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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十八 歡喜債(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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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川公主震驚的無以復加。

  剛剛已經找出來十幾個半大少年了,小的才三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一歲,是剛剛走出去的鎮北王府小郡主。

  都這么多了,還至少有兩個沒找到?

  不得不說東鄉侯府認識的人多,能找來這么多孩子鬧洞房。

  真熱鬧。

  銀川公主覺得這是東鄉侯府對迎娶她的重視,心情很好。

  蘇陽只感覺到頭疼。

  報復。

  絕對的報復。

  屋子就這么大,但凡能藏人的地方他都找了,實在不知道還有什么地方能藏人了。

  但剛剛從浴桶底下找出了錦若公主,蘇陽覺得他這間屋子還有不少藏人的潛力。

  他的洞房花燭夜啊。

  他不想在找人中度過啊。

  他爹娘還想不想抱孫兒了?

  蘇陽內心抗議,還得接著找人啊。

  角角落落都找到了,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他也能感覺到屋子里除了他和銀川公主外,沒別人的氣息了。

  可謝恒遠和上官楓不可能不在啊。

  沒有他們兩鎮著,其他人不可能這么乖。

  蘇陽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尤其藏人的地方找了一遍又一遍后就更沒耐心了。

  他站在屋子里舉目四望,眉頭皺成一團。

  突然,一細微的拍打聲傳入耳來。

  蘇陽嘴角一勾。

  銀川公主都不知道他笑什么,就見蘇陽跳窗出去了。

  沒一會兒,就從窗戶跳回來了,手里還拎著個半大少年。

  “放開我,快放開我!”上官楓急道。

  “我后背癢啊!”

  蘇陽倒也沒有拿他怎么樣,人家沒干壞事,就是鬧洞房而已。

  可鬧洞房用不著躲在屋頂上吧?

  上官楓有點慘。

  臉上被蚊子咬出來好幾個大包,還有手背和后背,只覺得渾身都癢。

  要不是拍蚊子鬧出了動靜,也不會被發現。

  他的任務是放鞭炮啊。

  眼看著快到他放鞭炮的時辰了,結果因為一只蚊子功虧一簣,剩下的只能靠恒遠了。

  “遠兒在哪兒?”蘇陽問道。

  上官楓搖頭,“我不知道。”

  說著,他要往外跑。

  只是蘇陽能叫他跑了嗎?

  揪著上官楓的衣領子,道,“不說實話,你想嘗嘗被吊起來的滋味兒嗎?”

  “小叔,我是真的不知道,”上官楓一臉的堅定。

  蘇陽根本不信,“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上官楓和謝恒遠年紀相差不大,兩人關系好的跟雙生子似的了。

  上官楓不知道謝恒遠在哪兒,蘇陽能信才怪了。

  上官楓也知道騙不過蘇陽,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恒遠去哪兒了。

  屋子就這么大,躲了這么多人,實在沒地方多了。

  他們年紀大些,該讓著這些弟弟妹妹,還有錦若郡主這個比他們大不了幾個月的小姑姑。

  沒地方躲,只能上屋頂了。

  奈何謝恒遠喝多了水,在屋頂上趴了半天內急,就從屋頂上下來了。

  他在上頭待的無聊,就想著謝恒遠上去跟他作伴呢,只是左等右等都等不來人,他也著急啊。

  要不是這里是東鄉侯府,守衛嚴明,他都要懷疑恒遠是不是出事了。

  這混蛋跑別處躲了也不知道跟他打聲招呼,留他一個人在屋頂上喂蚊子!

  上官楓說的是實話,蘇陽頭更疼了。

  兩個一齊找到還好,這單獨躲的,還不知道上哪兒找去。

  上官楓見沒他什么事了,給銀川公主行禮后,就要出去。

  他都轉身了,蘇陽將他攔下,“你們一共躲了多少人?”

  上官楓搖頭,“我躲在屋頂上,不知道啊。”

  “反正人不少。”

  “為了搶地方躲差點打起來。”

  蘇陽,

  差點打起來?!

  這是來了多少人啊?!

  他們心肝兒膽顫了。

  雖然能躲的地方都躲了,但也犯不著打架啊。

  看來他還是想的太美好了,這屋子里只怕還有不少人在呢。

  銀川公主看著他,“屋子里都找遍了,沒人了。”

  蘇陽揉太陽穴道,“他們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的。”

  “你累的歇會兒,我來找。”

  就是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人找出來不可。

  銀川公主是真累了,頂著沉甸甸的鳳冠,坐在花轎里顛簸了半天,又坐了半天,脖子酸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是真沒力氣了,而且這間屋子她都來回找兩遍了,真的沒見著有人躲著啊。

  這躲的也忒嚴實了吧?

