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外天是神界居所,那要去三重天的話,我是不是得先成神?”怎么說出來就跟說笑話似的?
鯉笙自己都怕咬到舌根:“但成神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放眼現在的八荒,神仙不早就在十萬年前失去蹤跡了么?”
“那倒不必成神,修行到法乘期就有嘗試的可能,雖不確保一定能成功,但也差不多。”折桂又隨意撥弄琴弦,彈出并不流暢的琴音,好像并不會彈琴。
這么一聽,鯉笙有些頭大,又道:“我現在才是化靈期,差了兩階…”
自從步入化靈期以后就遲遲不見成長,應該是到了瓶頸。
鯉笙也很清楚,凡是修為越高,越往后,每一次階期遞進都會耗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
如此一想,誰知道她猴年馬月能成長到法乘期?
我去…這不死明擺著要她死心么?
折桂笑了笑,‘錚’的一下又撫了下琴,“所以一開始不就告訴你,這法子行不通了?”
“伶仃骨與兩生花缺一不可,你若是三重天都上不去,就更不用說要深入危冥地獄那種必須要死過一次才能去的地方了。”奚生也急忙落井下石,說的好像鯉笙一定會退縮似的。
如此聽來,鯉笙的確會打退堂鼓,畢竟實力有限,想法總會被實際(情qíng)況扼殺。
可鯉笙現在是勢必要跟洛爵解除契約,自然這方法再難她要必須冒險一試。
沉默了下,又問道:“除了伶仃骨和兩生花,可還需要其他條件?”
奚生一愣,可隨后又鎮定的道:“飲下伶仃骨后,你與洛爵需要在第三人的外力作用下,在大化物法陣中靜坐九九八十一個時辰,期間不得打斷,否則前功盡棄。你可知道大化物法事用來干什么的?”
鯉笙自然知道:“將一切咒法歸于無。”
“沒錯。且大化物法的效果在伶仃骨的作用下會放大幾百倍,可想而知威力如何巨大。你與洛爵可不能小看了其威力,否則極其容易走火入魔。”說到這里,奚生停頓了下,看向折桂。
折桂輕嘆口氣,兩人相視一眼,面容同時(陰陰)沉了幾分。
鯉笙當然知道他們是在擔心她,說實話,她自己也很擔心。
被奚生這么一說,好像每一步都會送命似的,任誰都會心里打怵。
唉,這都是什么狗(屁pì)玩意啊?麻煩的要死。
“那你所謂的第三人外力又是什么意思?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鯉笙想到這個,應該不是。
見她絲毫沒有退卻之心,奚生也只好如實回答:“這第三人是維護大化物法陣的關鍵,既要維護的了法陣平衡,還要有能力應付突發狀況…”
“突發狀況?”
“解除魂契之法雖有記載,但并未見有人用過。按照上面所說而行,到底能發生什么還是未知,有一個能妥善應付一切狀況之人才是上上策。”奚生說著,看向鯉笙的神色更濃,妥妥的擔心。
話說到此,鯉笙心里不打鼓是不可能的。
說到第三人,當然第一個想到的是第五瞳。
想那第五瞳可是她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大妖怪中的妖怪,他能鎮住法陣不說,而且兩人關系也不錯,要是她開口,第五瞳應該能幫忙。
可當務之急,她要做的是提高修為,不然一切都是免談。
說到修為…
鯉笙轉念一想,突然想到:“不論是誰去找伶仃骨跟兩生花都可以?還是說,必須得魂契者本人前去?”
若是不用本人,那能去的人有一大把,她又何須擔憂?
然而奚生卻無奈的搖頭道:“伶仃骨跟兩生花都是天外之物,天生認主。”
一句話,鯉笙的計劃就泡湯了,而奚生下面的話,卻又讓她覺得慶幸必須本人去。33
“就算旁人能去,可你真打算讓別人替你去死?”
