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知道,她很厲害,可是,他卻偏偏沒辦法放心。
他記得以前聽別人說過,男女之間就算彼此相悅,相親相愛,那也不過是開頭的新鮮,幾個月,幾年之后也就淡了。
那時,他覺得人家說得有道理。
可是,現如今到了他自己身上,他發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跟媳婦在一起時間越久,就越是沉迷其中,那種感覺怎么說呢。每天與她一起,就算只是做著最尋常的事,燒火啊,切個菜啊,剝個蒜什么的,都好像是世間最有意思的事。
睜開眼睛看見懷里的她,心就莫名的安。
她對自己的一抹笑容,就好像冬日里的陽光,照暖了他心里的角角落落。
越是如此,他就越怕失去她。
不管什么時候,他都很小心謹慎的安排。
在她身邊時,他就是她的保護神。
不在她身邊時,他也在她四周布滿自己的羽翼。
他總是不信老天爺會如此待自己,讓他幼年喪母、也根本沒有父愛和來自家的親情,沒有一個家的時候,把她送到自己身邊,給了一個家,一個世間最最幸福的家。
所以,就像在此刻,哪怕發現犯人逃走了,很是暴怒的情況下,他都沒有忽略了她。
“別離我太遠。”伸手拽了她到自己身后,還沒忘記叮囑一下。
“好。”牧瑩寶應著,探頭看向那草堆處的洞口。
難怪他的同伙一直沒動作,原來憋著大招呢,居然挖了地道!
既然能把地道挖到大理寺的地牢里,那么,若是那些人真的想的話,挖進皇宮也不是不可能的。
也許,已經在挖了呢,興許,已經挖好了呢?
想到這里,牧瑩寶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何感覺那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呢?
雖然第一次審訊,對他用羽毛的損招,那時的他雖然很是憤怒,可是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也沒有那種敵意呢?
尤其,第二次來這里,對那周運生用了貌似很陰毒的手段,那人看自己的神情又變了,并沒有覺得她陰毒,沒厭惡她,反而有一種興奮的期待呢?
牧瑩寶邊想,邊寸步不離的跟著身前的人。
以至于,薛文宇走著走著,迎面手下來稟報,他忽然停了下來,后背就被撞了。
扭頭一看,只見她揉著鼻子,很是委屈的解釋;“是你讓我別離太遠的。”
她這個表情,頓時讓薛文宇心里的怒火,又滅了大半。
“撞疼了?”薛文宇邊問,邊移開牧瑩寶的手,一看,白皙的小鼻子果真紅了,心里一疼趕緊給她輕輕的揉了揉。
進來稟報的林川,本來是有很著急的事要稟報,犯人逃跑了,他也很惱,也很擔心主子的脾氣。
但是完全沒想到,都這樣的節骨眼上,主子和夫人,居然還有閑心在這撒狗糧。
有那么一瞬間,林川打算著,什么時候得空,找個媒婆給自己說個媳婦。
不然見天的看主子二人這樣蜜里調油的,遲早會被他倆齁死的。
“好了。”牧瑩寶趕緊的推轉薛文宇的身體,讓他面向林川。
“嗯?不是有事?”薛文宇看著自己手下發怔,皺皺眉頭問到。
“啊?啊,回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四處查過,問題在應急庫那邊。”林川回過神來,忙不迭的稟報著。
應急庫?薛文宇知道,那是大理寺后面的一個大庫房,平時空著沒什么用。若是遇上天災什么的,就用來堆放救災的糧食物品的。空著的,自然也不需要有人看守。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地方,果然如此!
盡管明知道人家辦妥了事兒,肯定是立馬離開的,還是要過去查看一下的,找找看是否有用得著的線索。
兩邊離得不遠,步行的就過去了。
牧瑩寶想說,當初是誰出的主意,在大理寺這樣重要的部門附近建應急庫的?若是庫房中一直有東西還好,會安排人看守。但它這只用來臨時應急的,災情處理好了,庫房就空了下來,自然也就不會安排人看守了。
大理寺收押的肯定都是重犯要犯,若是有人想劫獄,這沒人看守的空庫房就是最好的隱匿之地啊。
進了庫房一看,里面已經不空了,墻角堆滿了土,很新鮮,那都是地道里挖出的土。
這環境狀況,對于對方的人來說,可謂是天時地利的。
牧瑩寶跟著薛文宇查看了庫房內,對方竟然連腳印都沒有留下一枚,處理的很是干凈利落。
洞也就能容得下一人通過,已經有人拎著燈籠進去查看了。
牧瑩寶在薛文宇身后,伸出手在洞口的四壁摳了摳,自言自語道;“這種地質結構,適合搞地道戰啊。”
“地道戰?”薛文宇不解的看向她。
呀,又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牧瑩寶眨巴眨巴眼睛,腦子里迅速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地道戰,地道戰,顧名思義就是利用地道戰斗的意思啊。
跟敵人戰斗的時候,兵器人力什么都不如對方的情況下怎么打?只能想一種有利于自己的戰術。
當然,這個戰術的前提,必須是百姓們都站在你這邊,不然的話,哪里有密道,有人去跟敵方透漏了,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她說罷,見不單是薛文宇在沉思,就是一旁的其他幾個手下,也都很是認真的琢磨著。
“地道戰還有一個重要的關鍵點,就是當地的這個地下土質的問題,有些地方適合,有些地方土質松軟就絕對不行的。不然很有可能坍塌,把自己活埋在地道中呢。”牧瑩寶立馬反應過來,這幾個家伙,是在想以后若是還有仗要打的話,能不能也用這個戰術。
所以,她趕緊提醒到。
薛文宇和自己的幾個手下,都聽進去了,連連點頭。
林川最先反應過來,眼下這種狀況,難道不是先想辦法把逃走的犯人抓回來么?怎么還研究起現在根本就用不到的戰術了呢?
這時,大理寺卿、左右少卿、左右司丞都匆匆趕來。
“犯人在大理寺逃脫,是下官失職。”寺卿和他的左右手們,很是自責的上前跟薛文宇請罪。
薛文宇看著面前的官員,微微皺了皺眉;“這件事也怪不得你們,本國公也是大意了,各位大人莫要自責了。”
這話倒也是實話,但是他能當眾這樣說出來,這樣承認,倒也是讓大理寺的幾位大人很是意外。
歷來,都是榮譽與功勞有人爭搶的。
出事的鍋,能甩就甩,主動背鍋的很是難得。
尤其,眼前這位還是身居正一品的國公爺。當即,眾人對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欽佩。
雖然他們才是這大理寺的當家人,但是,最近關進來的倆,身份都很特殊,所以基本都是國公爺全權負責的。
竟然不成想,還是出事了。
“接下來國公爺打算怎么做,請盡管吩咐,下官等定然全力配合。”大理寺卿也是輝哥登基后,入選的新人,年紀雖然四十不到,卻很是冷靜沉穩。
牧瑩寶就站在薛文宇身后,一句都沒插嘴,但是一雙眼睛卻在那幾位大人臉上,挨個的掃描一遍。
那地道怎么挖得如此的巧妙,口子剛巧就在犯人躺的草堆里?
說沒有內應,她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