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湊過來答:“是何家七娘子,也是白家白二郎娶的新婦,剛成親沒幾日。◢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孫誠眉毛都要喜飛了,那白家這一鍋端了,就中間這一個就值了!
孫誠咽了口唾沫,滿腔怒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把什么白大郎都拋到了腦后,笑嘻嘻夸張地一拱手,“何七娘子!”
他色瞇瞇盯著言琢不放:“海城縣衙大獄昨日夜里遭了劫,關押在牢里的白家大郎也不知所蹤,還請何七娘子開了大門,讓我們進去搜上一搜!
“若白大郎在這兒,你們主動交出來,還可酌情寬待幾分!”
劉氏裝模作樣捂著心口喊了句,“大獄被劫,那我家大郎…”
說著就要暈過去。
何家這邊鬧紛紛,旁邊也圍了不少看熱鬧的街坊,聽說縣衙出了事兒,個個也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見何家就三個小娘子出來跟孫誠對峙,都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
惹上這人,哪還有好果子吃?
言琢忿忿甩袖,毫不掩飾厭惡與怒意盯著孫誠。
“也就是說我大哥不見了?”
孫誠撇著嘴,兩手一攤,嬉皮笑臉道:“小娘子,見不見,你還不知道嗎?”
言琢往前一步啐了他一口:
“好好的縣衙竟然遭劫!你們失職失察不去追賊破案,反而來此擾亂民生!是何道理?
“我大哥本就無罪,昨日就該當堂釋放回家,你們不放人才害得他遭了此劫下落不明!若還不回我大哥來,我們白家誓不罷休!就算要告御狀告到金陵城,也要你孫家賠命!
“再者,就算我大哥仍是囚犯,搜他也是縣衙的事兒,關你孫誠何干?你憑什么進我何家大門搜人?”
孫誠見這小丫頭牙尖嘴利一張口就一串一串的道理,被她繞得有些蒙圈兒,一拍腦門,“瞧瞧,我差點給忘了。我,孫誠,是本海城縣…縣…”
他偏頭低聲問人:“我是個什么來著?”
“是個猢猻!”芝芝搶著罵一句。
周圍一片笑聲。
“您是縣尉!”他身旁隨從忙接上。
“大膽!”孫誠手握長槍一篤地,喝罵芝芝,“敢辱罵本縣尉!”
“你不是孫侯嗎?”芝芝才不怕他,叉腰就罵回去,“侯,猴,那不就是猢猻?”
“哈哈哈!”周圍又是一片哄笑。
孫誠氣得臉通紅。
“喲!瞧瞧,屁股都紅了,說了是猢猻吧!”芝芝被眾人哄笑聲鼓舞,又插孫誠一刀。
“給我搜!”孫誠積攢下來的耐心都被她給磨沒了,眉一沉,氣洶洶一揮手,“沖進去搜!”
“慢著!”言琢沉聲一喝,往前邁出一步擋到大門前頭,居高臨下硬攔住要往上沖的孫誠。
“我何家乃安分守法之良民,你們若如此沖撞,我們就當是遭賊報官,你們可敢負起一切后果?”
她冷眼往孫誠睨去,趁下臺階之際悄悄往身畔芝芝吩咐一句,“撒潑!再拖上一陣兒!”
芝芝一聽這吩咐,立即來了精神,哀嚎一聲,“我好命苦啊!”
就地一打滾兒從臺階上往下滾去。
倒是真的把沖上來的兩個衙役給逼下去了。
芝芝一面打滾還一面假哭假嚎:“我旭大哥下了冤獄,你們沒看好人,還讓賊匪給劫了獄!劫走人不說,還跑來這里打家劫舍找我們拿人!我們孤兒寡母的怎么就這么遭欺負呢!命好苦啊!”
言琢望天:…
裝暈的劉氏都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這丫頭啊,內宅里頭打滾撒潑倒是學得一套一套的。
她見芝芝跑偏了,趁那衙役端著笑揣著手一臉興味看芝芝滿地打滾的當兒,上前一步一把奪過那衙役手中的刀,往頸項上一橫。
登時人群發出一聲驚叫,連孫誠都嚇出一身汗來。
“誰敢闖我何府門,除非從我何七娘尸身上踩過去!”
言琢持刀立門而站,裙裾隨風動,整個人無一絲膽怯,眼神堅毅,決絕大氣,水一般的美人兒這會兒似嚴冬的梅,凜風暴雪都不懼!
眾人都被她這氣勢給驚住。
孫誠也捏了把汗,這小娘子真剛啊!
趕回來的白予正好在人群里看見這一幕,松開攥緊的拳,才發現掌心里都是汗。
阿鄺低聲道:“救嗎?”
白予看看街巷盡頭,遠處半空有鳥驚飛,搖搖頭,“這小娘子有后手的。”
她從不打無準備之戰啊!
既然她有了對付之法,他便以自己的方式助她。
阿鄺則十分費解。
少主這一路一口水都沒喝過,趕得馬兒都要飛起來,就為了回來護這幾位周全。
這會兒人都到了,卻不露面!
他半瞇起眼頗有意味地睨起白予來,莫非少主,嘖嘖嘖…
芝芝要看到言琢示范才明白言琢所謂的撒潑是這意思…早說啊!
她拍拍一身土爬起來,站到言琢身旁,狠狠道:“也從我高芝紫尸身上踩過去!”
說完輕聲埋怨,“你應該說以死相逼嘛。”
言琢偏頭低語,“我要說以死相逼,你是不是就去找根繩兒來上吊了。”
芝芝理所當然,“撒潑咯,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娘都是這么干的。”
言琢差些笑出聲。
孫誠倒真被難住了,這么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他當然舍不得她死。
再者,何家的那幾個女婿也不是吃素的。
真是,不就是來搜個屋嗎?
至于搞得這么你死我活的?
孫誠想了想,還是決定用軟手段,連個小娘子都搞不定,他還在海城混什么混?
他搓著手嘿嘿一笑,緩緩走到言琢跟前,忽然一把伸出右手拽向言琢胳膊,“小娘子莫急,先把刀放下!咱們有話好說。”
白予目光鎖到孫誠那手上,眸色一沉。
言琢反應快,一側身避開他手,刀口一揮指向孫誠退到后頭臺階上,“你再過來,這刀不是砍我就是砍你!”
孫誠伸出的手僵了僵,果真烈性!
他腆著臉一笑,“這樣吧,咱們一人讓一步!我知道那笛子如今在你們手上,我也不用你交出白大郎,只要把笛子給我,再把你…”
他手指點著言琢,“嗯?…賠給我,那我孫誠就既往不咎,再不找你白家麻煩,還會好好待你,如何?”
說完自個兒還y邪笑笑。
一面說,一面示意眾人將言琢包圍起來,顯然是再不想理會言琢這威脅,而要直接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