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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十八 翁婿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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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吏部尚書府離開后,蘇陽就去了鬧街。

  周大少爺他們還在酒樓處,并未離開。

  小廝站在窗戶處,看到蘇陽騎馬,忙道,“駙馬爺過來了。”

  三人涌向窗戶,就看到蘇陽騎馬過市,豐神俊朗,器宇不凡。

  鄭大少爺把周大少爺和孫大少爺往后拉,然后縱身一躍,從窗戶跳了下去。

  周大少爺和孫大少爺也先后跳了下來。

  他們都好奇蘇陽此行去說服吏部尚書的結果啊。

  事關他們親爹的前程,不能不上心。

  要是真能把吏部尚書拉到他們陣營來,無疑是給他們爹吃了顆定心丸,看他們也能和顏悅色三分。

  周大少爺上前,蘇陽從懷里摸出來一塊玉佩扔向他。

  周大少爺隨手一接,道,“蘇兄給我玉佩做什么?”

  “這是你和吏部尚書府李家三姑娘的定親玉佩,”蘇陽笑道。

  “恭喜了。”

  周大少爺懵了。

  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直接把他砸暈了。

  他…定親了?

  他一個小小京兆尹之子和吏部尚書的嫡女定親了?

  “蘇兄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周大少爺不敢置信道。

  蘇陽一臉“我能開你的玩笑,我能開人家李三姑娘的玩笑嗎”的神情。

  周大少爺這才敢相信這不是開玩笑。

  鄭大少爺和孫大少爺兩人羨慕妒忌了。

  “吏部尚書怎么就看上周兄你了?”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蘇陽翻身下馬,一盆冷水朝他們三潑過來,“吏部尚書對你們三都沒什么印象。”

  “之所以選了周兄,是看上他爹了。”

  周大少爺,

  “我們兩是被自家爹拖后腿了?”鄭大少爺望著孫大少爺,嗓音飄的厲害。

  蘇陽拍著他們兩的肩膀道,“好了,你們也不用太羨慕。”

  “等這樁差事了了,皇上必定會重用你們兩的爹,到時候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指不定到時候娶的弟妹比李三姑娘身份還要高。”

  蘇陽說的不是匡人的話。

  瞬間,鄭大少爺和孫大少爺就不羨慕周大少爺了。

  兩人同周大少爺道賀,周大少爺還挺不好意思。

  吏部尚書對他都沒什么印象,居然蘇兄去提親,他就答應了,總覺得太草率了些。

  確實草率了些,至少吏部尚書夫人知道后,火急火燎的去找吏部尚書抗議了。

  她不知道周大少爺為人如何,只論身份,他僅僅只是一個京兆尹之子啊。

  就算是駙馬爺提親,不能不給面子,也不能就這么隨意的把女兒許出去吧?!

  她捧在手心里養大的女兒,她絕不同意!

  吏部尚書夫人急紅了眼,吏部尚書望著她道,“我的女兒,我能不疼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駙馬爺是大齊東鄉侯的兒子,周大少爺能和他交好,必定有過人之處。”

  “皇上把戶部尚書侄兒殺人一案交給駙馬爺去查,是刁難他,也是想借駙馬爺的手將戶部尚書一黨連根拔起。”

  “周大人如今只是個小小京兆尹,可他背靠駙馬爺,前程不可限量。”

  吏部尚書夫人望著吏部尚書道,“能扳倒戶部尚書嗎?”

  “我看駙馬爺那架勢,不像是鬧著玩的,”吏部尚書道。

  吏部尚書夫人擦掉眼淚道,“我不管,女兒是我捧在手心里疼大的,你這么草率的就把她親事定下了。”

  “我讓你反悔,也不大可能了,但你要保證女兒過的好,不然我跟你急。”

  吏部尚書連連點頭。

  吏部尚書夫人瞪了他一眼,邁步走了。

  屋外,李三姑娘正好在,聽到腳步聲往外,趕緊帶著丫鬟走了。

  她和周大少爺的親事是在大門口定下的,丫鬟婆子都聽見了。

  那定親玉佩是蘇陽準備的,一塊給了吏部尚書,一塊帶走了。

  丫鬟們都覺得京兆尹的兒子配不上她們家三姑娘,急急忙去稟告李三姑娘知道。

  李三姑娘一路小跑著到了書房,正好見自家娘進去,便和丫鬟躲在屋外偷聽。

  吏部尚書一席話說服了自己的夫人,也說服了自己的女兒。

  怕被娘問起,李三姑娘這才跑的。

  周大少爺定親大喜,急著回府把這個好消息稟告周老爺和周夫人知道。

  周大少爺說這事的時候,周老爺正在喝茶。

  聞言,是直接被茶水嗆了喉嚨,咳嗽不止。

  “你說什么?”

