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莫驚云不出手是最好的,怎么說他也是六峰掌座,若是公然勸阻,鯉笙作為百步瑯的徒弟,還真的不好做。
“莫驚云,你可聽到你門下弟子說了什么!”
丹聲怒吼一聲,直接將怒火轉移到了莫驚云(身shēn)上。
莫驚云無奈的嘆口氣:“她只是隨口一說,還望你不要計較,年輕人嘛,年輕氣盛…”
“看來是是不打算管了。好,那你就不要插手!”丹聲怒氣不減,邊說邊跨到了鯉笙(身shēn)前,(身shēn)上長袍因為四散的靈壓而飄在了空中。
面對人高馬大的丹聲,固然鯉笙心中打怵,可又不能退縮,只好迎面杠上了丹聲的靈壓:“怎樣?以為我怕你啊?”
“鯉笙,你快退后…”
“我在為你抱不平呢,你先給我閉嘴!”鯉笙扭頭狠瞪了猾欠一眼,將他的擔心視若無睹:“在那給我好好看著就行!”
她這樣正是為了給猾欠撐腰,可由不得猾欠在那里唱白臉,也就只能無視他的不好做人了。
猾欠還想說什么,但鯉笙為一句為了他抱不平,頓時什么話都說不出。
勸吧,那就是不知好歹。可不勸吧,鯉笙若是真跟丹聲發生沖突,必然會被打殘…
如此一想,只能寄希望于隔山觀火的莫驚云。
若是莫驚云不說話,驚闕山的弟子定然也不會有所動作。關鍵還是看莫驚云到時候如何決策了。
猾欠想罷,隨即又看向丹聲,眉頭緊皺。
“你姓甚名誰?與我四弟是何關系?還不速速說明!”一揮袖,丹聲手掌間帶著風氣。
鯉笙卻不緊不慢的笑了笑,紅唇輕吐兩個字:“你,猜。”
這個鯉笙!
眾人忍俊不(禁jìn)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論火上澆油的能耐,她就很厲害了。
丹聲眼珠子一瞪,剛要上前,鯉笙卻又急忙道:“我這人向來尊老(愛ài)幼,只要你答應我帶猾欠回去后不降罪于他,那我…”
“無禮之徒!”
丹聲又豈是鯉笙能說的人物,這條件還沒等說完,掌風已經到了面前。
鯉笙大驚之余,急忙撐起結界防御。可方才還哆嗦的人怎么可能聚集強力結界迎擊,結界剛制成,與丹聲的靈壓一撞,便碎成了渣。
只感覺一股凌厲的風氣撲面而來,眼看就閃躲不及,一道(身shēn)影突然擋在她(身shēn)前,正是猾欠。
猾欠趕緊重新制造了一個防御結界。
咚——!
丹聲的靈壓與那微藍色的結界相撞,只覺得空氣都為之一振,猾欠“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臉色頓時白的像張白紙。
鯉笙急忙去扶他:“傻啊你!干嘛出來?!”
氣血流失的厲害,猾欠連笑的力量都沒有,若不然,他一定會好好的教育鯉笙一番。
之前說的那些忠告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她就完全忘了…
鯉笙將猾欠往后一扯,因為不太溫柔,已經完全失去力量的猾欠頓時被她扯得一個跙趔,噗通一聲半跪在了地上。
鯉笙剛要去扶,可丹聲的下一掌便迎面而來。
“看我怎么收拾你們這對狗男女!”
掌風明顯比剛才還要凌厲幾分不止,掌間更是充斥著一團紅光。
都處于無力狀態的兩人,根本不可能接下這一掌。
發了個克!
鯉笙不由得暗罵,哪里還敢發愣,一手將猾欠往后推,將他推出會被波及的范圍。一手急忙撐起結界,速度極快。
“啪嚓!”
可是再快,終究沒有快過丹聲的靈壓,。鯉笙的結界剛制成,便像玻璃一樣被粉碎。
“鯉笙!”
莫非辭可看不下去了,這時候再不出手,鯉笙肯定要吃虧,火速竄了出去,哪里還管什么莫驚云。他從一開始就這么著急鯉笙的事,莫驚云還以為是自家兒子看上了鯉笙,不論是不是真的,他一指都堅信莫非辭可以分清局勢,但這下可好。
莫驚云的出手將會全數落在驚闕山(身shēn)上,丹聲定然以為是他下的命令。
“這下要解釋不清楚了…”
“師父!”
