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半個小時以后,在御山山頂上一直維持的靈氣波動消失了。
黑壓壓的天空恢復了原狀。
散發的神氣逐漸的遠去。
連在山頂上可以窺視到的篝火的火光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座寂靜、深邃的御山。
旋即,大連寺鈴鹿便從山上下來了。
帶著哭紅了的眼睛,以及滿臉的淚痕,完全不見初次見面的強勢和粗暴的大連寺鈴鹿就這么出現在羅真和夏目的眼前。
對此,夏目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羅真亦只是靜靜的看著大連寺鈴鹿,什么都沒有說。
因為,該說的事(情qíng),大連寺利矢一定全部都跟大連寺鈴鹿說清楚了吧?
果不其然 “我不會再打〈泰山府君祭〉的主意了。”
大連寺鈴鹿用著哭到沙啞的聲音,一邊綴泣,一邊這么說著。
“哥哥不希望我那么做”
這就是大連寺鈴鹿的理由。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qíng)。
如果大連寺利矢真的重視自己的妹妹,知道自己的妹妹打算為了自己觸碰(禁jìn)忌,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來交換他,那他一定會阻止吧?
若是羅真與夏目的話,不管說什么,大連寺鈴鹿都是不會放棄的,但大連寺利矢來說的話就不一樣了。
所以,從自己的哥哥那里得知他的意志,大連寺鈴鹿再怎么說也不會繼續做那種事(情qíng)。
“逝者已矣,就讓他安息吧。”
羅真只是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讓大連寺鈴鹿難得乖巧的點了點頭。
看來,大連寺鈴鹿的執念的確被打消了。
就是不知道,在此之后,大連寺鈴鹿又會準備怎么做就是了。
原本,大連寺鈴鹿就是為了復活自己的哥哥,需要使用到帝式的〈泰山府君祭〉之術,方才會考取國際一級(陰陰)陽師資格,成為研究帝式的專家。
現在,這個目的沒有了,大連寺鈴鹿接下來還有什么打算,真的(挺tǐng)讓人擔心的。
事實上,大連寺鈴鹿自己也說了。
“我已經沒有再回到(陰陰)陽廳的理由了。”
大連寺鈴鹿自嘲的說著這樣的話。
“干脆就在這里等咒搜官的到來,任憑他們處置吧。”
這是大連寺鈴鹿唯一能夠想到的后路。
雖說,大連寺鈴鹿最終并沒有實現〈泰山府君祭〉的儀式,可她研究靈魂咒術早已算是觸及(禁jìn)忌。
再加上,大連寺鈴鹿本來就是大連寺至道的女兒,(陰陰)陽廳里盯著她的人有很多,這次觸及(禁jìn)忌,一定會被這些虎視眈眈的人立刻發現,并逮住機會,將其拿下吧?
之前,大連寺鈴鹿是準備付出自己的生命來交換自己的哥哥,所以在有把握實現〈泰山府君祭〉以后就不再理會這些人,因此必然留下不少證據在自己的研究室里,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
偏偏,夏目還帶來這樣的一個消息。
“哥哥在離開我們以后似乎立刻就和冬兒一起去報警,聯絡了(陰陰)陽廳了,所以,咒搜官正在來的路上。”
只能說,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綜上所述,大連寺鈴鹿是肯定逃不了被咒搜官給逮捕了。
只是,本人已經對這一切感到無所謂的樣子,眼中流露出來的唯有迷惘。
看到這里,羅真就明白,眼前這個少女終究還是太過于年幼,就算擁有出色的咒術才能跟咒力天賦,精神層面依舊還未成熟。
照這樣下去,還真不知道這個少女能不能振作起來,開始第二段的人生。
想到這里,羅真對著大連寺鈴鹿提出了一句話。
“記得你說過,只要我幫你,那么,無論什么事你都會答應我的吧?”
羅真就提起了這件事(情qíng)。
“這”
大連寺鈴鹿怔住了。
看著這樣的大連寺鈴鹿,羅真微微一笑。
“雖然你說的是幫你復活你哥哥你就答應我任何事(情qíng),但現在你既然不打算復活你哥哥,我又讓你和哥哥見了一面,照理來說,你欠我的人(情qíng),同樣足以讓我提出一個條件了吧?”
羅真就這樣侃侃而談似的說著。
對此,大連寺鈴鹿沉默了一下下,隨即冷哼一聲。
“你想提條件是你的事(情qíng),但別怪我提醒你,再過不久,我就會被咒搜官給帶走,并受到處分,你可別對我抱太大的希望。”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無能為力的話,那大連寺鈴鹿就沒辦法了。
反之,只要有辦法的話,那大連寺鈴鹿就會答應。
還真是夠拐彎抹角的說法呢。
羅真撇嘴笑了笑。
“既然如此”
羅真提出了一個條件。
“你來當我的式神吧。”
當這樣的一句話從羅真的口中傳出時,現場的兩名少女都呆住了。
“式式神?”
大連寺鈴鹿滿臉的錯愕。
“唉?唉唉唉唉唉!?”
夏目更是驚愕無比的叫了出來。
之后,咒搜官的部隊抵達了御山的山腳。
他們包圍了羅真一行三人,還帶來了(春chūn)虎和冬兒。
“你們沒事吧!?”
(春chūn)虎便急急忙忙的沖了過來。
“看來解決的很順利呢。”
冬兒倒是有那么一點遺憾,多少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當然,兩人也看到了大連寺鈴鹿,但卻不知道大連寺鈴鹿就是先前派出式神來叫走羅真的人,因此只是有些驚訝。
“這個人好眼熟啊?”
“這不是〈十二神將〉的〈神童〉嗎?”
(春chūn)虎和冬兒便多少有些愣住。
不過,不顧兩人的反應,咒搜官們是將大連寺鈴鹿給包圍了起來。
“國家一級(陰陰)陽師,大連寺鈴鹿,你涉嫌觸及(禁jìn)術,現以咒術犯罪的名義將你逮捕,請你老實就范。”
咒搜官部隊的隊長嚴厲的喊出這樣的話,并將大連寺鈴鹿給帶走了。
大連寺鈴鹿沒有反抗,任由咒搜官將自己給帶走,只是神色間卻不再有悲傷和痛苦,更沒有強勢與蠻橫,有的只是不知所措而已。
仔細一看,夏目同樣是滿臉的不快,甚至宛如正在生悶氣一樣,一點都不理會羅真,連面對(春chūn)虎和冬兒的時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讓兩人實在是摸不著頭腦。
至于羅真,目送著大連寺鈴鹿的離去,喃喃著這樣的話語。
“希望這能夠讓你對第二次的人生產生目標吧”
羅真只是這么由衷的祝福而已。
緊接著 “你是土御門秋觀是吧?”
咒搜官的隊長一臉嚴肅的靠近了過來,二話不說的拋出這么一句話。
“能夠請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嗎?”
聞言,羅真即不感到奇怪,亦不感到意外,直接點下了頭。
“走吧。”
言語間非常的干脆利落。
于是,坐上咒搜官的車,羅真回到了東京,并且前往了(陰陰)陽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