  “駙馬爺給你定親了?”周老爺一邊咳嗽一邊問。

  周夫人比周老爺更急。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記岔了,問丫鬟道,“我記得吏部尚書府嫡出的姑娘是四姑娘還是三姑娘?”

  “奴婢記著好像是三姑娘,”丫鬟謹慎道。

  雖然大少爺很好,可娶吏部尚書府嫡姑娘好像不大可能啊。

  周夫人望著周大少爺,“是娶吏部尚書府嫡女?”

  周夫人問的有點虛。

  她總覺得可能是弄錯了,是以沒有那么驚喜。

  娶吏部尚書的庶女也算是吏部尚書的女婿了,但庶女的教養遠比不上嫡女。

  如果可以,周夫人寧肯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嫡女,而非高門大戶的庶女。

  周老爺笑道,“駙馬爺出面保的媒,怎么可能是庶女?”

  要是庶女,他兒子也不至于這么高興。

  這回周夫人是真欣喜了,“我們周家這回是真走了鴻運了。”

  周大少爺則道,“這鴻運是我挨打換回來的。”

  明顯是在抱怨周老爺打他的事。

  周老爺瞪了他一眼,“沒學到駙馬爺的本事,倒跟著駙馬爺學會了找揍!”

  周大少爺,

  四下丫鬟們是想笑不能笑,快要憋瘋了。

  京兆尹府大少爺和吏部尚書府嫡女定親的事,很快就傳遍了京都。

  不少人對這樁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持懷疑態度。

  但因為牽線的是蘇陽這個駙馬爺,再加上周大少爺他們幾個經常跟著他混,添了幾分可信度。

  京兆尹官職不高,可駙馬爺身份尊貴啊。

  大齊東鄉侯的兒子的好兄弟配吏部尚書的女兒還是可以的。

  再加上有人問鄭大少爺他們,他們道,“這事是真的。”

  很快,這事就傳進宮了。

  北漠王,

  北漠太子,

  北漠王抬手扶額。

  那是一股壓制不住想揍女婿的沖動啊。

  讓他去查戶部尚書侄兒一案,他倒好,兩手一推,把案子全推了出去,自己卻干起了牽線拉媒的事。

  清閑成這樣,真叫人恨不得打的他半個月都下不來床才好。

  等等!

  “是誰和京兆尹的兒子定親的?”北漠王問道。

  “是吏部尚書府三姑娘,”宮人回道。

  北漠王忽又笑了。

  不愧是東鄉侯的兒子。

  真是只狐貍。

  周老爺得知兒子定親后,就讓周夫人備了厚禮,親自到行宮道謝。

  蘇陽便把從吏部尚書那里得到消息告訴周老爺。

  讓他往戶部尚書是北漠郕王舊臣上頭查。

  這事還真出乎京兆尹的意料,當年北漠郕王是打著救北漠王的旗號向南梁借兵的。

  即便知道他野心勃勃,但聲名在外,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直到后來才揭穿郕王的陰謀,而那時候他手下的舊臣大多逃的逃,躲的躲,并沒有像其他逆臣那般失敗而牽扯甚廣,血流成河。

  “要駙馬爺的猜測是對的,有了方向可查,扳倒戶部尚書指日可待,”京兆尹道。

  京兆尹走后,蘇陽不大放心。

  既然吏部尚書選擇和京兆尹府上聯姻,說明他很確定戶部尚書就是郕王遺臣。

  一旦打草驚蛇,戶部尚書必定會痛下殺手。

  京兆尹府蘇陽去過,那守衛…

  滅周家滿門輕而易舉。

  不放心,蘇陽去找北漠太子,讓他暗中派人護著點幾個兄弟家。

  北漠太子倒不反對,京兆尹幾個要真能解了自家父皇的心頭之患,重用是遲早的事。

  讓他們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

  派人去不過三天,北漠太子就知道蘇陽的安排有多周到了。

  夜黑風高,刺客闖入了京兆尹府上。

  若不是早有安排,后果不堪設想。

  一地的尸體,血流遍地,嚇的周夫人臉色刷白,周老爺也后背濕透。

  那些刺客用的刀劍上都有記號,直指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得知這事后,第一時間進宮向北漠王叫冤。

