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夫良一聽,立馬就應了往外走。
脾氣也發了,東西也摔了,不管如何,自己跟他沒起沖突。
為啥說,沒起沖突?
因為剛剛進來的時候,康夫良在心里拿定主意了。
等下這位發火罵人都沒事,都可以忍受。
畢竟他是主子,在他手下做事,主子發發脾氣也是正常。
但是,他若是真的因為動怒,就要殺了自己泄憤?
呵呵,不好意思,爺爺我可不會那么傻的,任由你宰割的。
大不了一拍兩散唄,真若是咄咄逼人的話,惹毛了爺爺我直接在這弒主。
康夫良心里很清楚,自己一旦動了這種念頭,就算是起了異心了。
他沒覺得心虛,跟著這樣的不把底下人當人看的主子,不跟也罷。
同時,他也沒有在心里勸自己以后不再起這個念頭,反而的,做好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自己要找機會,全身而退了。
不然的話,遲早會落得個枉死的份。
“等下。”康夫良身后忽然又說到。
他停是停下了,但是卻在要轉身之前,把眼中的殺氣隱了去;“主子,還有何吩咐?”
“想辦法查一下,那個無影者的事。”周至安僅存的一絲理智,讓他想起這件事。
在意識到自己手中可用之人越來越少,甚至想到要去辦某些事,都因為人手不夠的問題而不得不放棄,他不得不考慮找人了。
雖說可以用金錢雇請江湖人,但是,手中的銀子也很有限,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給自己找更靠譜的。
無影者,不是什么門派,而是一群武功高強很忠誠的殺手。
傳說中,無影者認主,一旦有跟從的主子,就會一從而終。
追隨的主子死了,若是死之前有為他們指定新主,他們會一樣忠心的追隨,若是沒有,他們才可以自己重新選主。
據說無影者是世代相傳的,而且不分男女,他們對主忠誠,做事果斷狠絕。
江湖上傳聞,無影者在一百二十多年前,他們主子壽滿天年后,忽然銷聲匿跡了。
江湖上有很多種猜測,有的說是無影者的主子生前未曾給他們指定新主,有的說,是他們的主子臨死前要求他們不得再踏入江湖半步。
如果能找到他們,想辦法成為他們的主人,說不定一切還有轉機!
“是,屬下明白了。”康夫良應道,轉身離去。
他竟然連這樣的想法都有了,說明自己在他心中,已成無用之人了!
既然如此,是時候為自己的將來重新考慮一下了。
都說良禽折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自己當初是有多瞎了,選了這么一位。
心的確是夠狠,但是只有一個狠就夠了么,事實證明,不是的!
等在外面的一干人,見康夫良安好的走了出來,臉上的沒有巴掌印,只有靴子和袍角的位置有點濕。
眾人都松了口氣,康夫良當然知道,這些人并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因此,他也沒什么可感動的。
跟上這樣的主子,干的都是冷血無情的事,所以,也不會談什么感情!什么兄弟義氣。
談了也是空談,保不齊今日與你開心飲酒的弟兄,明個就會因為利益在你背后捅一刀,擺你一道。
“都過來,有事商議。”康夫良招呼著。
聽了他的話之后,在場的都很吃驚。
“主子是不是瘋了?這種時候,去殺那一品夫人?”
“就是,宮內防范的多少嚴,他這是嫌咱的人死的不夠快,死的太少是么?”
“他明知道那薛文宇已經返程了,明明知道他夫妻現如今關系多好,這個時候讓殺她?”
在場的都質疑著,很是不能理解,太不理智了啊!
如果說,傾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去刺殺那個小皇上,還勉強能理解,可是卻是要殺那個一品夫人?
“康兄,到底發生了什么?”有人覺得那位忽然如此,就覺得肯定又發生了什么事,有什么讓那位失去理智的緣由。
康夫良把眾人的反應看入心中,笑了笑;“他辛苦多年隱匿起的黃金白銀,被人家發現了,你們說他能理智的起來么?”
“什么,被發現了?這跟那一品夫人有什么關系?難不成?”說這話的,說到此看向康夫良的神情。
卻見他笑著點頭,對了,就是那個一品夫人。
那個屢次破壞那人正事兒的人,不是什么重要的大臣,將士!就是個小女人!
“哎呀我去,不會吧,那女的簡直就是他的克星啊!”
“我覺得他早就失去理智了,不然的話,怎么會同意孔鴻倉那小子的卑鄙主意,居然跟市井潑婦似的編造謠言污蔑人家。”
“我覺得不一定是編造,孔廉那是什么人啊,卻如此甘心如此死心塌地的幫他們,肯定有事兒啊。俗話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呢,何況對他還有救命之恩呢。”
“行了,這事兒若是擱在咱身上,估計也受不了。”
康夫良也不催他們立馬跟自己去準備,笑而不語的聽著他們的議論。
等了片刻,見大家消停了,這才再次開口;“他,讓我去查無影者的事。”
“什么?無影者?”
“他讓你查?”這句話讓眾人比先前的反應更大。
吃這碗飯的,都不是傻瓜,稍動腦一琢磨就能想到可能性。
一個個相互看來看去,都從對方的表情和目光中,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其中一個脾氣有點暴的,一拳就砸在了身側的墻上,墻面立馬被砸出一個洞來。
“刀子,你淡定些啊,不想活了?”有人忍不住的提醒。
現在這種時候,忽然感覺大家親近了些。
“誰他媽的不想活啊?跟著他為他賣命,不就是沖著銀子,沖著過富貴的好日子么。”砸墻的人三十多歲,真名誰都不知道,都喊他刀子。
“行了,趕緊回去休息休息,準備一下,天一黑就行動。”康夫良再次開口,說罷,抬腳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他們怎么選擇,怎么決定那是他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