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熄燈號已經響起,盡管很累,但是張娟卻一點要上床休息的意思也沒有,她一直盯著梁一一,想要知道她晚上到底要和李志寧去干什么。
梁一一看此情景笑了笑,也不管她徑自換了衣服躺在床上,張娟一直在床邊守到十點,也沒看她有什么動靜,實在抵不住困意的侵襲,打著哈欠,她也躺在床上,不過片刻便睡熟了過去。
聽到張娟的呼吸變得平穩,梁一一這才輕手輕腳的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偷偷的出了宿舍,朝后山而去。
月朗星稀,銀輝灑滿大地,白天的燥熱已經稍稍退去,空氣中傳來草木的清香。
山道旁早有一人靜靜而立,褪去白日里那一身的痞氣,竟也顯露出幾分不同于以往的沉穩來。
“怎么這么晚才來?”李志寧出聲問道。
“我被娟子粘上了,只能等她睡著才出來!你也不想被圍觀吧?”梁一一說道。
話說她這可是為了他好,要不然待會被她揍的鼻青臉腫的樣子被外人看見,他會不會覺得很沒有面子?
“那咱們趕緊開始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李志寧擺開架勢朝梁一一道,“對了,白天你那手段可不能用在我身上,我可不想和段子落似的半天都不能動彈啊!”
梁一一用疑惑的口吻問道:“你確定?”
“這還用問嗎?誰愿意自己的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啊?”李志寧一臉堅定的道。
“不后悔?”
“這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好,我們就開始吧!”梁一一輕淡的說道。
于是,一陣嘭嘭叭叭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山道上傳來李志寧慘叫的聲音。
“停停停,嘶,我說妹子啊!你那個旋風腿,能不能不用了,這踢一下是真的太疼了,我這身上都挨了你七八下了,再來兩下,命都得讓你給踢沒了!”李志寧彎著腰,捂著自己被踹疼的胸口委屈的說道。
梁一一那淡淡的聲音緊接著傳了過來,“哦,那我就不出腿了!”
李志寧一聽她不出腿了,立馬興奮的站直了身體,“這還差不多!那咱們就繼續吧!”
沒過三分鐘,那劈劈啪啪的聲音戛然而止,李志寧呼痛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啊啊啊!好痛,梁一一,你是大力女嗎?怎么下手那么重?我這胳膊被你打的好像要斷了似的?咱們這是切磋!切磋!不是拼命啊妹子!你就不能輕一點嗎?”李志寧怒吼出聲。
“要不咱們就別打了吧!我已經收著力了,這樣你都受不了,我要怎么辦?”梁一一略帶歉意的說道。
“不打怎么行?好不容易碰上你這么個高手,不打我會終生遺憾的!要不你就別用手了,不然我得被你給打殘廢了!”李志寧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要求道。
梁一一想了想不出腿,再不出手,他應該不會再有什么問題了吧?
于是她爽快說道:“好!那我就不動手了!你出招吧!”
接下來的時間里,林子里突然靜了下來,靜到只聽得見某人急促的喘息聲,又是三分鐘后,“梁一一!你能不跑嗎?我追都追不上你,還要怎么打?你是想要累死我嗎?”李志寧氣急敗壞的說道。
梁一一覺得,老是這么跑確實沒法打,也難怪李志寧會對她有意見了。“行,那我不動了!”
結果,一分鐘之后,“嗵”的一聲,似是重物落地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一聲慘叫從林子里傳出。
“梁一一!”吼聲直傳三千里。
“你少林寺出來的吧!你練的鐵頭功是吧!你就是來要我的命的是吧?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不被你打死,也得被你氣死!嘶,我的屁股呀!”
梁一一有些心虛的摸了摸了自己的鼻子,畢竟剛才那一下他確實摔的不輕,“那好吧,不打就不打,我扶你回去吧!”
于是,山道很快出現兩道身影,一大一小,一走一攙,待兩人走遠后,剛才還是吵鬧不已的樹林處終于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
第二天早上食堂里。
“一一呀,你說他們這些人看你的眼光什么時候才能變得正常點呀!這要是靦腆點兒的,被這些人這么天天盯著,飯都得不敢吃了,兵哥哥們也太不懂得含蓄了。”張娟道。
梁一一默默的喝了口碗里的粥,“習慣了就好,等過了這陣子稀奇勁,你想讓人家看,人家都沒空搭理你。”
“哥,你怎么回事兒,怎么吃個飯還弄得愁眉苦臉的?”張娟看著自家哥哥那奇怪的表情,忍不住出聲問道。張遠委屈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下去,“沒事。”
朱二胖最是憋不住話的,看張遠這副郁悶的表情心中暗爽,便對張娟說道:“還不是昨天得了獎勵太興奮了,打槍打的太過投入,等晚上回宿舍一看,左肩上被撞的是淤青一片,今天早上穿衣服都差點沒穿上,胳膊疼的都抬不起來了!”
“那擦沒擦藥膏,不行等下上醫療室去看一下吧?要不然這一天的訓練可堅持不下來?”張娟滿含擔心的說道。
看妹妹對自己還是蠻關心的,張遠臉色好看了些,于是出聲回答道:“擦了藥膏了,沒必要再去看醫生,去了也沒什么好辦法。”
“我那兒有只特制的藥膏,專治這種跌打損傷,效果還不錯。等吃完早飯回去我讓娟子拿給你。”梁一一說道。
“那一一謝謝你了!”不知道怎的,張遠原本郁悶無比的心情,竟然瞬間舒爽了起來,看來一一還是蠻關心他的嗎!
梁一一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要不然她肯定會說上一句:少年你想多了!
她想著拿藥膏出來,純粹只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而已。
已經進入七月份,氣溫也越來越高,前兩天部隊里的作息時間也已經做了調整,中午的休息時間從原來的12點到1:30分改成了12點到2:30分,即使如此,下午訓練時,眾人也依然覺得熱的焦心,每天的訓練一結束,個個都是一副蔫頭耷拉腦的模樣。
和二營三營的那場比賽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被慢慢的淡化,現在梁一一出現的地方雖然仍會受到注視,但已經和最開始時有了很大的差別,最起碼不會再把她當成稀有動物般的圍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