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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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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找皇上去,從來沒好事。

  除了叫皇上為難還是叫皇上為難。

  皇上是聽慣了奉承話,東鄉侯的馬屁拍的太生硬。

  皇上的怒氣壓根就沒消多少。

  太后一派人來請,皇上剛壓下去三分怒氣蹭的一下涌上來七分。

  要是往常,皇上肯定會去見太后。

  但皇上正在氣頭上,回絕道,“朕還有奏折要批閱,等忙完了,就去見太后。”

  皇上不去,傳話的公公也不敢硬拉皇上去,匆匆回去稟告太后知道。

  太后有多生氣自是不必說。

  可太后是非見皇上不可。

  文遠伯府大姑娘還關在刑部大牢里,已經判了抄家流放。

  刑部大牢沒去過的人都知道那地方有多可怕。

  正常人待里頭都受不了,遑論是懷了身孕的文遠伯府大姑娘。

  那是崇國公世子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肉了,是無論如何都要確保她萬無一失的。

  為了文遠伯府大姑娘腹中那塊肉,太后拖著病懨懨的身子,坐著鳳攆到了御書房,被李嬤嬤扶進殿。

  太后進殿的時候,皇上正在看奏折。

  見太后進來,皇上道,“太后身子好了?”

  太后臉色蒼白,哪里好了。

  可既然沒好,就該待在永寧宮休養,而不是來御書房。

  太后望著皇上道,“哀家有事找皇上,皇上沒空去見哀家,哀家只好親自來了。”

  皇上眉頭擰緊。

  福公公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這話可是扣了皇上一頂不孝的帽子。

  皇上就算再忙,去見太后的時間也擠的出來。

  太后急著找皇上,找不到人,只好拖著病歪歪的身子親自來御書房了。

  皇上讓李嬤嬤扶太后坐下,然后道,“太后是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非要找朕不可?”

  太后臉色變了變,她找皇上的事是急,但那是對崇國公府,不是對皇上。

  太后看著皇上道,“皇上判了文遠伯府抄家流放?”

  “這會兒東鄉侯應該已經帶人去文遠伯府抄家了,”皇上道。

  “太后還病著,怎么關心起文遠伯府來了?”皇上望著太后,眸帶不悅道。

  太后才不會關心文遠伯府。

  她只是關心崇國公世子的骨肉。

  知道東鄉侯帶人去抄文遠伯府,太后就知道這事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了。

  但她既然來御書房找皇上了,文遠伯府其他人她不管,文遠伯府大姑娘她是一定要保下來。

  太后如實道,“花燈節那天,文遠伯府大姑娘救了崇國公世子,雖是件小事,想必皇上也有所耳聞。”

  皇上臉上沒什么表情。

  顯然,他對這事一點都不關心。

  太后討了個沒趣,只好繼續道,“文遠伯府大姑娘救崇國公世子的時候,崇國公世子遭人算計中了春、藥,與文遠伯府大姑娘有了夫妻之實。”

  “這事之后,崇國公府和文遠伯府也定了婚約,因崇國公老夫人才剛過世,不便舉辦喜宴,打算等孝期過了就迎娶她過門。”

  “崇國公世子出事了,這樁親事本來也無疾而終。”

  “誰想到文遠伯府大姑娘懷了身孕…。”

  皇上,“…。”

  福公公,“…。”

  先前有什么疑惑不解的地方,這會兒都明白了。

  難怪崇國公一黨一邊倒的要保文遠伯府,原來文遠伯府大姑娘懷了崇國公世子的骨肉。

  這要換做任何人,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救文遠伯府大姑娘,讓她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太后望著皇上,道,“文遠伯貪墨,他被判流放是罪有應得,哀家不會幫他求情。”

  “但文遠伯府大姑娘的情況特殊,她雖然還是文遠伯的女兒,但她已經許配給崇國公世子了,腹中還懷著崇國公世子的骨肉。”

  “她已經是崇國公府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朝廷還沒有娘家抄家流放,連累出嫁的女兒的,哀家來找皇上,是讓皇上看在崇老國公的面上,赦免文遠伯府大姑娘。”