離(騷sāo)突然出現,神色匆匆,俯在莫驚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莫驚云本就嚴肅的臉色因為這些話而更加的難看,好像接了秋霜的柿子,“真的?!”
離(騷sāo)看了丹聲一眼,點頭:“弟子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師父,我們該怎么做?”
“若是他沒有什么動作的話,暫且就裝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人從這里離開,我再去(禁jìn)地看看(情qíng)況…”就算擔心離(騷sāo)所說,但在這種時候離開此地,才會引發更嚴重的(情qíng)況。
“嘡啷!”
這時候,莫非辭已經登場,手中的劍正與丹聲的掌氣抗衡,神色肅穆至極。
“又是你這小子…還(挺tǐng)厲害的嘛!”丹聲見莫非辭竟然能接住他的靈壓,自然吃驚,但卻沒好氣的冷哼:“不過也就這樣而已!”
一語落地,兩手其上,頓時紅芒大盛,轉瞬將莫非辭整個人都淹沒其中。
鯉笙就在一邊,莫非辭出手的時候,順便幫她制造了一個更強勁的方悅結界。而在丹聲突然加強的靈壓下,這結界也再次形同虛設,鯉笙抱著一邊的猾欠,感覺到耳膜嗡嗡的響,好像隨時都會被撐破一般。
“咚”
突然,剛才還分外強勁的靈壓,在一聲沉悶的響聲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眾人仔細一看,只見莫驚云正站在莫非辭(身shēn)側,一只手撐開,長袖一揮,回頭‘啪’的一下就給了莫非辭一巴掌:“混賬!這也是你能插手之事?還不退下!”
莫非辭突然挨了一把行,自然是不能相信,眼睛瞪得渾圓,“爹,我是為了救鯉笙…”
“退下!”
“…”終于知道莫驚云是真的怒了,莫非辭沒敢再說下去。
扭頭看了鯉笙一眼,分外無奈的收劍退下。
丹聲見莫驚云出來,本就滿是諷刺的眼神頓時更加的嘲諷,“呦,你可終于出來了…看來你也知道你們的人太過囂張跋扈了。”
“囂張跋扈的該是閣下吧?”莫驚云自然不會對自己兒子下狠手的人說話客氣:“你可是這千年來,第一個敢在這里胡鬧之人,還真是了不起。”
“胡鬧的并不是我吧?明明是你們的人出言不遜,怎么到你嘴里就全部變成了我的錯?再說了,驚闕山又如何?難不成還能不講理?”丹聲也是一個極為隨機應變之人,這反應也是很快的。
可不講理的到底是誰啊?
莫驚云竭盡穩住(情qíng)緒,還是笑瞇瞇的:“你已經看到猾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動我門下弟子的(情qíng)緒,這只能說是你自找的。若是你一見到人就帶人離開,想必也不會發生現在這種事。我才要說,難不成你是有什么另外的打算?比如說,故意拖延時間,好讓你的靈使進入我驚闕山的(禁jìn)地查看(情qíng)況…”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驚訝,尤其是驚闕山的弟子。
“(禁jìn)地可是我門重中之重之地,如何能讓一個外人進入?”
“他竟然敢打(禁jìn)地的主意,絕對不能放他走!”
“莫驚云,你何以說些子虛烏有的事(情qíng)?”丹聲明顯就是死不承認,嘴巴咬的登緊,還要反嘲笑道:“先不說我人一直在這里,你們有目共睹,就像你們說的,那什么(禁jìn)地是你們驚闕山的重中之重之地,想必也是守衛重重,我何以用靈使混進去?是你們太看得起我丹聲了,還是說你們驚闕山的(禁jìn)地哦不過如此?”
倒是一下子被他將軍了。
丹聲跟那長相不同,倒是腦子好使的很,莫驚云也算是明白龍王為何會派他過來了。
絕對的游刃有余啊!
被丹聲這么一懟,就算莫驚云再圓場說方才是笑話,也過于牽強。
“想必(身shēn)為龍族,也不會做些會給龍族蒙羞之事…丹聲,你來可是為了要猾欠,現在他人就在你面前,你也該走了吧!”
反正在聊下去也是徒勞,莫驚云索(性性)正大光明的喊人。
而他這一句令龍族蒙羞,該是說到了點上,丹聲神(情qíng)一緊,立馬調整了表(情qíng),恢復了剛開始的嚴肅。
一甩長袍,看向鯉笙懷中的猾欠,“四弟,敢(情qíng)你在這白白呆了幾百年,人家根本不拿你當自己人,一心想要趕你走啊!你也真是夠不中用的!”