“錚”
話音伴著琴音。兩人齊齊看向她。
鯉笙笑了笑,“怎么說的這么嚇人?什么死不死的?不就是找幾樣東西嗎?還不至于…”
“你以為地獄是什么地方?”折桂猛然厲聲,一句話直戳心底。
地獄啊…
“哈哈,這種事還是自己來最放心吧!”鯉笙笑的僵硬,任誰也能看的出一瞬間她的心境變化。
想必在生死面前,她還是不想讓同伴輕易送死。
魂契解除之法就是如此,而到底要不要解除契約就看鯉笙心里怎么想了,奚生也不便多說什么。
再說,她來這里也是聽聞鯉笙與三六之人的事(情qíng),擔心折桂一時(性性)急,忘了百步瑯的吩咐而真讓把鯉笙遣返。
不過,從他一直在彈琴的(情qíng)況看來,他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該是在想辦法要怎么勸鯉笙改變主意。
奚生又嘆口氣,臉色減緩幾分:“鯉笙,你在最后可看到了三六之人的臉?”
鯉笙正在想事(情qíng),微微一愣,隨后思緒轉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面具下的臉,突然有笑了起來:“呵呵,三六之人的臉啊?那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你感覺如何?”
“你問我看到自己的臉感覺如何?你讓我怎么回答?”鯉笙想想都覺得想笑。
這些人也太會玩了,特么三六之數對應的三六之人,竟然是自己!
折桂聞言又撫琴一下,只不過這一下的音色漸長,好像人在嘆息一樣,引得兩個人齊齊看向他。
折桂抬頭,眼神有些重,“那正是你的心魔。不過,最后你那一擊卻是漂亮的。”
漂亮的?
鯉笙不由得直皺眉頭:“不管三六之人是什么,但我最后可是想殺了他的。”
“你不是沒下的去手,只是砍掉了他的面具?”
“就算是那樣,但我的確動了殺心!若是旁人,可能早就向你告狀,說我違反規矩了!”
“所以你該慶幸那不是旁人。”
我靠,這道理講不通啊!
鯉笙甚是無語,但折桂既然這么不講理,該是不想讓她走的意思。
這可不行啊!
趕緊又沖奚生道:“老師,你說說,我是不是違反了規矩?是不是理應遣返?”
她也真會問個人,奚生跟折桂當然是一伙的,“究其結果來看,你最后不是控制住了理(性性),還成功擊退了心魔。理應鼓勵。”
鯉笙:“…”
這兩人怎么看都是擔心百步瑯會追問才不敢放人,就算再說下去也是無用。
難道她真的走不了?
那她豪言壯語的跟洛爵扯什么要離開,那不又成為大話了?
“老師,你們可不能這樣啊!”
“我們怎樣了?我們難道不是為了你好?”折桂劍眉一揚,有些動怒:“行了。在這里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主動要遣返的。真是納悶掌門師尊怎么收了一個這樣的徒弟?”
折桂立馬閉上了嘴,看向鯉笙,不住的搖頭:“唉!真是!唉!!真是!!!”
真是愁人啊..
鯉笙哪能這么放棄,又繼續說:“所以你們就放我回去,讓師傅他老人家親自教育我就是了嘛!”
“還就是了嘛?要真把你這么送回去,師尊他老人家也非得親自教育我們一下,你說可不可啊?嗯?!”
鯉笙縮了縮脖子,這不能再說下去了,不然折桂非得變成氣球爆炸不可。
“你也別在這里墨跡了!想離開可以,弄齊你的學分以后,我親自送你回去!”折桂這小暴脾氣一犯,也是很牛((逼逼)逼)的。
吱呀一聲推開面前的琴,騰的一下站起,沖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的鯉笙又道:“既然你說自己犯了錯,那你就找個地方閉門思過一個月!沒有我的準許,誰也不準見!好好想想你那榆木腦袋是讓什么給踢了再說!”
說罷,一甩袖,氣沖沖的離開了。
后腳就聽到里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應該是進了內屋。
你說這就幾步的距離,非得浪費些氣力玩什么‘瞬沒’…
奚生無奈的搖頭,還算心平氣和的道:“師尊把你交給我們,是因為信任我們的能力。說句不中聽的話,你才來沒幾天就嚷嚷著要回去,我跟折桂這面子多少也掛不住…”
人家都這么說了,鯉笙還能說什么,“弟子知錯了。但是吧,讓我面壁一個月也太…”
“你折桂老師是為了你好。”奚生當即道。
什么好呀?一個月只能跟自己玩,那跟打入冷宮有什么區別?