  蘇陽又仔細找了一遍,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他往門外看了一眼,包括上官楓在內,有一個算一個都在門外,一個都沒有走。

  蘇陽就知道屋子里還有人,他們在等小伙伴呢。

  蘇陽眸光四下掃視,真的不知道哪里還能躲人了。

  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折騰到這地步。

  拆新房的沖動都有了。

  他們總不能躲墻壁里頭去吧?

  這個念頭騰起來就壓不下去了。

  當然了,躲墻壁是不大可能,可萬一躲進了密道呢?

  東鄉侯府沒有密道,他很清楚。

  可他離京許久,誰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他爹有沒有挖什么密道?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蘇陽敲墻壁找暗門。

  墻上找不到后,又檢查地上,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還有哪兒沒找?”蘇陽問銀川公主道。

  他腦袋已經暈了。

  銀川公主搖搖頭,“應該都檢查了。”

  眸光一掃,落在浴桶上,她道,“好像浴桶底下沒檢查。”

  不過這應該不大可能。

  蘇陽嘴角狠狠一抽。

  他走過去把浴桶移開。

  他輕敲了敲地面——

  空的。

  蘇陽,

  蘇陽服了。

  夠狠。

  他爹還真趁他逃婚在他屋子里挖了密道。

  蘇陽把青石地板移開,就看到一梯子。

  他剛要上去,就聽有歡呼聲傳來,“蘇陽叔叔找到咱們了!”

  密道里躲了六個。

  密道寬敞亮堂,但畢竟在地底下,不知道屋子里發生的事,心底著急。

  現在蘇陽找到他們了,一個個待不住,一個接一個的往上爬。

  蘇陽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這是要聯手活活玩死他啊?

  鬧個洞房,要不要出動這么多人?

  除了六個熊孩子之外,還有兩丫鬟。

  畢竟年紀小,怕他們躲在密道里害怕,丫鬟們陪著給他們壯膽。

  丫鬟們爬上來的時候,手里還拎著食盒,恭謹道,“密道里還有不少東西,明兒奴婢們再下去收拾。”

  蘇陽,

  銀川公主望著蘇陽,“這回沒了吧?”

  “還有一個,”蘇陽嗓音都在飄了。

  銀川公主腦門上黑線直往下掉。

  蘇陽要出去問。

  只是等他出去的時候,門外空無一人了。

  歡笑聲已經在很遠了。

  “躲貓貓真好玩,蘇陽叔叔找了我們半天呢,”有稚嫩的聲音傳來。

  “恒遠哥哥呢?”

  “他還藏著呢,”上官楓笑道。

  “恒遠哥哥真厲害,他藏哪兒的,到現在都沒有被找到?”

  聲音弱的聽不見了。

  蘇陽能怎么辦,得把自己的小外甥找出來啊。

  上官楓帶他們去找各自的爹娘,然后吃飯。

  他們這些小的也有三桌了。

  他們到正院的時候,那些大臣和夫人都看花了眼。

  一下子來了二十多個孩子,實在是壯觀,看的人眼熱啊。

  這些小屁孩的身份是一個比一個尊貴,保不齊就有他們未來的兒媳婦和女婿呢。

  有小女孩跑到蘇錦跟前道,“姑姑可知道恒遠哥哥在哪兒?”

  “他在茅房里,”杏兒回道。

  “啊?”小女孩一臉驚訝。

  “恒遠哥哥怎么躲在茅房里了?”

  “他不嫌臭嗎?”

  軟糯的聲音,聽得在場的人都憋出內傷來了。

  杏兒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皇上還在這里坐著呢,說上茅廁的事,怕會影響皇上的食欲。

  謝恒遠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東西,有點拉肚子。

  吃了止瀉藥,但好的沒那么快。

  說著話,謝恒遠捂著肚子過來,小臉有點蒼白。

  皇上見了心疼道,“可好些了?”

  “讓外祖父擔心了,我已經好多了,”謝恒遠道。

  “讓你娘幫忙把個脈看看,”唐氏不放心道。

  謝恒遠過來讓蘇錦把脈。

  蘇錦道,“沒什么大礙。”

  說著,瞪了謝恒遠一眼,不知道吃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不會這樣。

  謝恒遠沒力氣走了,看著上官楓道,“全軍覆沒了?”

