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不巧的,正好在忠勇公府門口遇見了趕過來的王佩珍,她一聽說楚楠不好,十分的擔心,不僅帶來了絲竹,還帶了好幾箱燕窩魚翅和溫補的食材來,不敢輕易帶藥,卻又帶了兩個太醫過過來,瞧那樣子,想來像當初的孟建秋一樣,是莊親王府的心腹。
王佩珍下來與林芷萱和魏明煦見了禮,王佩珍瞧著魏明煦的眼神有些驚訝,她只當是林芷萱約她過來瞧楚楠,卻不曾想魏明煦竟然也來了。那此番林芷萱和魏明煦對國公府的造訪想來目的并不那么單純,而在這樣的時候,自己與他們結伴同行,在謝炳初看來,說不定只當自己已經與魏明煦結成一黨了。無論魏明煦此行目的為何,自己都會成為他們刷的一招花槍。
當時只顧著擔心楚楠,竟然不曾想會被林芷萱這樣利用一回。
王佩珍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復又想起那日自己去王景生府上與他的長談,思緒越發的凌亂。
是謝文棟親自出門迎的魏明煦林芷萱一行人,說謝炳初和老夫人已經在正堂擺好了酒宴,正等著魏明煦和靖王妃,莊王妃大獎光臨呢。
林芷萱再次瞧見如前世一樣長袖善舞,只有嘴皮子功夫的謝文棟,心中已經再無任何的波瀾,照理說,自己是應該恨他的,前世他害得自己那樣的慘,誣陷她造反,害得林氏滅門。
可是,那些事對林芷萱來說,也不過是一瞬間,她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后就死了,然后重活一世。
而對于謝文棟那樣的舉動,林芷萱絲毫都不意外,因為對這個男人的無恥和無能,林芷萱早就認識得透透的,也早已經失望透頂。面對他只有冷漠,連恨都已經提不起心思了。
謝文棟笑臉相迎,隱約間覺得這位靖王妃對他的態度有些冷淡,甚至是一種故意的疏離,倒是不同于魏明煦長居上位自然而露的威嚴,而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冰冷蔑視。
王佩珍都有些詫異,她是瞧著林芷萱長大的,對林芷萱的為人處世自然最了解不過,她待人一向和善,哪怕不喜歡也會敷衍奉承兩句,倒是第一回見她對人這樣冷淡。
魏明煦話不多,林芷萱又愛答不理,王佩珍與謝文棟寒暄了兩句,問了他兩句楚楠的近況,這才不至于尷尬,一行人進了國公府的內堂。
謝炳初和老夫人雖然沒有親迎出門,此番卻也都在門外相迎,正到了午膳的時辰,一行人便先用了午膳,林芷萱和老夫人并王佩珍時而寒暄兩句,謝文良的夫人柏氏立在一旁伺候碗筷酒食,瞧著她為自己盛湯夾菜,滿臉的和顏悅色,林芷萱心中冷笑,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從前這位嫂嫂的行事的,比自己家里那個二嫂子陳氏尚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老夫人很喜歡她的性情,說處事果決。王佩珍說柏氏好歹也是個侯爺夫人了,怎能讓她在一旁立侍布菜,讓她趕緊坐下一塊吃。
柏氏卻為了討好老夫人,怎么都不肯落座,只說今日在做的都是貴客長輩,她一個晚輩能有機會來侍弄湯水已經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又說老夫人、王佩珍和林芷萱能吃的好就是最好了。
力辭不受,這才作罷,由她去了。
林芷萱卻十分的不以為然,忠勇公府對兒媳婦的規矩很大,自己不是不知道。柏氏貴為長子長媳尚且這般,那楚楠平日里過得有該是什么樣而日子 林芷萱因問了一句:“楚楠呢?”
老夫人面色有幾分尷尬,卻還是強撐著道:“…身子尚沒有好全,就讓她多歇息些時日了。”
王佩珍聞言十分的擔憂,細問了經過,之后的話更是三句不離楚楠。又夸贊了楚楠小時候的百般好,以及當初在她膝下承歡的日子,自己有多喜歡楚楠。又想起了楚楠過世的母親,感嘆了一番她的身世坎坷,可是難得嫁進這樣好的婆家,希望老夫人能多多照顧心疼楚楠云云。
老夫人自然都是一一應下了,也時常合著王佩珍言語兩句,她倒是當真不曾想楚楠和莊親王府竟然是這般親近的關系。
只是柏氏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如今謝文良在邊關,雖然已經封侯,可是畢竟不在京城,而謝文棟又承襲了謝炳初如今的公爵,還打理著國公府的庶務,又成日里圍繞在謝炳初夫婦膝下,作為謝家的兩個嫡子媳婦,自己和楚楠其實已經相差不多。
而楚楠與她一樣,也都是厲害潑辣的性子,自己雖然是長房,可是奈何家世低微,遠遠不及楚楠。
只是自己嫁給謝文良的年歲早,那時候謝家還沒有這般顯赫,自己跟謝文良是貧賤夫妻,卻也是十分的恩愛,這是王楚楠和謝文棟比不了的。
柏氏怕楚楠在國公府里做大,搶了自己當家掌事的地位,所以對楚楠也很是排擠,又很討好老夫人,如今楚楠竟然有林芷萱和王佩珍這樣的人出來撐腰,對她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原本還想著在一旁伺候一番能討個好,卻不曾想,這幾個尊貴的人如今看都不看她一眼,滿嘴里討論的都是那個甚至不曾路面的王楚楠。
而再看魏明煦和謝炳初因著魏明煦帶來的那柄弓箭,也是相談甚歡,謝文棟在一旁極盡能事,一個勁兒的勸酒,魏明煦和謝炳初回憶當年,瞧那樣子也是日益熟絡,怕是忠勇公府和靖王府的關系會有所緩和,那么楚楠在國公府的地位定然也會水漲船高,柏氏很不開心。
林芷萱和王佩珍因都擔心著楚楠,所以午膳也并沒有用多少,等魏明煦和謝炳初傳了茶,這才提出要去看看楚楠,老夫人親自陪著過去了,實則卻是怕楚楠背著自己跟林芷萱和王佩珍說什么抱怨和對國公府不利的話。
謝炳初和魏明煦卻還意猶未盡,約了一同去后頭的校場試試魏明煦帶來的那把弓,謝文棟在一旁陪著。
一行人分了兩撥,各自去了,等打道回府的時候,天色卻都已經暗了下來。原本只是打算來用個午膳,卻不曾想,竟然成了長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