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九姐兒朝著林芷萱皺了皺鼻子。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蘆煙卻喜歡九姐兒喜歡得緊,只攬了她來道:“你娘是心疼你,我雖然也想去,可不說旁人,就是遠川也是段段不會許我的。他對我素來報喜不報憂,只聽他說得那樣好,可是這一路長途跋涉,千難萬險,卻是說不盡也道不完的。尤其是那浩瀚無垠的大海,若是遇上風暴,說不定一夕之間就什么都沒有了。你娘哪里舍得你這個心肝肉去冒那個險。”
林芷萱自然也能聽出蘆煙言語中對林遠川的擔憂:“哪怕如此,你還愿意放他出去。”
蘆煙輕輕摸著九姐兒的頭發,又看了眼自己隆起的小腹,對林芷萱道:“那有什么法子,阿芷,他喜歡呀。我從前就與你說過,他很小就去了西域,在這個牢籠一般的京城,他過得并不舒心,只有每次說起西域的時候,我才能在他的眸子里看見那樣的欣喜。”
林芷萱聽著蘆煙言語中也似有哀戚,剛要安慰什么,九姐兒聽到的重點卻與林芷萱全然不同,只對林芷萱道:“娘,您瞧,姑父無論想做什么,姑姑都縱著他去做,為什么每回我想做什么,你都不讓我去!”
林芷萱終是忍俊不禁道:“等什么時候,你跟你姑父一樣,將四書五經子史典籍都讀透了,將琴棋書畫都學會了,再會上十幾個國家的語言,你想去哪兒,想做什么,娘也都不攔你。”
九姐兒聞言卻一下子消停下來了。惹得一馬車的人都笑了一回。
林芷萱和蘆煙說說笑笑,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沐太妃近來可好?”
林芷萱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蘆煙只道:“還是纏綿病榻,遠川這些日子在京里,倒是去看過她好幾回,太醫也說不好還能撐幾年。只聽聞我有了身孕,說太妃也很是高興。旁的我也不太知道。他們那些事我從來都不過問,也沒有那個心眼本事去管。”
林芷萱自然明白蘆煙的意思,有許多事依舊是表面浮華,這水底下的暗流,卻從來都沒有停歇過。
蘆煙也有蘆煙的無奈,林芷萱沒有再逼她,只道:“關于出海的事,我答應了也沒用,還是要他們遞了折子上去給王爺和內大臣議定朱批的。”
蘆煙點頭道:“這是自然,我只是覺著是件好事,所以事先忍不住來與你說一聲罷了,折子等圍獵結束之后就遞上去。”
馬車在路上停了三遍,如今外頭嘈雜的聲音少了,只一片空曠安靜,這才是到了地方。
冬梅在外頭搬了凳子給林芷萱和蘆煙踩著下車。
因著皇上和太皇太還而儀仗在最前面,如今已經收拾好了去了營帳歇息了,林芷萱還是要過去看一眼的,讓蘆煙也先回去歇息。
早有人過來要領著林芷萱去內務府給他們安排的營帳,林芷萱吩咐了冬梅和秋菊將東西先放過去,自己領著九姐兒要先去太皇太后的營帳給太皇太后請安。
卻不想才走到門口,魏明煦正從里面出來,便也攔了林芷萱低聲道:“太皇太后累著了,方才喝了點安神湯,已經睡下了,吩咐了不要打擾。”
林芷萱點了頭,魏明煦領著林芷萱和魏明煦往敬王府的營帳過去,一邊道:“內務府讓今日和明日先修整兩日,從后日開始圍獵,畢竟這一路也不短,怕你們這些不管出行的女眷累著。”
林芷萱道:“累倒是不累,只是在馬車里拘得難受。”
林芷萱說著略微抬了抬胳膊,轉了轉脖子,抬眼這才看見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場,低矮山丘波瀾起伏,不遠處密林蒼翠,仿佛依稀還能聽見水聲,著實讓人心曠神怡。
瞧著林芷萱眸子里不經意流露出的驚喜,魏明煦欣慰道:“先去用午膳吧。”
林芷萱點頭應著,與魏明煦不過三兩步就去了靖王府的帳篷,是三個小帳篷中間圍著兩頂大帳,這兩頂大帳又分主次,主帳是給魏明煦宴客的地方,里頭布置得與書房正堂相似,倒像是行軍的大帳。
左側略小些的帳篷,里頭有床鋪妝奩衣物,頗多些閨閣意味,是給魏明煦和林芷萱安歇,以及林芷萱宴客的地方。后頭還有一個再小些的帳篷,是給九姐兒并伺候九姐兒的嬤嬤丫鬟的,冬梅和秋菊以及王府其他的下人都分男女,住另外兩頂帳篷。林芷萱難得的滿意,覺著還算妥帖。
林芷萱吩咐了跟著九姐兒的嬤嬤先去將九姐兒的東西都安置好,然后伺候九姐兒更衣,再過來吃飯。
九姐兒第一回來,早已經興高采烈地跳著高去瞧自己住的大帳篷了。
午膳比照著宮里來做的,只是外頭畢竟東西沒有那么齊全,所以不能跟靖王府里的比。
林芷萱原本還問魏明煦:“要不要我過去伺候娘用午膳?”
魏明煦道:“不必,娘年紀大了,才長途跋涉,有些吃不下,說先睡一覺醒了再吃。身邊有老十五媳婦兒照看著,這兩日不必你去伺候了。”
林芷萱詫異地看著魏明煦,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事,畢竟往日都是自己陪伴太皇太后的。
魏明煦瞧著林芷萱的神情卻覺著好笑,道:“原本就是打算領你出來散心的,因著九姐兒叫上了娘已經是諸多不便。我親自去跟娘求的恩典,老十五和老十四都非要跟著過來,就讓他們兩個的媳婦替你盡孝吧,也不能回回都累了你。”
林芷萱哭笑不得,這是親兒子說的話嗎。
林芷萱嘴上雖然說著不累,可是用過了午膳,魏明煦便出去忙,讓林芷萱照理歇晌覺,才剛來,大家都累著,走動也不急在這一時,林芷萱點頭應了。這一覺倒是睡得極好,要不是魏明煦來叫她,還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時辰。
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卻瞧見魏明煦神色極好,拉著林芷萱起來道:“再睡下去,晚上還睡不睡了?起來試試我給你做的衣裳。”
林芷萱掙扎著起來,方才不覺著累,歇了這一覺才覺出身上又酸又疼的,待上前來看,托盤上竟然是一套騎馬服,林芷萱略微有些害怕,道:“王爺什么時候讓人做的?我可沒答應要跟你學騎馬。”
魏明煦歡喜道:“我費心吩咐人做了,你學不學騎馬另說,只穿起來給我瞧瞧,免得辜負了我一番心意。”
林芷萱覺著也有道理,便吩咐了秋菊過來幫著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