  “一個不落都被找到了,”上官楓惆悵道。

  連浴桶底下的密道都被找到了,真對不住他們籌劃了這么久。

  尤其是他,被蚊子咬了七八口。

  上官楓拿大蒜抹臉上被蚊子咬的地方。

  很快就不癢了。

  肚子餓了,謝恒遠和上官楓他們上桌吃飯,他們年紀小不喝酒,但有果汁,很是盡興。

  就是可憐了蘇陽,還在想謝恒遠到底在哪兒。

  新房里的事,丫鬟婆子也不知道,蘇陽也沒問。

  喜宴散后,謝景宸和蘇錦送皇上回宮,然后才回鎮北王府。

  蘇陽坐在床上,生無可戀。

  銀川公主看著他,“還找嗎?”

  “不找了,”蘇陽搖頭。

  “我倒要看看他躲到什么時候去。”

  他往床上一趟。

  銀川公主也疲憊不堪。

  她雖然有那么一丟丟想打地鋪的心,但沒敢開口。

  恢復北漠公主的身份了,她就得顧及北漠的顏面啊,被人知道她北漠公主打地鋪,得多丟人啊。

  在蘇陽跟前無所謂,他肯定不會說,因為逼她睡地鋪有他一份功勞,可其他人她得防著啊。

  然后——

  蘇陽的洞房花燭夜雖然是和銀川公主同床共枕的。

  但什么都沒敢做。

  兩人躺的很規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累的很,直接睡著了。

  等醒過來,天已經大亮了。

  不知何時把銀川公主抱在了懷里,反應過來,蘇陽還嚇了一跳。

  他怕把小外甥帶歪了啊。

  從床上起來,他伸著懶腰,打開門,丫鬟就上前道,“二少爺這么早就醒了?”

  “可知道遠兒什么時候走的?”蘇陽問道。

  “表少爺昨兒酒宴散后,就和皇上一起走了,”丫鬟回道。

  蘇陽心口一痛。

  他的洞房花燭夜啊!

  蘇陽抬頭看了眼天色,時辰還早。

  他轉身回屋,直接把門關上了。

  他走到床榻邊,銀川公主也醒了,望著他道,“怎么這么早就起了?”

  東鄉侯府的人不會起的都這么早吧?

  她可不想以后都起這么早啊。

  蘇陽一向起的早,銀川公主知道。

  不過蘇陽早起扎馬步練劍,銀川公主不用,一般蘇陽練好了她才起。

  待在北漠皇宮,她是北漠王和北漠皇后最疼愛的小公主,就更用不著早起去請安了。

  蘇陽寬衣,銀川公主打著哈欠下床,蘇陽看著她道,“你起來做什么?”

  “不是去敬茶嗎?”銀川公主問道。

  “…還沒圓房呢。”

  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銀川公主耳根都紅透了。

  他不是想一大清早的圓房吧?!

  “鎮北王府大少爺找到了?”銀川公主問道。

  “別提了,”蘇陽磨牙道。

  “那小子昨晚肚子不舒服,鬧洞房還沒開始,他就撤了。”

  “我們得生六個七個,鬧洞房才算有點陣仗。”

  他的洞房花燭夜別說圓房了,抱都沒敢抱一下。

  人生四大喜就這么黃了,心痛啊。

  只是等謝恒遠成家立室,差不多要十年,他作為長輩肯定不能鬧小輩的洞房,只能把這個重任交給自己的兒子女兒了。

  蘇陽還想補個洞房,只是他出了門,丫鬟知道他醒了。

  屋子里他和銀川公主的說話聲隱約也能聽見,丫鬟就當他們起了,端著銅盆進屋伺候。

  蘇陽補洞房花燭夜的希望徹底被掐死。

  江媽媽一臉笑容的進屋幫忙收拾床榻。

  找了半天,都沒看見落紅。

  江媽媽看向銀川公主。

  銀川公主忙把眸光瞥向遠處,不好意思啊。

  雖然她臉黑,但臉皮真薄,扛不住江媽媽炙熱的眼神。

  江媽媽看了蘇陽一眼,心下了然。

  她把被子疊好,就退下了。

  蘇陽一頭霧水。

  江媽媽那是什么眼神啊?

  她了解什么啊。

  稍稍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蘇陽心口堵的慌。

  他們還沒圓房,不是早就圓房了好不好啊!

  想到昨天說銀川公主懷了身孕了,蘇陽就想給自己來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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