一揚手,一道白光便聚集在猾欠周圍,不等鯉笙反應,猾欠跟著那道白光,像是磁石一樣,‘嗖’的一下給吸了過去!
“喂!”
見猾欠又重新被丹聲像拎小雞一樣拎著領口,鯉笙想要往上沖,“把人還我!”
“猾欠是我龍族之人,跟人類相處已經違反我龍族戒律,加上他先前他所犯之罪,已經足夠死罪…”
“死罪…”這兩個字可比驚雷還要響的在鯉笙心頭炸開成一朵蘑菇云。
這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死罪?怎么就變成了死罪…”一個龍琊就足夠讓她抓狂的了,龍族定下的狗(屁pì)戒律現在竟然還想要了猾欠的命?
他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遭受這種罪?不對,或許錯的根本就不是他們,而是那所謂的戒律!
一瞬間,鯉笙腦海中劃過無數問題,因為這些問題,她稍稍呆了那么一會兒。
等到再回過神時,猾欠已經被丹聲拉到了一處法陣前。
猾欠像是已經認命了一樣,轉(身shēn)時看了鯉笙一眼,該說那眼神是寂寥呢,還是已經放下了一切?
竟然那么從容淡定,好像他并不認為自己將要到達之地是他生命的終結一樣。
丹聲也轉(身shēn),而打開的法陣上緊跟著冒出四個(身shēn)穿金銀戰甲的男人,從還未幻化得當的龍頭人(身shēn)來看,必然全是龍族。
那四個人一起把猾欠拉到了法陣上,動作僵硬而又野蠻,猾欠就是給生拉硬拽上去的。
猾欠明明是丹聲的弟弟,是龍之貴族,理應不該受到這種對待才對。難得到果真是因為他是戴罪將死之(身shēn)?
“不行,不能把猾欠交給他們,他一定會死…”跟只是被囚(禁jìn)的龍琊不同,鯉笙有很強烈的預感。
嘟囔著,去特娘的吧!她要把人要回來!
不由分說,大踏步就往前跑,速度因為心急而瞬間提速,眨眼就竄到了那幾條龍頭人(身shēn)的龍人(身shēn)邊,不等他們反應,直接跳起來一個側踢,橫掃千軍之勢,一下給把那幾條龍人給掃倒。
“猾欠!跟我走!”拉起猾欠,便(欲yù)往回跑。結果一回頭,迎面又是丹聲的攻擊。
丹聲這一次該是怒了,直接抽出了一把三叉戟,用那金銀雕刻的鋒刃對著鯉笙的(胸胸)口就插了過來!
鯉笙急忙用滅靈法戒成形于(胸胸)前,抵擋住了這一擊,繼續往后撤。
眼神堅定不移,若是她的沖動加深了猾欠的罪,那現在的沖動就是為了助他免于罪罰,她在所不惜!
“當啷!”
剛走一步,滅靈法戒便失去了靈力,被丹聲的三叉戟挑飛到了一旁,在地上晃動著恢復成了原先大小,依然閃著藍光。
而失去滅靈法戒,鯉笙與猾欠同時暴露自(身shēn)于丹聲面前,若是不能在丹聲發動第二波攻擊時想到對應之法,兩人很可能被憤怒至極的丹聲直接一叉子給戳死。
“放開我吧!”
猾欠不想連累鯉笙,早已經將意識拋灑于九霄之外的他,笑的蒼白而又無力。
這如果是他的命,那他認命,龍族本就瀟灑,對生死之事看的很開。只是他卻不想為此而連累一個誓死要保護他的人。
又柔聲道:“鯉笙,你打不過他的。快點回到你該呆的地方,不要管我的事了…”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閉嘴!”鯉笙還是沒好氣的,只是因為猾欠那一句‘她該呆的地方’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呆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咚”
“那就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丹聲的話語剛落,那突然燃燒起來的三叉戟當即變大了一倍左右,最長的那一斷,更是無(情qíng)的插進了鯉笙的(胸胸)口!
疼!死了!
鯉笙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shēn)體被什么東西戳穿,要死一樣的疼。但疼痛感來的快消失的也快,
“鯉笙!”
伴隨著猾欠的大喊,鯉笙定睛一看,倒是長呼了口氣,卻是笑。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