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近中午時分。
身處紐約地區的人們驚覺抬頭,可見三座龐然巨大的金屬堡壘,不斷朝蔚藍廣闊的天空上浮,遮天蔽日的投下大片陰影。
疑惑、壓抑、恐懼等等情緒,促使大街小巷的車輛行人堵塞停下,議論紛紛的望著三艘鋼鐵航母在高空并成三角形。
直通城內的快車道公路上,一輛載有史蒂夫等人的黑色福特馬力全開,往前方上空航母的正底下位置高速靠近。
“山姆,再開快點。”史蒂夫嘴上催促,左手仍緊緊抓著一個光頭、且戴著銀邊眼鏡的西裝男士。
西裝男士在美國隊長手上,加上其余兩人的圍攏下不敢動彈,在絕對凌駕之上的力量下,就連萬分之一的逃脫率都不存在。
他坐在車座上額頭直冒冷汗,臉色蒼白,唯唯諾諾的艱澀說:“各位大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現在又要帶我去哪?”
史蒂夫也不隱瞞,直言說:“很簡單,我們都沒有權限進入航母內在,必須借用你的虹膜和指紋通過智能系統。”
西裝男嘴角微微抽搐,臉色白上加白,生無可戀的說:“你們是魔鬼嗎?!這樣皮爾斯會殺了我的!”
“神盾局現任局長,九頭蛇組織間諜,亞歷山大·皮爾斯?”
史蒂夫忍不住笑了,前排座上的娜塔莎和山姆同樣笑笑。
“你放心好了,估計他連自身都自顧不暇…危險!”
史蒂夫心頭警鈴大響,猛然沉下身子,左手順帶便將西裝男往下狠狠按落。
可,仍慢了半拍!
‘噗!’
左側玻璃窗爆炸似的應聲而碎,緊接著,西裝男的腦袋宛如一個西瓜,由外而內的爆裂而開,紅紅白白的液漿濺得車內到處都是。
是狙擊子彈!
史蒂夫率先確認這點,手從無頭尸體的腰間移開,另一手已將后背的盾牌舉起擋在子彈襲來的方向。
剛做完這個動作,一梭密集的步槍子彈,少數擊在外邊的車身外殼,更多的叮叮當當落在盾牌上,凹陷作廢的往下自由落體灑落。
直到子彈攻勢停歇,史蒂夫還未來得及松口氣,副駕駛上的娜塔莎就驚呼一聲,“小心,前面也有!”
像是順應著她的警示,福特汽車突兀的劇烈震顫,帶著往后的巨大慣性,車速由每時上百公里在幾秒間轉化向零——
在車撞上什么事物的停下瞬間,史蒂夫背部抵在車后椅上,雙腳順勢往車頂天窗猛然蹬去,整個天窗蓋子損毀的掀飛出去。
他單手按住車座,手掌用力推動,高大身軀便倒立著從車窗凌空躍出。
從車內出來,史蒂夫翻身站穩在福特車頂上,銳利目光順勢往前瞥去,堅韌無畏的心神當即掀起濤浪。
只見與福特相撞的是一輛軍綠吉普車,兩車的車頭都已撞毀成渣。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吉普車車頂上,同樣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青年戴著布質口罩,一頭金色骯臟的卷發披頭蓋臉,其間露出一雙冷厲漠然的眸子。
他穿戴著制服外套和戰斗靴,機械金屬的左臂尤為矚目,雙手握持著一把老式的AK47。
“是你,不會有錯的…巴基。”史蒂夫深呼吸,臉上流露激動之色。
自二戰后期分離,彼此都經歷過死亡,跨越半個多世紀,如今終于得以再次的相遇。
可曾并肩作戰、出生入死的兩人,此刻卻是以不同立場對峙著,這是上帝在開玩笑么?
史蒂夫吐出口氣,就要往前邁步靠近。
由眼前熟悉的男人,叫出‘巴基’這個熟悉的名字。
冬日戰士喪失人格的內心,滿是任務指令的大腦思維,那一片沉寂已久的黑暗中,終于蕩起一點點閃亮的記憶漣漪。
但,又很快黯淡熄滅。
冬日戰士面無表情,雙手機械的抬起AK47,扣動扳機,朝著身前不到五米的往日戰友史蒂夫開槍射擊。
神盾局總部大樓。
三艘直升航母雖從這里起飛,卻在不斷上升后,逐漸偏離軌跡的朝市中心去,現已和總部大樓的地表隔著數千米的遙遠距離。
此時此刻,一個身穿休閑服的銀發青年,雙手插著口袋,百無聊賴散步似的來到正門。
銀發青年抬眸,左右環視,看著門邊一左一右分別持盾和持劍的雕塑石像,深感諷刺的搖了搖頭。
他往前走了幾步,抵達緊閉著的正門口,紅外線自動檢測識別人臉和虹膜。
然后,機械的提示聲滴滴作響,“該用戶不具備進入總部權限,請立即自行離開!”
“可以。”凱爾低聲自語:“連我的權限都給刪改了,自家東西,真全給人拿過去用了。”
不過維思暫時不在身邊,此次他僅帶了一只毒液。
“既然這樣,那就沒什么好心疼的了。”凱爾左手抬起,黑色液體沸騰般的涌出,化作角質膜殼覆蓋住整條臂膀。
三道尖銳鋒利的暗黑利刃,自拳端手指的骨骼間探出,尖端悄然抵在厚達三公分的鋼化玻璃防護門上。
神盾局總部大樓,位于臨近頂層的局長辦公室。
皮爾斯站在落地窗前,搖望著目線盡頭彼端,三艘航母還在平穩升空,促使他拳頭時而握緊時而松開,掌心已捏著一把的汗水。
顛覆地球的所有國度與勢力,九頭蛇主宰改變世界,現如今就只差這最后的一步。
九頭蛇組織多年的蟄伏與容忍籌備,一切付出的心血和精力,就為了當下這一刻的人間恐懼!
所以現在,皮爾斯心里又期待又緊張,在這身心都無比緊繃的時刻,辦公室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皮爾斯快步上前,看到是樓下的總部號碼,便拿起話筒沉聲說:“什么事?”
“局長,和、和…”女性接待員的話語斷斷續續,接通的通訊信號良好,這是恐懼讓她的舌頭和牙齒不利索的打顫。
皮爾斯心里涌起不詳的預感,喝聲說:“什么?說清楚點!”
女性接待員在驚恐下,終于完整的說出一句,“和、和平象征來了!”
“什么?!”皮爾斯倒吸一口冷氣,圓潤紅潤的臉容變得煞白,差點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此時的神盾局一樓大廳。
鋼化玻璃防護門緊閉如初,只是中間多出了一個可容三人通行的三角缺口,缺口的斷面平滑如鏡,切下來的三角形玻璃往內躺倒在地板上。
將那三角玻璃當做普通地毯,凱爾收起暗黑利爪,他的周邊圍上一大堆西裝革履的特工,還有更多持械的軍人安保往這邊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