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庚想想,“這不難,不過最好是能在城外堵住他。◢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如今城外駐軍估計不超三千之數。
“而城內若有高懷幫他,封了城就對咱們大大不利。
“若孫誠只為追白大郎,對他來說那只是區區一介白丁,估計只會帶幾百人。”
言琢眉頭一皺,若是他出城的原因不為追白大郎,那豈不是連幾百人都不會帶?
計上心來,她低聲與羅庚在院內細細商量起來,待定下細節,又囑咐幾句。
羅庚聽完一抱拳,“屬下這就去!”轉頭就要走。
“等等!”言琢喊住他,“我現在的身份不便暴露,若你在其他地方見到我…”
“屬下明白!”羅庚毫不含糊,他只當言琢的身份是與他們一樣,有明暗兩重,理所當然不能在人前暴露義軍中的身份。
“恩。”言琢欣慰點頭,陳三河治軍確實有兩下子,她想了想,“如果不難的話,去劫獄的時候帶上我吧。”
羅庚茫然,一個破牢而已,這有什么難?
確實不難。
只因這縣衙大牢太好攻了!
言琢很后悔,早知道劫獄是這么輕松的事兒,她就懶得折騰前頭那一攤事兒了。
大牢外的圍墻空空蕩蕩,就一扇鐵門鎖著,連個守衛都沒有。
羅庚帶著一行潛衛輕輕松松翻墻而入,迎面過來幾個哨崗,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黑暗里竄出來的人影手起刀落砍菜瓜一樣解決了。
一路極通暢就到了牢房門口。
牢門前兩個守衛呼呼大睡,在夢里就送了命。
羅庚站到門口輕輕敲門,“咚咚咚!”
“怎么回事兒?”里頭傳來嘟嘟囔囔的帶著困意的聲音,“酒又沒了?”
只聽酒罐碰響聲,然后是鐵門“咯吱”打開。
毫無意外的,迎接他的是明晃晃的長刀。
一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沖進牢內,瞬間將整個大牢中為數不多的獄卒清掃干凈。
里頭被關押的犯人驚醒過來,個個都瞪大眼看著這些從天而降的好漢,誰都不敢出聲。
羅庚手一揮,“都放了!”
那些衣衫襤褸滿頭枯草的囚犯個個激動得熱淚盈眶,紛紛跪地叩謝。
“諸位是哪兒來的好漢?”有個老得背脊都直不起來的老頭把著欄桿問。
“皖南吳軍。”羅庚正色朝獄中諸人抱拳:“大伙兒有活不下去的,盡可往皖南去,能投軍的投軍,能種地的種地,咱們齊心協力將北周蠻子趕出我吳越之地!”
因義軍一直堅持復吳,也稱吳軍。
羅庚這話一出,當即有幾個壯年漢子朝他們跪地磕頭,表示愿投靠義軍。
想當年江南富庶繁榮,處處歌舞升平,民安吏清百年,算得上是安居樂業之所。
可惜自從安康一亂,蘇杭再非天堂,因此這吳越之地仍有許多人懷念那時的錢氏天下。
羅庚讓手下一一解救這些人,一面和言琢找尋白旭的身影。
“海城這牢獄怎么破成這樣?”言琢不由感嘆。
羅庚解釋道:“海城衙門已成擺設,這一兩年都沒怎么審過案了,就算有案子,也不須過堂。
“不是海城治安好,是這衙門成了高家和孫家的私衙。
“有權有勢的,不必進衙門斷案;窮苦百姓之間的紛爭,請不起訟師斷案,進官衙還得給書辦衙役送銀子,也就自行解決。最后剩下些沒錢沒勢得罪了權貴的可憐人,待在大獄里受罪。”
“沒有賊匪?”言琢側目。
“賊匪?呵。”羅庚輕笑,“城里沒有外賊。這些衙役、城外駐軍,便是最能打家劫舍的賊匪!那孫誠是最大的賊匪頭子,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這話倒是和芝芝說的一樣,可見孫誠確實把海城禍害得不淺。
二人說話間,言琢一眼掃見白旭在最里頭,忙抬起搭在脖子上的黑色面巾把臉蒙上。
那牢房最嚴實,鐵條欄都比別的牢房粗上一些。
羅庚叫人找鑰匙來開鎖,忽抬手一頓,雙眼往上一翻。
“屋頂上有人!”
牢房內眾人紛紛手握刀柄,小心翼翼看著上頭。
言琢也愣住,心提到嗓子眼,莫非他們被人發現了?
是縣衙的人還是孫誠的人?
這下頭一安靜,似乎上頭也安靜下來。
緊接著,有身手高強的潛衛往外一指,“去了那邊!”
“小娘子跟著我!”羅庚低聲說著提刀轉身往外走去。
言琢見人將白旭扶著出了門,忙轉身跟上羅庚。
眾人輕悄悄往外走去。
守在門邊的人見羅庚過來,回頭悄聲道:“在外頭。”
羅庚示意兩邊的人分開,再將門閂輕輕拉開。
所有人手頭長刀都舉起來,緊盯著那扇鐵門。
“哐”一聲響!
鐵門豁然而開!
一道身影旋風般卷進來。
數柄長刀齊刷刷向此人砍去。
“住手!”言琢一聲輕呵,從羅庚身后竄出來,盯著愕然愣在中間的阿鄺,抬手輕輕拍了拍胸口,“自己人!”
白予戴著面具的身影在門口出現,探究的眼神深深注視著言琢。
“回去再說。”言琢一揚手,把他所有的疑問都暫時打了回去。
白予帶來的約十來個人,不如羅庚這邊興師動眾,不過看得出來,個個都是高手,前后掃了一圈,確認安全。
羅庚這邊在牢房墻上書下幾個大字:山河清明,再復大吳。
再著人將白旭護送上馬車,直接送回高府。
言琢與羅庚等人告別,站在高府后門外目送眾人消失在夜色里。
“瘋了?”白予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旁,露著本來面目,側頭定定看著言琢,“劫獄不說,還把人藏家里!”
言琢神色淡定,“今晚夠孫誠頭疼的,他最快也要明日才有動靜。人我救出來了,你也得出點力,城門一開你負責將人送走。”
“再說。”她側頭一笑,輕松道:“義軍攻到海城翻了大獄,白家還要找縣衙要人呢,關白家何事?”
“皖南吳軍,潛衛。”白予一字一頓,看向言琢的眼神更加深邃,轉過身逼近到她眼前,“何七娘,你給人的驚喜還真是多。這些人為何會聽你的?”
言琢淡然對上他目光,“南越王對吳軍了解的也不少,看一眼陣勢就知道是潛衛,功課做得不錯。對吧,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