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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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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延亭卻不肯,只搖著頭道:“娘親定然沒死,十四叔,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十四叔怎能就這樣枉下論斷。”

  魏明煦道:“哪怕沒死,私自逃宮也其罪當誅!你還是期望她不要回來的好。”

  魏延亭卻絲毫不讓:“十四叔有何憑證說娘私自逃宮,我方才進景仁宮搜尋,景仁宮箱倒柜翻,堆積的塵埃上有斑駁的手印腳印,十分的新鮮。明明是才不久有人闖入的痕跡,娘一定是被歹人擄走了。深宮大內,竟然有歹人出沒被封禁的宮苑,十四叔竟然絲毫不擔心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安危嗎?

  此事不可小覷,當問領侍衛內大臣之責,應責令他限期破案,捉拿刺客,找回太妃。而不是敷衍塞責地對外宣稱母妃死了!兒臣,也是為了太皇太后和皇上著想。太皇太后宅心仁厚,赦免母妃的罪責,兒臣怎能任太皇太后身處險境!”

  魏明煦瞧著言辭縝密的魏延亭,果然他是有備而來:“景仁宮翻箱倒柜,焉知不是沐太妃逃宮之前自己所為。”

  魏延亭接道:“那腳印呢?十四叔,那明明是男人的腳印。”

  魏明煦盯著魏延亭看了許久,才嗤笑一聲,應了一個“好”字:“查,讓王景生去查。”

  幾位王室宗親商議,這件事情并沒有對外宣稱沐太妃丟了。

  只說皇宮里進了刺客,為了保護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安危,嚴格盤查皇宮進出人員,并且增派禁宮侍衛巡邏,挨個宮殿仔細搜查刺客。

  王景生又說,既然這刺客要來刺殺沐太妃,那么宮外魏延亭和林家的人也被左磊綜安排人監視了起來,名義上說是怕刺客暗害,實際上卻是為了在宮內搜查沐華裳,不讓她逃出皇宮,也讓她沒有跟林家和魏延亭互通消息的機會。

  魏延亭此番倒是當真怕了,有些坐立難安。

  林芷萱卻同樣的擔心:“若是被王景生的人不小心給搜出來了,又當如何?”

  魏明煦道:“禁宮侍衛之中已經安排了老十五的人,一旦發現有跟花名冊對不上的,一律當做刺客斬殺。事后若是追究起來,就只說侍衛進宮晚,不認識是沐太妃罷了。”

  林芷萱點頭。

  雖然有了這樣一件十分詭異的失蹤案,但是魏延亭的婚事還是有條不紊地開始準備了。

  鎮國公府原本覺得出了這樣的事情不好,還去肅郡王府找過魏延亭,商量要不要延緩婚期。

  魏延亭卻道:“這日子是欽天監選的,是黃道吉日,若是錯過了,今年怕是再沒有那樣好的日子了。我不想因著宮中有刺客的事,就耽擱與梁大姑娘的婚事,讓世人對此懷有各樣的揣測,對梁大姑娘加以詬病。”

  鎮國公一想,魏延亭說的也是,畢竟沐太妃失蹤的事魏明煦控制消息,只有幾個宗親和那日參與的人知道,旁人就只當是宮里出了刺客。

  若是如此就貿然更改婚期,當真對梁姑娘清譽有損,還會惹人懷疑。

  就贊了魏延亭一場,又安慰他不要多心,沐太妃一定會被平安尋回來的。

  可是宮中的排查一刻也沒有放松。

  三宮六院,所有的太妃甚至太后宮里,七司三院,所有的太監和宮女都照著內務府的花名冊都挨個清點了,蠅營狗茍的事倒是查出不少,可是人,卻并沒有多的。

  在宮外,左磊綜派去的巡捕衙門的人暗自跟蹤調查林府和肅郡王府的人,也是一點痕跡也沒有找到。

  當真是奇了怪了!

  林芷萱這幾日白日里與幾位公主王妃去肅郡王府幫著張羅魏延亭的婚事,魏延亭也是一直在林芷萱一眾人身邊,并沒有與旁人接觸。

  只是時常魂不守舍,面帶愁容。

  問他,只說擔憂母親,不知道是被什么樣的歹人抓取,能不能平安無恙地救回。

  情真意切,而王佩珍一勸他若是如此傷心,就略微放放成婚的事情,魏延亭卻又是一番為了梁大姑娘一定要負責任的模樣了。

  魏延亭的婚事一日近,宮里宮外都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宮苑深深,整個皇宮按照規制,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記錄在檔,只有仿佛被人永遠遺忘的冷宮,冷清中卻隱隱藏著一陣陣的躁動。

  那些有罪的先帝妃嬪,甚至太祖皇帝的妃嬪,有許多死了,卻竟然也有零星的幾個,硬生生在這樣的地方活了下來。

  寒冬臘月,草堆中窩著一個個瑟瑟發抖的身影,那當中,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兩鬢斑白,面容枯槁,可眼神卻死死地盯著冷宮緊鎖的宮門,眼神從恍惚繼而堅定,終于忍不住險些沖了出去,卻被一旁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兒?”

  她的聲音仿佛破鐵的摩擦一般冰冷刺耳,聽在人耳中,莫名的恐懼,只一句話,就仿佛將那個沖動的女人喚醒。

  “我…我要出去!如今,我不過是從一個牢籠逃到另一個牢籠罷了!依舊不見天日…”

  “呵,”那個老人冷冷地嗤笑了一聲,“你想見天日,就耐下性子來等著!不要讓我們的努力白費。”

  女人也同樣以嗤笑回應她:“我可不想像你一樣,在這種地方窩囊一輩子!”

  聞言,老人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女人鄙夷地看著那個瘋婦,卻不曾想老人忽然停下了長嘯,一把抓住了女人斑白的頭發。

  “啊!”女人尖叫一聲,被老人的大力抓的頭向后仰,兩只手想要扒開老人抓著她頭發的手,那老人卻已經俯身逼近過來:“可是我,會贏!而你,終究會輸!沒用的東西!”

  說著狠狠地松開了她的頭發,卻扯得那女人踉蹌地倒在了地上。

  女人的氣焰仿佛沒有方才那樣囂張了,只是依舊十分的不甘心,卻有些顫抖地問著:“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

  老人躲到一邊的草叢中取暖去了,只漠然地道:“等你兒子什么時候開了竅,長了腦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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