么可能...”
會是神周?
后面的話,鯉笙怎么也無法說出口,被刺穿的喉嚨也不允許她多說什么,疼的更加厲害了。
“這是騙人的吧?”
云圖也不敢相信,有種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感覺,腦子嗡嗡的響。
神周竟然是一把鑰匙?這把鑰匙竟然是天羽月?所以他才會不死不滅?、
“天哪...”云圖還是不敢相信,這么離奇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嗯?”
第五瞳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瞅來瞅去也沒人正面說明,不過,他似乎能感覺到,天羽月...好像才是召喚引鯉樽的關鍵,畢竟那尋鯉決都那么說了嘛!
“什么神周?你們在說什么?”
金骨被整懵了,完全聽不懂好吧!
不過,憑借多年的敏銳直覺,不難發現,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赤凌風,好像哪里不對勁,你先不要...”
“轟!!!”
壓根就沒注意到這邊情況的赤凌風,卻已經對洛爵那邊展開了攻擊。
也許是想著一次搞定吧,所以幾乎用上了所剩的幾分氣力,一強大靈壓擊中眾人外圍自發形成的結界!
天地動搖,甚至撼動了上方的的引鯉樽,明顯看出它的結界波動不止。
原以為可能會失敗,但沒想到的是,已經成形的十大天干鯉魂的縮影,卻慢慢匯聚到了一起,在洛爵的頭頂慢慢合成一個“尊”字。
青玨色他們在鯉魂脫離身體的瞬間,便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喂!!你們怎么了!”
云圖他們一看,嚇的不輕,哪里還有心情管引鯉樽如何,趕緊往前沖了過去。
“不用激動,還活著呢!”
然而,第五瞳抱著胳膊,儼然與自己無關似的,“只不過氣息很微弱就是了...”
鯉笙定睛看著眾人,當然也很想沖上去看看,無奈分毫動彈不得。
“喂,沒有你,這不是也成功了么?”金骨看著在洛爵頭頂上方不斷盤旋的金色尊字,問向天羽月一下子表現的很是不屑。
天羽月卻皺著眉頭:“所以說...這才是最糟糕的情況,到底會怎樣,現在我也不知道了!”
跟說好的不一樣,明明只有用神周才能成功召喚才對,他都做好了死的覺悟了哦,本該是這樣的。
“哼!相信你們的老夫也是真的犯糊涂了!赤凌風!你還在等什么,快搶啊!!”
赤凌風剛發動了那么強勁的攻擊,固然自己也著急,但再急也得先緩緩,不然他怕被身體里的魔氣控制了全部,就再也回不來了。
百步瑯他們也看到了,自然著急制止赤凌風的下一步計劃。
反正鯉笙稱為人質后,事情便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沒有時間讓他們考慮后果。
“咚”
雙掌合擊,靈壓宣泄,直接將他周五的傀儡化成碎塊,而那些能使用咒術的卻知道閃躲,其后便又沖了上來。
沒完沒了。
“轟”
莫驚云那邊倒是解決了問題,只是因為被結界吸食的靈力太多,稍微費了些時間。
剛要助陣百步瑯,金骨卻突然號令骨兵們,再一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老夫還不盡興,你們可不要擾了老夫的雅興。”
看著無盡的骨兵,莫驚云他們還能怎么辦,當即圍成一圈。
“看來還需奮力一戰啊!”
莫驚云如是說著沖莫非辭他們一笑,幾人相視一眼,便化成幾光影,急速的沖了出去,霎時響起骨兵們的連連慘叫。看來指望他們是不行了。
說到能幫的上忙的,也不是沒有。
雷云與長云都可以,只是二人似乎有其他想法,站在原地,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到最后,還是洛世奇看不下去了。
對御子柴與鯤鵬道:“引鯉樽就算不是我的,也不能是赤凌風的。你們兩個,還能動的話就看著辦吧!”
還以為他會一直這樣沉寂下去,看來也是按捺不住了啊。
不過,鯤鵬和御子柴,已經懶得去猜測他的意圖,反正,他并不打算爭奪引鯉樽的想法,他們也算看出來了。
其實二人很困惑為何洛世奇明明為了引鯉樽而尋找十二地支這么多年,卻在最后即將成功的時候突然放慢了尋找的腳步。
現在一看,怎么看,也是為了給洛爵一個追上來的機會。
如今,洛爵成功集齊天干鯉魂并離著召喚成功只差一步,洛世奇可以正大光明的宣布放棄也是自然的。
敢情,他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洛爵?
兩人不由得這么想、
主子下命了,那他們也只能聽了。
“洛世奇,你覺得他們兩個可能阻止赤凌風?”
