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把小枝拉進公主府內。
“師姐,像他這樣的人接近你,肯定是有目的的!你可千萬不能被他可憐兮兮的樣子蒙蔽了雙眼…”
小枝:“是我主動接近他的。”
昭華震驚,神情迅速萎靡下去:“師姐…”
她仔仔細細地觀察桓陵,想找找他身上有什么優點,竟能得到師姐的親睞。
“昭華公主…”桓陵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昭華,她容顏傾國傾城,近看更是美得讓人無法呼吸,“我、我…從今日起,就是公主殿下的師弟了。”
昭華:“哦。”
昭華:“師姐你進來坐吧。上次你從長恨天手里救下我,父親十分感激,還給你準備了禮物,但是我一直沒機會見你…對了,府上有溫泉,有獵場,有靈獸園,你要不要看看?你道袍都穿舊了,今年又要長高,我讓侍女為你量體裁衣,弄幾身新的吧?”
小枝:“好。”
昭華心花怒放地把她帶進去,又想挽手,又想牽手,最后想不到合適的動作,只能默默走在前面。
小枝回頭,對受挫的桓陵道:“你也一起吧。”
桓陵聽她一說,立即回過神來:“多謝師姐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昭華十分不情愿,正想婉拒,便聽見小枝傳聲道:“你來問他一個問題。”
“什么?”昭華小聲問。
“問他從哪兒找到昆侖劍影的。”
昭華暗道:看來師姐不是真的對這廝另眼相看,而是想套他話。
太好了!
她知道謝師姐眼光不會這么差!
受命套話的昭華,頓時臉色好看多了。她偶爾看向桓陵,還有幾分憐憫的笑意。
他們一邊游園,一邊聊天。昭華很主動,桓陵被迷得七葷八素,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開口就把底子交代清楚了。
先圣降恩后不久,桓陵受一絲靈明指引,找到天水城郊外的一處地洞。
昆侖劍影就落在這處地洞之中。他見到寶劍,想起不少話本中的內容,試著滴血認主,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全是瞎掰的。”昭華不屑,她傳聲對小枝說,“只有神劍認他為主,劍影才會認他為主。而且神劍也沒有‘滴血認主’這么一說,它們是有自己想法的,要是被血一潑就認主,那未免也太廉價了。”
這些小枝當然知道。
“天水城那處地洞的方位,你能給我畫一下嗎?”
小枝遞出一支玉簡,桓陵畫好后還給她。
“我先走了。”小枝收回玉簡,起身就走,“你們慢談。”
“師姐等等,你去哪兒!”昭華連忙起身。
小枝跑得很快,眨眼就沒了人。
桓陵見只剩他和公主兩人,連忙堆起笑:“公主,我們接著聊?”
“出去。”昭華冷冷道。
桓陵錯愕。
昭華氣憤地叫道:“來人,快點給本宮送客!!”
小枝飛鶴聯絡杜忘川,然后一刻也沒有耽擱,直接趕往天水城。
天水城是個修道者城池,凡人地圖上沒有。它在蜀山西面,出了鎮西關就是昆侖域。
此地風沙頗大,常年干旱。之所以名為“天水”,是因為曾有過一個永不枯竭的泉眼。后來泉眼被風沙掩埋,“永不枯竭”的神話也破滅了。
小枝到天水城時,杜忘川已經訂好了客店,調查清楚了周圍情況。
“您要找的地方,不是什么一般的‘地洞’,而是天水之墟,也就是泉眼枯竭之處。”杜忘川指著地圖道,“從這里到天水之墟,有天水城設下的重重禁制,凡人根本不可能入內,桓陵多半是受了先圣指引…”
“什么先圣指引,這是魔主指引!”小枝戳了戳天水之墟。
桓陵的資質比其他受恩者差太多了,一點也不像是受過先圣指引的人。
他能找到劍影,多半是魔主指引的。
昆侖神劍在魔主這邊,可以在特定地點留下劍影。如果控制了神劍本體,那么把它的劍影搞出個滴血認主的假象,應該也沒問題。
魔主既然都已經種魔了,再送桓陵一把好劍也是應該。
畢竟他這幅樣子,除了外物也沒啥可倚仗的。
“您想進天水之墟的話,最近一個機會,是城中的‘無源’試煉,散修可以通過競拍或者打擂獲得試煉名額。”
小枝連競拍價位都沒問,便道:“打擂吧。”
“是。”
小枝用千機假面遮臉,換上杜忘川準備的喬裝,隨他到了演武打擂之地。
擂臺在天水城坊市中央,無數人看著。演武環境比雷壑道差很多,旁邊人潮涌動,伸手就能夠到演武臺。而且臺上很臟,覆蓋著厚厚的血痂,之前斗法的痕跡都沒清理干凈。
擂臺上透著兇猛嗜殺的氣息。
小枝到時,正好有兩名散修在斗法。
他們一人白袍,一人黑袍,出手都十分狠辣。小枝見到了許多在蜀山沒見過的招式,比如掏襠、挖眼,襲胸…
最后一招,也就是一錘定音的一招,黑袍人背后鎖喉,真氣狂涌,直接將白袍人撂倒在地。白袍人發出一聲獰笑,抬手揮出一道血光,趁黑袍人得意忘形,直接將他劈成了兩半。
兩段人尸被拖了下去。
幾名穿金色長衫的弟子宣布勝者,然后讓其他人上場。
“還是去競拍吧。”小枝轉頭就走,“太危險了。”
“我沒問題的。”杜忘川道。
小枝所修功法都很特殊,怕被人識破,只能由杜忘川打擂應戰。
“萬一碰上個厲害的呢?”小枝看著旁邊的裹尸袋,“你身上有靈石嗎?”
“有。”杜忘川點頭,“但是不一定夠。”
小枝小聲說:“不夠的話,就把陸叔叔賣了…他反正自己能回來。”
陸叔叔沉迷煉丹,好久沒關注外界之事,完全不知道小枝在打他主意。
“跟上那兩人。”
演武臺后,一道禁制之中。
有一人大馬金刀地坐著,身著金甲戰袍,臉上有一道刀疤。
他的目光穿過禁制,盯著小枝和杜忘川遠去的背影。
他們兩人都穿及地長袍,黃褐色,幾乎與沙塵融為一體。束發時纏了頭紗,臉也被輕紗遮住,兩耳之間綴一條暗金細鏈,將輕紗壓住,與黃沙袍色澤相襯。
此人站起身,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有大魚來了,你們都給老子精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