  太后知道在皇上眼里,崇老國公的面子最大。

  文遠伯府大姑娘懷的是崇國公的孫兒,也就是崇老國公的重孫兒了。

  皇上頭疼了。

  這情況以前沒遇到過。

  文遠伯府大姑娘失身于崇國公世子了,說是他的人并沒有錯,尤其現在還懷了身孕。

  說是是崇國公世子的人,但她又沒有出嫁,待嫁閨中,就算不得是出嫁之女。

  說是也行,說不是也可。

  這要鬧到朝堂上,那些大臣非得爭個面紅耳赤不可。

  而這點小事也不值得文武百官爭執。

  壽寧公主的死雖然是崇國公世子造成的,但他并非故意,壽寧公主自己也要承擔一半的責任。

  崇國公世子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皇上的怒氣也消的七七八八了。

  留文遠伯府大姑娘一條命,權當是給太后和崇國公府一個薄面了。

  “讓崇國公府拿著婚書去刑部接人吧,”皇上道。

  太后松了一口氣。

  好歹是說服了皇上,出了御書房后,就趕緊差人把這個好消息稟告崇國公府知道。

  崇國公府犯難了。

  文遠伯府倒是想把女兒塞過來,但是崇國公府看不上她,以辦喪事為由拒絕談婚事。

  崇國公府根本就沒有婚書。

  不過造一個婚書也容易,畢竟花燈會上崇國公世子和文遠伯府大姑娘翻船了的事是人盡皆知。

  一般這樣情況,是肯定要結親的。

  崇國公親筆寫下婚書,摁了手印,讓王總管帶人去刑部接崇國公世子妃回府。

  王總管帶著軟轎去刑部。

  因為讓崇國公府拿婚書接人的是皇上,刑部侍郎看了婚書兩眼,就讓他們去大牢接人了。

  文遠伯府大姑娘是又喜又憂。

  喜的自然是不用流放了,憂的是崇國公世子已死。

  她這個崇國公世子妃進了崇國公府就只能守一輩子寡了。

  文遠伯府大姑娘是含著淚上的軟轎。

  文遠伯和文遠伯夫人盼著她救他們出獄。

  這邊文遠伯府大姑娘以崇國公世子妃的身份進崇國公府。

  那邊東鄉侯帶著唐氏進了文遠伯府。

  東鄉侯沒有立即帶人去查抄文遠伯府,而是先回了侯府,帶唐氏來。

  這本來是公事,但東鄉侯就是以權謀私了。

  以前的文遠伯府并不在京都,后來抄家后,先皇還了文遠伯府清白,查抄之物悉數歸還,還賞了這座伯府大宅當做給文遠伯府的補償。

  唐氏在這座宅子里住的時間不算久,這座宅子帶給她的都是痛苦的回憶。

  但這座宅子里應該有不少老伯爺留下的遺物。

  不說能全部讓唐氏帶走做念想,拿個三五十件還是可以的,剩下的記在賬冊上,回頭再找皇上拿。

  唐氏看著這座陌生中又帶了幾分熟悉的大宅,心情毫無起伏。

  進了屋,找了半天才看到一件老伯爺留下的東西。

  衙差把找出來的東西都放在箱子里。

  好東西不少,但老伯爺留下的東西寥寥無幾。

  唐氏和江媽媽找了半天,也只找到六件老伯爺生前最喜歡的東西。

  江媽媽都不敢置信,“老伯爺留下那么多好東西,都去哪兒了?”

  衙差肯定是不知道的。

  文遠伯府管事的聲音顫抖道,“老伯爺留下的好東西,除了這幾件伯爺實在喜歡的,其他的伯爺都拿來送人了。”

  當年文遠伯以庶子的身份繼承文遠伯府。

  他一沒有才華,二沒有本事,根本就繼任不了文遠伯府。

  他白撿了一個伯爵,遭人羨慕妒忌恨,走到哪里都被人鄙視,為了站穩腳跟,文遠伯大肆結交權貴,老伯爺留下的那些東西都給他做了開路的墊腳石。

  十幾年下來,原來的家當已經被敗的七七八八了。

  不過文遠伯在永州,也沒少搜刮民脂民膏,所以積攢的錢財也不少。

  最后——

  唐氏帶走了那僅剩的六件東西和兩座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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