但鯉笙不會明著跟她擰,趕緊笑道:“既然是為了我好,那面壁的地點我可以自行挑選么?唉呀,我都從了你們,我就這點小要求,難道這樣也不行?”
哭唧唧的樣子,奚生還真開不了口說不。
無奈的嘆口氣,遇到鯉笙這樣不分尊卑的學生也是他們的運氣不好,“好好,只要你不鬧事,怎么樣都隨便你!唉!”
“可是老師,你還沒告訴我怎么能找到三重天的入口呢?”鯉笙話鋒一轉,突然又回到了魂契解除之法上,那可真是讓人頭大。
見她依然不死心,奚生只好道:“那個你不應該問我,該去問師尊。他老人家為了追尋神界消失的真相,曾抵達過六重天…”
“六重天?!”鯉笙驚訝到破音:“師父他竟然那么厲害?!”簡直不可置信!
奚生掏了掏耳朵:“你以為師尊他老人家能掌管驚闕山千百年是因為什么?嘖嘖,連這種事(情qíng)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師尊的徒弟,你也真是…”剛要出手去戳鯉笙的眉心,但又突然停下。
畢竟是百步瑯的徒弟,還是少說幾句算了。
“我又沒想過會成為他的徒弟,怎么可能去了解那么多…”
“你說什么?”
鯉笙小聲嘟囔著,趕緊搖頭:“我說師父他肯定不會告訴我那么多,可能知道我要去三重天還會阻止什么的。老師,你就跟我說了吧?實在不行,我用東西跟你交換(情qíng)報怎么樣?”
“用東西換?你有什么好東西?”
“我有…嗯,我有…”鯉笙停下想了想,還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供交換的。
要錢沒錢,要權也沒權,敢(情qíng)活的比在現世還要糟糕…
奚生笑了笑,還是伸手戳戳鯉笙的眉心:“好了。以你現在的本事還能拿出什么好東西,我只是說說罷了。”
就知道你是說說而已,所以才會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的鯉笙也是(奸jiān)詐了。
“雖然師尊去過六重天,但如你所說,他定然不會告訴你去天外天的方法。畢竟現世對天外天之事所知甚少,那里對一般仙靈界的人來說無異于異界,沒有完全的準備,可能有去無回。所以我到現在也不贊同你去找伶仃骨…”
“所以方法呢?”鯉笙聽夠了這一(套tào),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又催促一遍:“告訴我吧!我保證平安回來。”
嗯,她可是擁有涅槃之力,死個一回兩回不是沒問題嗎?
既然鯉笙不怕死,奚生還能說什么,“祝余國風月樓里有一位風月主,傳聞他知道通往秘境的任何任何一條捷徑。你去那里,只要見到他,說不定就能得知一二了。”
一聽風月主,鯉笙皺起眉頭:“風月主?”
“唉,鯉笙啊…”見鯉笙一臉無知,奚生再次忍不住同(情qíng)起她來,“縱然你沒有一顆仙靈之心,但既然(身shēn)在仙靈之地,還是多了解一下自己周圍的(情qíng)況吧!”
說罷,一轉(身shēn),消失不見,走的那是一個快。
“哎,我…”鯉笙還想要再問些什么,但看著空曠的(身shēn)前,也是醉了。
卷著頭發絲,細細回想奚生說的話。
“敢(情qíng)我在去三重天之前,還得再去找一個叫風月主的人?這么麻煩?”
“在那之前,你得先從這里出去!”
內屋傳來折桂沒好氣的喊聲,鯉笙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他也在。
趕緊沖內屋方向鞠了個躬,逃一樣的離開了折桂的居室。
一出門,迎頭又遇到了洛爵。
說是遇,其實洛爵一直在這里等她,但卻要裝成偶然與與遇到的樣子。
“怎樣?折桂同意了?”
他倒是真直接。
鯉笙想起折桂的話,要她閉門思過期間誰也不準見,再三考慮后,擠出了一句話:“我已經跟你劃清了關系,一個月內我們還是不要見了。你不準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