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作為陪嫁侍女,便侍立在盈玥身側,她忽的瞧見格格腿上骨碌碌滾出個桂圓殼來,不由眼珠子瞪若杏子!
“咳咳!格…福晉,您鞋子蹭上灰了,奴才給您擦擦。{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便飛快跪坐在了腳踏邊兒上,掏出帕子裝作一副擦鞋的樣子,卻飛快把掉在地上的桂圓殼、棗核給一一撿了起來,塞進袖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盈玥抿嘴笑了,青杏這丫頭真是太棒了,等分府出宮,你家格格我一定給你挑個帥得掉渣的老公!
青杏起身走到烏嬤嬤身前,道:“嬤嬤,福晉一天水米未進了,能不能熱盞奶茶來?”
青杏好乖,她吃了一肚子干果,渴得喉嚨都要冒煙了。
烏嬤嬤卻十分不近人情地搖了搖頭:“不行!這樣會把福晉嘴上的胭脂蹭掉的!”
盈玥腹誹,胭脂啥的,吃干果的時候早就吃沒了。
烏嬤嬤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只小荷包,從里頭取出一塊奶疙瘩,近前,送到盈玥手中,“福晉先拿這個墊墊饑吧,等十一阿哥來了,就好了。”
盈玥郁悶了,她不餓,只是渴了而已。只得郁悶地將奶疙瘩塞進嘴里,慢慢化著吃。
吃得滿嘴奶香的時候,新郎官終于來了。
帶著一身沖鼻的酒氣,盈玥隔著蓋頭都忍不住直皺眉頭,這氣味,乃是掉進酒缸了嗎?
然后永瑆的聲音竟一如往常,舌頭都沒變大,他溫和習習道:“讓福晉久等了。”..
烏嬤嬤笑著道:“這才剛過了一更天呢,奴才還以為十一爺要更晚些才能過來呢。”
永瑆聲音帶著笑意:“前頭兩位舅兄已經把我招架住了,畢竟洞房花燭才是最要緊的。”
烏嬤嬤忙笑著奉上金秤桿,笑瞇瞇道:“請十一爺挑起福晉蓋頭,自此夫妻稱心如意。”
永瑆穩穩接了金秤桿,輕輕挑起了那帶著流蘇的鮮紅蓋頭,一張鉛華染就的無暇臉蛋便呈現在了溫柔的燭光下,他笑瞇瞇盯著盈玥那胭脂涂抹的紅臉蛋,“福晉,久違了。”
可不正是久違了么…
烏嬤嬤卻瞪圓了老眼,死死盯著福晉完美無瑕臉上的那唯一一點瑕疵——嘴唇。嘴上的胭脂哪兒去了?難道是因為她遞了一顆奶疙瘩,混合一并吃下去了!
長生天啊,她做了好幾回司禮嬤嬤,還從未出過差錯,沒想到一把年紀,居然犯了這樣的疏漏!
“嬤嬤!交杯酒呢?”永瑆問,卻發現這位宮中一等一的老規矩人卻是一副呆滯樣兒,“嬤嬤!你怎么了?”
烏嬤嬤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回神,去桌上端起了龍鳳盤,那盤上是赤金鳳嘴酒壺,與一雙白玉龍紋酒盅,是金玉滿堂、龍鳳呈祥的好意頭。
一貫穩重的烏嬤嬤此刻手也有點抖了。
另一位嬤嬤見狀,忙上前幫著斟好了酒。
烏嬤嬤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正色道:“請十一爺、十一福晉共飲交杯酒。”
盈玥在青杏的攙扶下起身,上前一步,與十一阿哥一同拿起了酒盅,手臂相交,一飲而盡。
啊,冒煙的喉嚨終于得救了!
飲了交杯酒,烏嬤嬤這才松了一口氣,連忙與白嬤嬤一并走到床前。掀起被子,正要將壓在被子底下的“早生貴子”收起來,卻愕然發現,只剩下蓮子了,“早生貴”全都沒了!!
烏嬤嬤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她總算明白,福晉嘴上的胭脂怎么會一點都不剩了!
永瑆眼尖地瞅見了,不由朝著自己福晉揚了揚眉毛。
盈玥一臉尷尬,露餡了…
事到如今,烏嬤嬤也只得裝糊涂,飛快將蓮子收走,又鋪好了床鋪,然后退后七八步,與其他嬤嬤、宮女一起跪下,齊聲道:“愿阿哥福晉,夫妻同心、百年好合!”然后磕了三個頭,便魚貫退出了新婚婚房。
人都退下了,永瑆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還真行,居然把早生貴子給吃了!!”
盈玥黑著小臉道:“我只吃了紅棗、花生和桂圓,蓮子又干又硬,我才沒吃呢!”
“哈哈哈哈!”永瑆依舊爆笑不止!
盈玥氣得磨牙霍霍:“再笑!信不信我揍你!!”
永瑆笑聲戛然而止,這個…他真不敢不信,永瑆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往事心有余悸啊!
盈玥哼了一聲,捏著自己的鼻子,一臉嫌棄,“憑什么你們男人能在前頭有吃有喝,我卻得餓上一天肚子!”
滿腹不平的盈玥飛快走到喜桌跟前,一屁股坐在繡墩上,太好了,幸好房里有喜酒和喜菜!剛才那點子干果,也就能稍微抗一會兒,這會子又餓了!
喜酒是金瑰酒,喜菜四道:芙蓉燕菜、鳳尾燒麥、壽字五香大蝦和干連福海參。雖然稍微有點涼了,但味道還不錯,就著喜酒,盈玥吃得那叫一個香。
永瑆看得都有些饞了:“這些夠吃嗎?要不叫小廚房再來點?”
盈玥擺了擺手,“夠了夠了!”
永瑆便坐在一旁,睜著明燦星眸,看著自己餓了一天的福晉一口氣干掉了這四盤喜菜、一壺金瑰酒。
盈玥打了個飽嗝兒,擦了擦手、擦擦嘴,心滿意足。
永瑆急忙問:“吃飽了?”
“嗯,吃飽了!”
永瑆眼睛灼熱發亮,一把抓住了盈玥那帶著金瑰酒香氣的手,聲音有些干啞:“福晉,難得,咱們早點歇息吧。”
盈玥沖他翻了個白眼,尼瑪這么快就精蟲上腦了?
永瑆滿心迫切,拉著她的手到了床頭,溫柔安慰道:“放心,別緊張,一切交給爺就成了。”
盈玥一臉淡定,“我不緊張!”有個毛好緊張的,不就是滾個床單嗎?姑奶奶都是現代人了!
永瑆:“額!!”話說,他福晉的反應會不會太淡然了些?這不正常吧?兩世為人,新婚之夜的女子,又可能這么淡然處之?
盈玥撇嘴一臉不屑:“沒吃過豬肉,我還見過豬跑嗎?”作為一個現代偽司機,她可是看過不知凡幾的H文和,理論經驗只怕也比這個兩世皇子少!
永瑆心中暗道:難道是兩百多年后女人都這樣??
便去吹熄了燈火,擁著香軟的福晉倒向了內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