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您可是最得靖王妃喜歡的,這樣大的事情,靖王妃都交給您來辦,那自然是知道,您能給她選了可心又可信的人兒的。嫂嫂放眼瞧瞧,還有誰,比我更合適入宮呢?我一心里都是嫂嫂,自然也就都是靖王妃了。您說什么,我聽什么,我聽了什么,自然也會讓皇上做什么的。”
淑慧聽著黃九姑娘的心思,心中也是泛起了漣漪。
的確,當初林芷萱給林嘉宏選妻的時候,為的是安分守己又好生養,所以自然而然地選了黃五姑娘,而厭棄九姑娘。
可是九姑娘伶俐,能言善辯,出身又不高,還是黃楨家的人,豈不是樣樣都合了林芷萱的心思。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淑慧認真地點了頭。
黃九姑娘瞧著淑慧的模樣,知道自己押寶押對了,連忙趁熱打鐵:“妹妹雖然出身不高,但是畢竟是嫂嫂的親小姑,嫂嫂若肯提攜我,皇后之位,也未嘗不可試試。”
聽黃九姑娘說起“皇后”二字,淑慧這才回了神,道:“皇后就算了,那么多達官顯貴家里,誰不盯著那個位置。”
黃九姑娘尤不甘心:“可是,終究要看靖王妃的心意,那些達官顯貴家的姑娘,縱然出身高,若是不合了靖王妃心意,那也是白瞎。我可是嫂嫂的人,從小與你最親。”
淑慧卻拉了她的手坐下,笑著道:“你當靖王妃心里沒有算計?她怕是早有了人選了。”
黃九姑娘不明白,只問道:“靖王妃有了什么人選?”
淑慧道:“小嬸嬸的親侄女兒,與皇上年齡相仿。我說怎得今年小嬸嬸發了急,非要給歆姐兒的母親扶了正,成了嫡出的女兒。又想法子將林家的二爺調進了京城,還好巧不巧地進了內務府。
如今內務府總管選妃的事,小嬸嬸能不向著自己的親侄女?林家二爺能不向著自己的親閨女?那可是小嬸嬸一手帶大的人。你怎么與她比?四妃的位置,甚至貴妃,我都可以幫你一把,皇后么,別想了。”
黃九姑娘面上有些不甘。
淑慧卻急忙拉住了她:“你這是什么神情?她是靖王妃的親侄女,若是日后入了宮,你跟誰較勁都不能跟她較勁,否則,你就是在自尋死路。聽見沒有?你若是敢動歪心思,這回我都不讓你進宮,免得將我的公主府,因著你搭進去。”
黃九姑娘連忙道:“瞧嫂子說的哪里話?我哪兒敢啊,日后對皇后主子,自然像嫂子對靖王妃一樣孝敬。”
淑慧這才放了心,留了黃九姑娘一同用了晚膳,又叮囑了她回去好生預備著去靖王府見林芷萱。又提點了一些林芷萱的喜好,讓她好生準備準備,這回不要裝傻充愣了,怎么機靈怎么來。
黃九姑娘歡天喜地地去了。
黃楨卻有些疑慮地問了淑慧:“靖王妃當真打算將歆姐兒送進宮去?你可問過了她的意思?”
淑慧嫌棄道:“跟在小嬸嬸身邊,自然要學會體察她的心意,都跟你一樣榆木腦袋,什么事都得問八遍才行,那才是真的掃了興。”
淑慧一邊踱著步子,一邊暗自思忖道:“只是才復了嫡女的位份,當真不是很夠瞧。我當初可是跟小嬸嬸許下海口,要收她做義妹的,這事兒一定要趕在皇上選妃之前。你要加緊去辦。”
黃楨道:“這青天白日的,怎么認她做義妹?你這不是為難我么?”
淑慧想了半晌,忽然道:“就說我母妃給我托了個夢,說我最近有個大災,有性命之憂。總之怎么嚇人怎么說,非得認一個命硬的干姊妹,才能破解。讓欽天監、禮部什么的幫著圓個說辭出來,只說歆姐兒命最好,恰是能替我破災添福的人,必得認了做干姊妹才行。
我再去求了小嬸嬸,她點了頭,就沒有人敢不答應,你們商議著封個郡主就得了。”
黃楨聽了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你可真感想,也真敢說。”
淑慧道:“有什么不敢的?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以后,我干姊妹成了皇后,可不是給我破災添福么。”
淑慧心里想得極美,催著黃楨明日趕緊去辦,兩個人便睡了。
林芷萱卻等了魏明煦好半夜,好在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并沒有酒味,倒是當真聽了自己的,滴酒未沾。
琥珀和琉璃給他換了衣裳,魏明煦便與林芷萱并肩躺了。
林芷萱瞧著魏明煦的臉色倒是并沒有很難看,問了一句:“談好了?”
魏明煦見問,自然知道林芷萱或許已經知道了些大概,便只自嘲地一笑道:“利通而謀,利盡而散,本就是人之常情。”
林芷萱并沒有多說什么,這樣的事情,經歷的多了,自然也就看透了。
畢竟這里是京城。
前日還能言笑晏晏地在一處宴飲說笑,口口聲聲為你兩肋插刀,到了利益對立的時候,便剎那間翻臉無情了。
“謝炳初忽然對王爺發難,想來還是因為選妃的事情吧。”
魏明煦自然知道:“選妃的事怎么樣了?”
林芷萱道:“戶部和內務府分工協作,事情自然會辦的井井有條,只是那名冊制起來之后,要選什么人,做什么身份,還是要費一番腦筋的。如今忙的是黃楨和廖青。”
魏明煦瞧著林芷萱顧左右而言他,卻不想與她打太極:“關于人選,你心里可有了主意?”
林芷萱隨意道:“總得等名冊下來,我如今哪里記得清整個京城的姑娘。”
“我瞧著歆姐兒的年紀…”魏明煦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林芷萱的身子剎那間僵了一下,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不行!任誰去也不能打歆姐兒的主意。王爺自然該知道,我將歆姐兒當做自己的半個女兒,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她往火坑里推。那么些尊貴人家的公子我都瞧不上眼,怎么可能把歆姐兒送進宮里去。王爺若是敢打歆姐兒的主意,我第一個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