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皇上你每次的決定大家都會談論一番,可是每一次的最后還不都是按你說的決定的么?
在這些人眼中,這位年紀小的皇帝,算得上是獨斷專行了。
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是薛國公又或者是樊大學士在他背后支招的。
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后,大家都覺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那薛國公,和樊大學士的個性,跟這位小皇上的行事作風就完全不符。
那么,到底誰在背后操縱這小皇上,就完全沒有方向了。
這回,一向不上前當出頭鳥的大臣們,可就有那按耐不住的上前先開口了。
開口的,是禮部侍郎方可笙。
換了皇上后,他從未擔心過自己的前程。
皇上年紀小,需要穩定人心還不夠,還會慢慢的收買人心。
可是,不成想等來等去,竟然是要拿他們開刀了。
“皇上,是否有奸人慫恿呢?臣等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的,在朝為官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吧?皇上您要這般,就不怕寒了大家的心么?”方可笙試探的勸到。
輝哥聽罷,冷冷一笑著做個手勢,立馬又有內伺上前,手上一本冊子,翻開幾頁停下,用那尖細的嗓音念到;“吏部侍郎方可笙,爾身居要職二十六載,上不為君王分憂,下不為百姓謀福。
與人勾結,買官賣官。
爾讀圣賢書,不做圣賢之事,搶占人妻,草菅人命。”
內伺念到這里,就停了下來,看向輝哥恭恭敬敬的問;“陛下,細節都要念么?單是方大人一人,所做之事,就足足有十多頁呢?”。
剛剛還憤憤不平的方可笙,此刻臉都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了,身體如打擺子似的抖啊抖,然后就癱軟在地。
他能不慌么,他年紀是一把了,卻也沒到自己做過的事都忘記的地步!
這些年做的那些事,周至安在位的時候,都沒事兒的,怎么換了個小皇上,給翻出來了?
輝哥小臉一繃開口了;“所謂朝廷行事茍不自正、何以正天下?朕登基后,本不想跟爾等計較,可是,朕登基后的這些日子里,你似乎比以前更忙了,你讓朕如何還能容得下你?
朕今日遣散爾等,原本也不打算追究你們什么,畢竟爾等做的那些事多數是在朕執政之前所為,但若是哪位不服覺得朕冤枉了你們,有所質疑,那就到大理寺報簽,讓大理寺好好審審。
朕真弄錯了,給你們賠禮道歉,反之按照延國律法嚴懲不貸。
各位何處去從,自己斟酌吧。朕也不逼你們立馬表態,今個天黑前決定了就好。”說到此,輝哥示意那內伺上前,把手上的冊子記載的那些東西,翻給他們查驗。
倒也不怕被他們毀了,早就提前備份了呢!
朝堂之上沉靜片刻后,立馬又亂了起來,在名單上的人,有些看了看方可笙,再因為皇上剛剛那離宮即可既往不咎的話,渾身像是被抽了骨頭的,癱坐在地。
還有一些人呢,不甘心就這樣結束自己的仕途,忙不得的上前搶著看內伺手上的冊子。
內伺頓時就像丟進鯉魚池里的魚食一樣,被圍擠在中間。
龍椅上的輝哥手揮動了一下,立馬又有人捧著一疊冊子上前。
別搶,別搶,慢慢看!
高高在上的輝哥,趁著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在桌案下的小格子上一個小罐中,捏出一粒牛肉干,做了個抹鼻子的動作掩人耳目丟進口中,慢慢的嚼著。
昨個母親剛做的,他就偷了點帶來。
看著眼前這熱鬧又諷刺的一幕,沒點小食嚼嚼委實可惜。
此時的朝堂上,無比震驚的,還有新替補空缺的,有沒在剛剛那份名單上的。
盡管已經對這位國君的雷厲風行很是欽佩,眼前這一幕,就更讓他們感到震撼了。
竟然不是一個一個的逐個解決,而是來了個一窩端!真是夠狠絕的!
洛逸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些浸淫朝堂官場多年的官,現在完全原形畢露的,看著都感覺陌生的面孔,禁不住搖頭苦笑。
果真是跟了她三年多的,連這行事風格都隨了她,處事毫不優柔寡斷,不拖拖拉拉,干脆果斷!
大理寺少卿龔嚴,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我勒個去,這些人若是都不甘心的離去,那自己豈不是要審查到猴年馬月去啊!
三年五載內,也別管別的案子了!
“草民謝皇上寬宏大量,既往不咎,草民告退。”終于,有人鼓起勇氣,伏跪在地磕頭謝恩。
皇上一上來就這樣的大招,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自己也的確是做了那些事。
再做頑抗,下場可想而知,還不如認命。
左右這次被貶的,也不是自己一人,這六七十人作伴,百姓們議論的也不會是自己一人,能落得如此結局,也算是不錯了。
最先識趣跪地謝恩的,是兵部御史黃敬遲。
兵部御史算是兵部尚書的副手,正四品,剛剛翻看到自己的罪證,越想越覺得這位小皇上可怕,十幾年來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某年某月某日,地址,旁證都記得很是清楚。
他倒是沒有草菅人命欺男霸女,但是,利用自己在兵部的職權,與人勾結,虛報軍營將士人數,貪污軍餉這一項罪名,足夠砍頭幾十次的。
開始做的時候,還害怕過,后來越陷越深,索性不管不顧。
所以,眼下這個結局對他來說,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此時新皇給了機會,還不趕緊走,那才是愚蠢至極。
“嗯,去吧,放心,朕既然明面這樣做了,就絕對不會事后再找爾等的麻煩。但是,爾等要記住一樣,即便不是朝堂上的官,爾等還是朕的子民。
此后要安分守己做人,不然的話,爾等都是聰明人,不需要朕說太直白吧。”輝哥見有聰明人帶頭,也就和顏悅色中卻不是威嚴的說到。
“草民謹記在心,草民告退。”黃敬遲自己摘下官帽恭敬的遞給邊上的內伺,再次磕頭,弓著身子倒退離去。
“草民有罪,草民謝皇上不殺之恩。”有了黃敬遲的帶頭,上前伏地磕頭離去的也越來越多。
到后來變成了爭先恐后,生怕遲了些皇上就會反悔。
小半個時辰后,大殿中間名單上的人,還有倆人,一個神情呆滯,雙眼無神自言自語;“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另一個面對皇上跪坐著,雙眼中還有不甘;“皇上,您如此決絕的一次貶走我們這么多人,您可曾想過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