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永年這樣說,韓芳草眼睛一亮。
到自己放在水缸邊上的那幾個壇子里看了一看。
最大的那個壇子里,果然已經放了半壇子的肉。
粗鹽一撒,之后再拿出來吃,也不錯。
雖然是咸肉,但是這年頭沒保鮮技術,東姝也只能給腌起來了。
畢竟夏天不好放,這些肉不腌起來,說不定放到傍晚,全都臭了。
韓芳草滿意的點點頭,然后摳了一瞇瞇的紅糖給王永年。
王永年抿了抿唇,心嘆一聲:世道艱難啊。
從前在家里,還能從奶那里騙點紅糖,現在一點也沒有了。
親媽比親奶還摳門。
不過還好,他還有親姐。
“姐,給。”雖然只有一瞇瞇的紅糖,可是王永年還是留了一半給東姝。
就是手指沾上那么一點。
對于這個年代的孩子來說,其實已經是不錯的東西。
至少,是甜的。
“嗯。”東姝也沒拒絕,雖然這年代不容易,但是學會跟家人分享,是東姝需要一直提醒王永年的。
東姝不希望王永年變成一個自私自我的孩子。
懂得跟家人分享,懂得感恩,才不枉自己以后扶持他,甚至是出息了之后,再供他念書。
“甜不甜?”王永看看著東姝吃了,便一臉期待的看著東姝。
“甜,等下次去縣城,讓咱媽給你買糖吃。”東姝笑著擼了一把王永年的頭。
王永年一聽,笑瞇瞇的點頭說好。
他就知道,這個家里,只有他姐,才是最靠譜的一個!
傍晚的時候,東姝等了很久,也沒等到韓芳草兩口子回來吃飯。
家里的飯已經做好了。
中午特意留了一塊肉,放在水缸邊上,借著水的溫度,稍稍保鮮,倒不至于壞掉了。
所以,晚上用這塊肉,燉了一鍋土豆,中午的窩窩頭還有,可以留著晚上當干糧,在鍋上面放上架子,一鍋熱出來,晚上就能吃了。
結果,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
東姝不放心的走出去看看,順便讓王永年看家。
遠遠的碰上一個嬸子,嬸子還好心提醒了一句:“小香啊,回家去吧,別看熱鬧了,你奶家這會兒正亂著,你年紀小,過去也干不了什么。”
嬸子好心,可是東姝卻好奇,老房子這邊又鬧了什么幺蛾子。
不會如她猜測那樣,王老太真搞了一波騷操作吧?
東姝原本還想去,可是走了一會兒,遠遠的看著老王家已經圍了一圈人,便知道,這件事情,估計又鬧大了。
東姝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過去,萬一被誤傷了呢?
最后還是轉身回自己家去。
不是東姝非得如此冷血。
只是那一家子…
自己本不是真正的王菊香,對于這些人也沒什么感情。
如果他們是好的,那么頂替了原主,盡一些原主應盡的義務,東姝無話可說。
可是想想沒分家之前,那些人的嘴臉。
算了,不關注了。
東姝正常的回家。
一直等到天都放了黑了,韓芳草和王志民兩口子這才回了家。
兩個人一身的疲憊。
王志民臉上還被抓破了。
回來的時候,面色也不太好看。
“媽,爸。”東姝看到人回來,忙去喚了一聲。
然后打水,讓兩個人洗臉收拾一下。
王志民看到東姝之后,面色總算是好看了一點。
一個是親閨女,一個是因為…
有肉吃。
想想老房子那一票,沒一個好心的,王志民心里冷嗤一聲,然后便接過了東姝遞過來的毛巾去洗漱了。
韓芳草慢了一步,卻也不急。
“是我奶那邊出了什么事了嗎?”東姝看到韓芳草臉色也不太好看,小聲問了一句。
聽到東姝這樣問,韓芳草無奈的嘆了口氣:“哎…”
嘆完氣之后,想了想,這才開口:“你以后,遠著點老房子那群人,沒一個好貨。”
這個時候,韓芳草也不怕自己這樣說,會不會影響不好之類的。
今天傍晚是真的被氣到了。
東姝不急著問,韓芳草自己忍不了,開始吐槽:“你說你奶的主意怎么那么多,小霞眼看著嫁不成你衛軍叔了,轉過頭就讓小蘭頂上,原本這種事情,就鬧著笑話在里面,如今還來個替婚,真是笑死個人了。”
說到這里,韓芳草冷笑一聲,然后接著說道:“小蘭也是個硬氣的,一聽說要讓她替了小霞嫁給你衛軍叔,直接菜刀去割脖子,都見了血,你奶還不撒手呢,咬死了就這么替換,你爸想上去幫忙把小蘭送醫院,結果,還被你大伯娘把臉給抓了。”
“那后來呢?”東姝被這騷斷腿的操作晃了一下,好半天之后,這才問了一句。
“后來?”韓芳草挑了挑眉,擰著眉說道:“還不得大隊長出面,不然來一個,你奶抓一個,誰受得了?我跟你說,小香,不是媽說你奶不好,只是吧,你奶這事兒辦的也太不厚道了。一個孫女不行,就拿另一個孫女填上,為了孫子,這是把孫女都賣了,雖然你衛軍叔的條件是不差,可是本來就是差了一輩的事情,如今擺到明面上,真不怕人笑話,而且以后說不準,還拿替親這件事情,嘲笑咱們一家呢。”
說到這里,韓芳草去舀了一缸子水,先喝了一半下去,然后才接著說:“而且你三伯娘這個人吧,真是個慫貨,自己閨女被欺負成這個樣子,她居然說都聽媽的,我呸!”
劉彩鳳的底線是兒子,女兒無所謂。
這件事情,在東姝剛來的時候,就已經看明白了。
大女兒明顯在婆家過的不好,可是她也不幫著點。
最后還是原來的王菊蘭沖出來,因為撞破了腦袋,這才把劉彩鳳兩口子嚇到了。
“那后來呢,小蘭姐…”東姝還有些不太放心王菊蘭。
兩個人也沒什么利益沖突,也沒有什么舊怨,所以,東姝多問了一句。
“大隊長安排著去了衛生所,好在傷口也不深,包上去就沒事兒了,不過這門親事啊,你衛軍叔自己站出來說不做數了。這下啊,你奶又該慌了,她的寶貝大孫子,說不準就當不成會計了。”聽到東姝這樣問,韓芳草笑著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