第五瞳突然搭腔,一副瞧不起的語氣與眸眼。
洛世奇與第五瞳并不熟絡,他們兩個正面說話的次數一個手的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對于第五瞳,他一直覺得奇怪,突然出現,突然死亡,然后又突然出現...這個謎一樣的男人,會不會與這一切有關呢?
雖然只是直覺,但洛世奇認為自己的直覺還是很準的,看著第五瞳的眼神倒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你如果能的話,你倒是去啊!不去就別在這說風涼話...”
“呵呵...”
可是,挑起話題的第五瞳竟然用一聲呵呵就把洛世奇打發了。
洛世奇決定,以后絕對再也不會搭理他,這什么人啊?
他以為自己就夠不會尊重別人了,這第五瞳比他還討厭!
“啪嗒”
突然,洛爵站了起來,他身體上空旋轉的‘尊’字卻突然漫過赤凌風,往金骨那邊飛了過去!
明明速度很慢,但中途有人想抓住它卻無法得逞。
尊字就在空中,那么顯眼迷人,可卻像是假象,一切的咒術皆是筆直的穿過它,就好像與空氣融為了一體,越發奇怪了。
眾人的心跟著那個移動的尊字游移,最后竟然真的停在了金骨上面。
金骨抬頭,看著上方的尊字,十分無語的嘆了口氣:“搞什么?老夫可不想當什么千妖之主...”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那尊字突然釋放無數道七彩靈光,嗖的一聲直接沖破了上方的結界!!
“這一刻終于要到來了...”云圖想到自己背負的使命無數年,禁不住有些激動。
然而,比起驚喜,天羽月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反應,就像要看穿那結界之后一樣,那只裝著鑰匙的眼睛,折射著逆光的色彩。
“老夫都這樣幫你了,不是讓你快些行動么!”
金骨也有些怕了,在那尊字突然離開的瞬間,像感應到了聲什么,突然間的就急了。
而手上的鯉笙安靜的有些過分,“喂!快讓他們住手!!”
狠狠勒了勒鯉笙的脖子,“你們別逼老夫對她動手!”
“金骨!事情已經變成只對你們有利的情況,你還要我們怎樣?”
“哼,老夫才...”
“...你在害怕。”
鯉笙突然抬頭,語氣淡漠的說了四個字,卻驚的金骨一個激靈。
當然,他不可能說自己不會害怕,因為他方才感覺到的太過真實,如果不是他強行忍住,怕是要嚇腿哆嗦。
引鯉樽的力量原來那么恐怖?
金骨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何會有奪鯉樽者得天下樣的傳言了。
環視眾人一圈,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你們這些人啊,真的清楚引鯉樽到底是什么東西么...嘖嘖,恐怕跟本就不了解吧!”
“引鯉樽是天道之物,跟隨天道很久很久!”
云圖知道真相,不免大叫:“我勸你最好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瞎說!”
“切,狗屁天道!你別以為跟過所謂的天道身邊,就能在這里混淆視聽!”
““隨便你怎么想把!反正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這也是云圖說過的最帥的一句話了。
事實勝于雄辯嘛!
金骨被嗆的夠嗆,懶得再搭理這些人。
“哼,老夫才不會被在這一套嚇到...!!”
可是,那個尊字印打通的結界像龍卷風一樣,呼呼的往里吸氣。
吸力很大,眾人的衣衫竟然劇烈的擺動,大有要被吸上去的感覺。
“引鯉樽是本尊的!”
赤凌風見情況不妙,哪里還有心情緩和,急忙就往那打破的結界沖了過去!
“咚!”
然而,卻被洛爵制止了。
只見洛爵手中握著指天劍,明明在那吸口之下,卻完全不為所動,渾身釋放著強勁的波動,冷冷的看著赤凌風。
赤凌風受指天劍的劍氣攻擊,一下就吐血了。
而就在吐血的瞬間,赤凌風突然露出了驚恐的樣子,并聽到他說什么‘不行不要之類,霎時從天邊隕落天際。
眾人有些懵逼,這是怎么回事?
赤凌風消失的瞬間,他的咒術也破解了。
那些受他咒法控制的傀儡瞬間停止動作,并化成一灘血水。
百步瑯瞇起眼睛,并沒有因為赤凌風的消失而覺得有所輕松,立馬看向洛爵。
洛爵還站在那里,看了他一眼,便又將視線落在金骨那邊,手上的指天劍驟然發出呲呲呲嗡鳴,示意讓金骨放人。
金骨豈是那么好說話的?
“那個赤凌風,真是沒用!”
沒有認為自己的情況不妙,反倒還有心情嫌棄別人,這金骨的心也是夠大的。
算了,他的目的是為了報仇,雖然之前有些開心,但很顯然是不夠的。
“這個女人在老夫手中,你確定要對老夫動手?”
“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