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宇感受到了商老頭眼神里的疑問,笑了笑;“我夫人打小失去父母,吃百家飯長大的。接觸的人形形色色,也就學了點廚藝和醫術。
老將軍你也看見了,她聰明啊,對這兩樣上了心,自然就用心,自然就沒白用心了。”
他的話,在座的都聽著呢,一大半的都不傻,都聽出來了,他這是維護自己夫人呢。
輝哥低頭笑著,夾了一筷子紅燒肉,起身放在薛文宇面前的小碟子中;“父親,吃。”
嗯,母親跟父親,會一直相愛的!
薛文宇剛剛的話,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牧瑩寶卻聽見了,一個字不落的聽到了。
他在維護自己,這一瞬間,牧瑩寶眼眶就是一熱。
這個男人,明明自己也懷疑著她的身份,卻從不追問。
現在,還幫著她遮擋。
“是啊,瑩寶丫頭聰慧啊。所以,我說你小子有福氣啊。”商老頭聽了薛文宇的話,看著他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這是老糊涂了么?做什么呢?
她的身份就算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是她所做的這些事,都是對的,都是好的。
那么,自己糾結這個做什么呢?是吃飽了撐的么?
商老頭很想扇自己一嘴巴子,一把年紀,越活越糊涂。
“來來來,敬將軍一杯酒。”陶清源滿意的看了孫女婿一眼,端著酒盞起身敬酒。
“敬老將軍。”其他人附和著,大家一盞酒喝下,石頭端著一個大托盤進來了,往那兩張桌上分了過去。
喂,石頭,來吃幾口再出去吧。”林川招呼著石頭。
“不用,你們先吃著,我和圖子哥遲點吃。”石頭雖然也貪吃,可是,卻一點都沒覺得失落。
跟著夫人,什么好吃的吃不到啊。
今晚,一定要做好自己的事。
牧瑩寶這邊也開始做另一桌的水煮肉片了,這次刻意多放了些。
好的時候,拿了倆大碗,分別的盛了些肉片和別的菜,拿了兩雙筷子走了出去;“來來來,今晚你倆辛苦了,先將就著吃點,哪天再做給你們吃。”
“謝謝夫人。”圖子和石頭接到手,笑嘻嘻的應著。
然后一邊吃,一邊繼續烤串。
牧瑩寶回屋,見東珠她們還沒上桌,一瞪眼睛,她們這才不好意思的坐下。
牧瑩寶原本也想跟她們坐一起吃的,可是一扭頭朝餐廳那桌一看,正對上薛文宇的視線。
他就好像知道她想干嘛一樣,也不喊她,就那么看著。
“咳咳,那啥你們隨意,我坐那邊去。”牧瑩寶沒辦法,只好跟東珠她們說著,邊往薛文宇那邊走。
快走近的時候,就看見他嘴角在上揚。
薛文宇當然知道,她坐廚房那桌的話,菜還都是滿的,這邊都吃得差不多了。
他也心疼她啊,可是,他就想她坐自己身邊啊。
就算不是今天這樣的場合,也想她跟自己挨著坐。
“來來來,瑩寶丫頭辛苦了,喝一杯?”商老頭拿起酒壺就要給牧瑩寶斟酒。
牧瑩寶就擺手啊;“老將軍,我喝那個不行的,我喝米酒好了。”
說罷,伸手去拿裝米酒的酒壺,就聽商老頭笑道;“是啊,我怎么忘記了呢,想當初去侯府吃你二人的喜酒,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可是被抬著出來的。
陶老弟你是沒看見啊,這丫頭因為醉酒就那么騎著一個大枕頭,躺在軟塌上被抬出來的。
我們一群老臣啊,就那么等了她好幾個時辰啊。然后吧,她醒了之后,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老將軍,別說那陳年糗事了。”牧瑩寶雖然沒臉紅,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還往薛文宇看了眼,希望他能再次幫自己擋擋。
可是,沒想到,他聽了之后一臉的沉浸,一臉的笑意,完全沒有幫著說話的意思。
“我哪知道那酒那么烈啊。”牧瑩寶硬氣頭皮解釋著,為了掩飾尷尬,伸手拿了串羊肉串,吃了起來。
“哎,我說賢侄啊,你給我老頭子說講實話,當時看見她那般模樣,你可有厭惡之心?”商老頭看向薛文宇問到。
牧瑩寶也跟著朝薛文宇看,卻見他笑著搖頭。
不是怕她會不高興,是當時的他真的沒覺得她那模樣厭惡。
“行了,別揪著我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放了,趕緊趁熱吃,不然,下次不弄聚餐了。”牧瑩寶一看大家都朝自己看,就瞪起眼睛威脅起來。
啊,還有下次?大家伙一聽,趕緊收起八卦的心,繼續專心的吃起來。
“嗯?丫頭啊,這次的烤肉,味道比以往的還要好啊,換作料了么?”陶清源反應快要幫自己孫女,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別人戲虐孫女啊。
“哦,祖父你不是知道的,石頭出去找了這么久,才找齊了我需要的調料啊。”牧瑩寶告訴著。
薛文宇聽了,有些心虛的低頭給自己斟酒。
這輩子都不會讓這些人知道,打發石頭出去,是因為當時她不理會自己,然后看著石頭那小子跟丫蛋那丫頭倆人走的近乎,刺激到了呢。
這頓飯,這張桌上話最少的,就是輝哥的外祖父樊普常了。
說心里話,他個人覺得眼下這樣是不妥的,完全沒有君臣之分么。
看看外孫,已經登基做了延國的國君,可是,下了朝堂后,回到這養心殿,他依舊是個尋常的孩子一般。
那些做事的還好,可是,這國公爺,這一品夫人,還有這陶老頭對著孩子,還是原先那般,根本就沒把他當皇上看待。
但是,想到外孫這么小的年紀,就不得已當了皇上,在朝堂上要面對那些心口不一的大臣,這孩子這么小就要擔起這么重的擔子,真的是太殘忍了。
而回到這養心殿后,這孩子的臉上又恢復了一個九歲孩童該有的童真,和笑容。
哎,自己這是要做什么?難道希望外孫朝堂上累,下了朝還要孤單的承受么?
都說文人多迂腐,難道不是說的現在的自己么?
這孩子自由父母遭難,孤苦伶仃已經夠可憐的,難道自己非得要求他做一個孤獨的可憐的冷血的皇上么?
那是自己想要的么?這國公爺夫妻,對外孫所做的一切,比自己這個親的外祖父做的,多一千倍呢!
樊普常正想著,剛好又看到牧瑩寶跟外孫兩個做鬼臉,外孫笑得好開心。
這一剎那間,樊普常終于做了決定,不在糾結在這養心殿內的事了。
外孫幸福就好,開心就好,臉上還能時常的有笑容便好。
樊普常想通了,同桌的薛文宇也做了一個決定,剛剛那商老將軍提起當年她醉酒的事,那么,今個這么好的機會,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借著醉酒,做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