  皇上把他侄兒一案交給了駙馬爺,駙馬爺托付京兆尹他們查這個案子。

  他一直盼著這案子能早日查清,還他侄兒一個清白。

  如今卻有人趁機落井下石,殺人嫁禍,請皇上務必還他一個公道。

  人是誰派去的,北漠王心知肚明。

  但不得不說戶部尚書夠聰明,可惜他碰到的對手是東鄉侯的兒子。

  北漠王擺手道,“朕相信你是冤枉的。”

  “但現在證據都指向你,駙馬急于回大齊,要公事公辦,朕也不能太偏袒你。”

  “現暫停你戶部尚書一職,禁足府中,直到這案件查清為止。”

  戶部尚書臉色一白。

  他沒想到北漠王會禁足他。

  一旦被禁足,他怎么和朝中其他大臣聯系?

  可北漠王都發話了,由不得他不聽。

  戶部尚書將官帽摘下,然后告退。

  戶部尚書前腳回府,后腳尚書府就被團團包圍了。

  沒有駙馬爺允許,在案子查清之前,戶部尚書府只許進不許出。

  這一禁足,就是七天。

  這七天,蘇陽的日子過的很輕松。

  他并不著急回大齊。

  急的是戶部尚書一黨,沒人能進戶部尚書府,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朝中向著戶部尚書的人有些動搖了。

  再加上吏部尚書和京兆尹結親,剩下鄭大少爺和孫大少爺就成了香餑餑了。

  不到七天,兩人的親事就定下了。

  他們從來沒想過,親事會定的這么快。

  他們能說自己未婚妻長什么模樣都沒印象嗎?

  而且最奇葩的是,兩人未婚妻還是閨中好友。

  鄭大少爺想知道自己未婚妻長什么模樣,想趁著她出門的時候結識下。

  正巧他未婚妻去檀香寺上香,還約了孫大少爺的未婚妻一起去。

  多好的機會啊,鄭大少爺便拉著孫大少爺陪他一塊兒去。

  兩人興致勃勃的趕去見自己的未婚妻。

  結果——

  把未婚妻認錯了。

  你和我的未婚妻相談甚歡。

  我和你的未婚妻情投意合了。

  可憐他們高高興興的介紹兄弟給未婚妻認識,結果發現弄錯了。

  那場面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實在不知道怎么辦的他們,愁眉苦臉的找到蘇陽跟前。

  蘇陽這輩子沒佩服過什么人,這回是真佩服他們了。

  蘇陽笑的腮幫子都疼。

  周大少爺更是直揉肚子。

  鄭大少爺苦了張臉道,“蘇兄、周兄,你們能不能待會兒再笑,倒是快幫我們想想辦法啊。”

  “還能想什么辦法?只能把親事換了啊,”蘇陽道。

  這其實也是他們兩的想法。

  只是他們兩個誰也不敢回去和自家爹娘提,怕又打廢掉一雞毛撣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事傳出去丟人啊。

  “是不丟臉重要還是娶到意中人更重要?”蘇陽問道。

  “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孫大少爺嗓音飄忽道。

  蘇陽笑道,“兩全其美的辦法我沒有,兩全其爛的我有不少,你們要嗎?”

  兩人互望一眼,硬著頭皮道,“丟臉就丟臉吧。”

  然后——

  他們兩就淪為北漠最大的笑柄了。

  蘇陽設宴把鄭老爺、孫老爺以及他們的親家都請到酒樓,把檀香寺的事和他們一說。

  蘇陽坐著,鄭大少爺和孫大少爺兩站著,那是恨不得鉆地縫啊。

  鄭老爺只恨手邊沒雞毛撣子,不然非得打的兒子上躥下跳不可。

  去偷看未婚妻已經是出格了,他還把未婚妻認錯?!

  他怎么不直接把他們活活氣死?!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一想到這事傳開,會笑掉多少人大牙,鄭老爺就恨不得把兒子打死算了。

  可事情都發生了,再生氣也沒用了,只能將錯就錯,各自退親,然后再定親。

  再然后——

  回家打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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