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跪在地上,對著屏風的黑衣人,壓低聲音信誓旦旦道。
“看來,瓜爾佳氏就一土生土長的土著。”柔媚聲音主人,低聲喃喃自語。
跪著的黑衣人,很清楚這話不是對他說的,于是低頭沉默不語,繼續等著主子待會的吩咐。
屏風后,一襲粉色旗裝的完顏語蘭,聲音如人,一雙嫵媚丹鳳眼,為青春嬌俏的她增添了好些嬌艷。
她斜靠坐著,左手放在小幾上,染得嫣紅的指甲尖輕輕敲擊著,“以前沒有什么不對勁的,這生病后,除了冬天暖屋種菜,也沒什么大改變。如此,那應該只是個巧合罷了。”
自言自語后,她釋然一笑后,敲擊小幾的手猛地握緊,嫵媚的丹鳳眼里涌上不屑:“王雪珍,哼,白癡,真丟穿越女的臉。”真是浪費了她那穿越女的金手指。
佳茗憑著這精湛的演技,在王雪珍為她土著身份蓋棺定論的后,再次忽悠過了又一位隱藏穿越女boss。
回到自家小四合院后,佳茗重新繃緊了自己的神經,打算重新研究中草藥,增添她自保能力。
之前給鄂碩配置藥物時她就發現了,正常世界的中草藥,與末世后有很大區別。
末世后,病毒不但讓很多人變成了喪尸,也讓人擁有了異能,對人作用尚且如此,在動植物身上也有著很大的影響。
許多原本作為草藥的植物,變成了毒物,或是藥效大增,或是藥效大減的。
此外,許多變異植物,變異前不具有藥物價值的,變異后卻具有一定的藥物價值。
而對于正常世界的中草藥,比如現在清朝,她了解不多,有的只是那末世前的學生生涯記憶,而且還可能并不完整,她必須要重新研究才行。
何況,有著木屬性異能在,有著前世研究經驗的她,更容易重新掌握這些配置藥物的知識。
危機促使著佳茗不再悠然自得過日子,她天天翻家里中醫藏書的同時,還從藥店買草藥回來自己配置藥物。
本來她打算利用自己異能,自個培植中草藥的,可她不敢。
畢竟她只看過幾本醫術,沒人教,世界哪有那么多自學成才的天才,說不定有貓膩。
這樣做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別有用心的人注意,特別是那些穿越女。
就像她,自從知道這個世界有穿越女存在后,她一旦發現誰變現比較出格,或者說表現不符合這時代,她心里總疑神疑鬼,猜測著,這會不會又是一個穿越來的。
換位思考,她都這樣了,那些穿越女一旦發現點什么不對勁,她覺得她們很有可能也會這么猜測。
她可不想一個不小心,身份暴露,被穿越女牽連。畢竟,從她接觸的劉若莞和王雪珍來看,穿越女代表著麻煩。
不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佳茗很有些不舒服,因為她習慣了,她手癢啊。
要不,她買些花回來培植,過過手癮,這個好像可以唉;還有,或許可以培植一些不常見的中草藥,它們很少人被人認出來,想來除了及少數人能夠發現,沒人告訴他人外,其他人該是無法察覺的。
佳茗衡量了下被發現的可能性很低后,終于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每天在院里忙碌起來。今天也不例外,經過她三個月來的努力,瓜爾佳家小四合院里空地上,鮮花團簇,綠樹成蔭,不知名的小草雜亂的生長于花叢中,她就這么忙碌在花叢中。
偶然間一抬頭,卻發現佳恒臉色難看地看著她,看那紅紅的眼眶,明顯哭過了。
佳茗皺眉,“佳恒,你這是怎么了?”這么早從旗學里回來,難道在旗學里被人欺負了?
佳恒張張嘴,似乎說著什么,卻什么聲音都沒有。
看他這樣,佳茗心頓時沉甸甸的,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
“到底,怎么了?”佳恒的情緒,影響到了佳茗,讓她說話聲都變得不正常起來,聲音越來越低,還有些發顫。
“鄂碩阿渾(哥),呃”佳恒話都沒說完,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就哽咽住了。
佳茗聞言當即一個踉蹌,眼前發黑,好不容易穩住身子,穩住聲音能說話后,才抖著聲追問道:“他,他怎么了?”是受傷了,還是?
她心底隱隱的不安,還有佳恒那做派讓她有了判斷,但她還是不想相信。
佳茗一雙黑亮大眼睛,就這么定定地看著佳恒,期盼著他說出內心期待的答案——他,受傷了,只是太重了些。
佳恒看著佳茗期待的目光,嘴唇抖動著,卻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鄂碩阿渾,那么好的人,就這么沒了,額云…
但,總歸額云還是要知道的。
“鄂碩阿諢(哥哥),沒了。”鄂林猛地推開佳恒,淚水模糊道。
說完,猛地轉身,就往大門處跑去。
真的沒了。佳茗心里忽地感覺很不舒服,悶極了,淚水不自覺流了出來。
那個高高壯壯的鄂碩阿渾就這么沒了;那個心疼她,總是幫她干重活的人沒了;那個對她好,經常給她買小東西的人沒了;那個…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過了五年,佳茗心里的傷口在滿滿愈合,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而原本兩家唯一一個算是大人的鄂碩去世后,佳茗撐起了兩個家,將鄂林當做自己另外一個親弟弟來養。
兩個弟弟,鄂林習武,佳恒學文。
十三歲的佳恒,正準備參加康熙四十一年八月份京城的院試,只要過了這一關,他就能取得秀才功名。
至于考筆貼式,他有考慮過,但他這種旗人平民百姓,估計很難得到賞識并升遷,因為他沒有關系沒錢。
若是他考科舉,進士出身,起點比筆貼式高多了,何況,他在讀書一途上挺有天賦的。
佳茗雖然也對他很有自信,但到底涉及自己的弟弟,心里實在有些緊張。
“額云,是我去考院試,不是你。”言外之意,你不用太緊張的。
“我也不想,但控制不住呀。”佳茗心里也郁悶著呢,要知道面對末世那樣殘酷的場面,幾度危及自己姓名,她都未有如此不堪的心態,她這心態問題,倒退啊。
“要不,佳茗額云你去清泉寺上上香,好多婦人們都去了,或許管用。不管用,出去轉轉也好。”
鄂林當即提議道,他剛剛所提及的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則是他了解佳茗,她喜歡接觸山山水水,清泉寺就建在山腰上,這些年,她經常去。
而且,每次去回來,她心情都會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