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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匾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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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國公何嘗不知道服藥丸的危險性,當日暗衛在眼跟前活活疼死是他親眼所見。

  可四個城門被看守的那么嚴,辦法用盡也出不去。

  除了這個辦法,別無他法了。

  暗衛死了。

  可還有活著的!

  不說東鄉侯了,還有鎮北王妃!

  從藥瓶子里倒出藥丸來,崇國公咬了咬牙,吞入腹中。

  轉眼,七天過去了。

  這七天,衙差一直在街上搜尋崇國公的下落。

  緝拿懸賞的告示張貼的滿大街都是。

  但凡提供崇國公下落的賞銀一千兩,協助朝廷成功捉拿崇國公的賞銀一萬兩。

  重賞之下,每個人都成為崇國公的威脅。

  可惜幾天過去,也沒能抓到崇國公。

  反倒是東鄉侯一黨的女眷,怕被崇國公的人抓住,都不敢上街,有曲清兒被挾持的先例在前,各府更是加派人手,以策安全。

  蘇錦還是和往常一樣進宮給九陵長公主施針換藥,從宮里出來后,去東鄉侯府給崇老國公把脈。

  不過蘇錦出行,不止謝景宸陪著,還多了幾個暗衛在暗中保護。

  今兒正好是崇老國公解毒的第七天。

  蘇錦給崇老國公把脈后,蘇崇忙問道,“怎么樣了?”

  蘇錦收回后,笑道,“大哥可以放心了,老國公的毒已經完全清除了。”

  蘇崇徹底松了口氣。

  其實這些天,崇老國公的好轉大家是看在眼里的。

  蒼白的臉色有了些氣色,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坐輪椅,但蘇崇扶著他,能在花園走幾步了。

  一旦毒清楚干凈,崇老國公恢復的速度會更快。

  崇老國公高興了幾天,但遲遲沒能抓住崇國公,心情又蒙上了一層陰霾。

  十八年前,他這個父親有多成功,十八年的今天,就有多失敗。

  先崇國公世子和崇國公都是他的兒子。

  一個驚才逸逸,建立飛虎軍,八千將士,為朝堂立下赫赫戰功。

  一個心狠手辣,繼承爵位后,結黨營私,排除異己,把朝堂攪的烏煙瘴氣。

  一個為國捐軀,戰死沙場。

  一個為了權勢地位,不惜弒父。

  一個給他帶來榮耀,光耀門楣。

  一個讓他在病榻上躺了三年之久,險些給崇國公府帶來滅頂之災。

  崇老國公一身正氣,從未想過膝下會有這么不孝的兒子。

  這三年來,他一直在反省,在自責,在懊悔,如果不是知道蘇崇還活著,想再見孫兒一面,他估計早扛不下去了。

  知道崇老國公恢復了,不少人前來探望,皇上要來,被東鄉侯阻攔了。

  別一出宮,被崇國公挾持了,到時候沒見著崇老國公,還丟了圣顏。

  皇上最不樂意聽東鄉侯說話了,沒一句中聽的。

  明明能把話說的好聽些,他倒好,怎么難聽怎么說,唯恐他耳朵不長刺。

  嫌棄歸嫌棄,但東鄉侯的逆耳之言,皇上還是聽進去了。

  福公公覺得忠言逆耳這句話說得一點不錯,他勸皇上的時候是溫聲軟語,那就是一陣風從皇上耳朵邊打了個轉就沒了。

  有時候想學著東鄉侯勸皇上幾句,又怕皇上一惱,把他拖下去砍了。

  崇國公失勢,朝堂上徹底安靜了,崇國公一黨那是夾著尾巴上朝的,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但凡朝廷有什么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就開始惶惶不安,唯恐被皇上委派。

  又過了半個月,崇老國公在蘇崇的攙扶下進宮向皇上請罪。

  不等他老人家跪下,皇上就趕緊把他扶了起來。

  “老國公身子還未痊愈,該在府里好好休養才是,怎么進宮了?”皇上道。

  “老臣有罪,”崇老國公哽咽道。

  崇老國公有什么罪?

  有罪的是崇國公。

  福公公搬來椅子,皇上親自扶著崇老國公坐下。

  崇老國公此番進宮一是為請罪,二是面呈奏折。

  崇老國公奏請收回崇國公爵位,他要把崇國公府交給自己的孫兒上官霆,也就是蘇崇。

  這個奏折,皇上接了。

  但卻沒有準崇老國公的請求。

  皇上道,“老國公毒已經解了,朕還盼著您身體早日復原,像以前一樣為朕分憂,霆兒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將來前程不可限量,但現在畢竟還太年輕了,恐難肩負起國公一爵,暫且立為世子吧,您帶在身邊多歷練幾年。”

  皇上不肯現在就立蘇崇為崇國公,崇老國公也只能聽皇上的了。

  當年崇國公之所以能繼承爵位,實在是崇老國公纏綿病榻,宮里的太醫,京都的大小大夫都去給他瞧過,沒有誰能醫治。

  太后出面,在崇老國公身子回府之前,讓崇國公先接任崇國公府,這樣的提議,沒有人反對,所以皇上就準了。

  現在崇老國公恢復了,再加上蘇崇年紀太輕了,大齊朝還沒有這么年輕的國公爺過,故而駁斥崇老國公的請奏。

  等崇老國公從宮里回來,從軟轎內出來,就看到東鄉侯府的匾額換了。

  崇老國公見了道,“誰換的匾額?”

  林總管出來道,“是侯爺讓換的。”

  “掛回去,”崇老國公道。

  林總管一臉為難,只好望向蘇崇了,“大少爺,你看…。”

  蘇崇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要不兩個都掛上吧?”

  林總管一臉黑線。

  這又是崇國公府,又是東鄉侯府,像什么樣子啊。

  就在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東鄉侯出來了,道,“我住在崇國公府祖宅的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這個匾額掛不掛都一樣。”

  “再者您老人家已經解毒了,崇兒也成家了,我們也是時候搬出去了。”

  蘇崇頓時不舍。

  雖然知道總會有這么一天,但真到這一天了,心里難免酸酸的。

  崇國公府大太太也不同意,她喜歡和唐氏相處,他們把蘇崇教養的很好,對蘇崇的關心一點不比她這個親娘少,還有蘇小少爺,他是最喜歡熱鬧的。

  一旦搬回東鄉侯府住,他就不能天天見到大哥了。

  唐氏笑道,“搬回侯府,你不但能去冀北侯府住,還能來崇國公府小住。”

  蘇小少爺呲牙,努了小嘴抗議,“娘,你又匡我!”

  “我要真覺得這樣好,你高興有我這么一個傻兒子嗎?”

  唐氏一臉黑線。

  這小子才多大點就這么不好糊弄了,往后可怎么辦?

  經過一番商討后,東鄉侯做了決定。

  等拂云郡主把孩子生下來,他們吃了滿月酒再搬。

  在這之前都住在崇國公府。

  之前蘇崇的主意雖然餿了點,但管用。

  然后——

  東鄉侯府的匾額也掛上了。

  就掛在崇國公府的匾額下面。

  這樣掛匾額的,整個京都是獨一份。

  然而就在匾額掛上去的時候——

  邊關急報傳來:

  南梁攻打邊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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