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不敢說。
想了想之后,這才小聲開口道:“五姑娘累了,這會兒在偏殿歇著呢。”
五姑娘累不累,夏蟬是不知道的。
但是歇著是不可能歇著了。
孟南喬倒是沒多想。
畢竟妹妹在她眼里,弱小可憐又無助的。
夏蟬說在休息,那一定就是在休息。
她身上如今有了力氣,也開始在心里算計著,是不是要搏一下的。
她不止一個人,還有妹妹需要安排。
小姑娘不愿意離開自己,當初她出嫁的時候,小姑娘抱著她哭得就差沒直接跟著上了花轎。
如今她自己身體不如意了,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想安排小姑娘。
孟南喬也不舍得。
可是卻又不得不這樣做。
只是小姑娘并不想走,孟南喬也為難了。
身體好點了,孟南喬想的也多了些。
不過,秋鳴很快回來,上了飯,她喝了一小碗粥,又喝了藥。
最近兩年身體不好,一直喝藥。
孟南喬對于藥味兒還是有些辨別的。
一喝今天晚上的這個藥,就不太一樣了。
“換藥了?”知道杜府不可能請大夫回來,她喝的一直是之前的藥。
可是如今這味道不太對啊。
秋鳴倒是沒想到,自家主子的嗅覺會這么敏感。
“嗯,五姑娘請了個大夫回來,又重新給開了藥。”秋鳴沒撒謊,該說還得說。
柴房里還關著兩個大活人呢,早晚也是瞞不住的。
孟南喬一聽,還愣了一下。
杜府給她請大夫?
想想都不可能的好吧。
這杜府的根子都壞透了。
孟南喬如果不是身體撐不住了,還真想跟這些人好好的斗上一斗。
可惜…
孟家倒了之后,她心里的那股子氣也倒了。
如果不是放心不下小妹,她怕是早就已經撒手了。
可是,如今杜家給她請了大夫?
不再說,臨近年關,請大夫不吉利了?
這是又起了什么主意?
莫不是還想算計著小妹?
思及此,孟南喬眉眼冷了冷,倒是沒難為秋鳴她們。
一看孟南喬沒有多問的意思,秋鳴還暗自松了口氣。
就算是她性子爽利一些,讓她來說,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樣說。
五姑娘是綁了杜家的金貴少爺,也便是她們的姑爺過來,威脅著杜家請的大夫。
如今那個就差被杜家供起來的少爺,還被綁的跟死豬一樣,放在柴房呢。
哦,對了。
她們一向柔弱無骨的五姑娘,這會兒正在柴房里訓人呢。
不過沒出聲,估計手段應該還算是溫柔。
東姝手段溫柔?
曾經被捅死的大佬們表示:呵呵。
這會兒,東姝正在柴房里,考驗渣男少爺跟白月光的感情呢。
“我姐姐今日還未醒,說好了剁一根手指頭,你看看,你們誰先來啊?”東姝手里提著從小廚房拿來的菜刀,刀在手里挽了一個刀花之后,刀柄又重新落到了東姝手里。
十分沉穩,半點也沒出差錯。
杜家琰看完之后,咽了咽口水,但是他出不了聲。
當然,出不了聲了。
孟南喬身體虛,他們鬼哭狼嚎的,嚇著人怎么辦呢?
所以,東姝順手從小廚房又拎了兩塊抹布過來。
一人一塊,把嘴封的嚴嚴實實。
因為杜家琰嘴大,一塊抹布還不夠。
東姝把他衣服直接扯了一塊,塞進去。
也就是東姝心地善良,不然的話,怕是要直接揪襪子了。
杜家琰:???
神特么心地善良。
東姝的菜刀在手里又轉了兩圈。
那刀轉的太快,在空中還飛起了花。
然后,穩穩又落了下來。
李姨娘嚇得眼淚都止不住了。
可是東姝卻并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那從你先來嘍,杜家少爺,畢竟你旁邊這個,可是你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馬,此生唯一,此生摯愛,還幫你懷了一個枕頭呢。”東姝言語帶著笑。
前面說的還算是正經。
可是最后一句,畫風突然變了。
杜家琰一想到,李姨娘居然敢騙他,便氣得夠嗆。
再加上,什么所謂的此生摯愛,也就是說說好聽。
真是此生摯愛,后院那一堆的庶子庶女算怎么一回事兒?
不過,此時杜家琰顧不上氣別的了。
一聽說東姝要剁自己的手指頭,忙猛烈的搖了搖頭。
不情愿的意思十分明顯。
東姝看著兩個人說不了話,還挺難受的。
想了想之后,又把兩個人嘴上的東西揪了下來。
李姨娘想尖叫,結果下一秒,菜刀從她的眼睫毛上飄過。
李姨娘嚇得噤了聲,一動也不敢動。
“說吧,先剁誰的,你們商量著來,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如果你們商量好結果的話,我還是愿意尊重你們的。”東姝說完,還沖著他們露出一抹自認為純良的笑意。
結果,李姨娘嚇得差點沒尿出來。
可是,他們大半天沒進過食,也沒進過水,沒東西排…
“剁她的,剁她的,我是杜家少爺,孟北嫣,你怕是瘋了,我是你姐夫。”杜家琰這個時候,還在自恃身份呢。
頭揚得跟只戰斗的公雞似的。
結果,東姝一刀下去。
直接在他兩腿之間的椅子上停住。
那刀距離他的神之命脈,只有不到兩指寬的距離。
杜家琰只覺得呼吸一緊,整個人僵的不敢動。
想說話,想揚頭?
他根本就做不到啊。
而李姨娘一聽,也是柔弱的抹著眼淚:“夫君,相公,怎么可以剁我呢,我是你最疼愛的蝶兒啊,蝶兒怕疼,夫君…”
這小聲音,能酥到人的骨子里去。
可惜,東姝不解風情慣了。
對于這樣的聲音,只覺得吵。
所以,一把又將菜刀給拎了回來。
“小點聲,吵到我姐姐了,我就剁你們兩根手指頭。”東姝的聲音明明很輕。
可是李姨娘嚇得,卻是一動不敢動,不過嘴巴卻是老實的閉上了。
顯然,她對于東姝手里的菜刀,還是極為畏懼的。
而杜家琰這個時候,還想扯著嗓子吼。
不過想想東姝剛才那一刀下來的位置,又啞了聲音:“不可能,蝶兒,為了夫君,你可以忍的吧,剁你的吧,我是男子,還需要在外行走,你只需要在后宅就可以,剁掉一根手指也不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