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發生的不愉快,不管是輝哥還是牧瑩寶都覺得,洛逸最近都不會來了。
輝哥都不敢朝牧瑩寶看,他知道自己沒做錯。
但是看著母親一上午雖然也跟自己笑,心里卻知道,母親心里生氣了。
但是沒想到,晌午剛過,洛逸就拎著兩只野雞進院兒了。
“洛大哥?”牧瑩寶看著這溫和的笑容,心中竟然很是愧疚。
“不妨事,我怎么會跟個孩子計較呢。看看,今上午云起多好,一箭兩只。你快看看,咱們怎么個吃法。”洛逸很是理解的岔開了話題。
他怎么會不理解這姑娘的難處,該內疚的人是他才對。
他現在也覺得自己太貪婪,太自私了,怎么就沒有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考慮下?
自己那樣對她,孩子心里會怎么看她啊!
“那今晚咱吃亂燉吧,野雞做主料,肯定鮮啊。”牧瑩寶接收到了洛逸的理解和釋懷,立馬調節情緒說到。
“好,我去收拾了。”洛逸也高興的邊說,邊拎著野雞進廚房。
“輝哥,快來幫忙燒水,燙野雞。”洛逸余光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很是不自在的孩子,主動的招呼著。
忐忑了一上午,輝哥也反思了一下,自己這樣雖然沒錯,但是方式錯了。
母親面上不會說自己什么,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長久下去,母親再慢慢的不喜歡自己的怎么辦?
于是,現在看見師叔又出現了,而且主動跟自己打招呼,輝哥也趕緊的順著臺階下了。應了一聲,進了廚房。
“師叔,她對我很重要,所以我。”輝哥憋了好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說,想解釋一下。
“師叔明白,是師叔不好,考慮不周。咱不說這個了,別讓她聽見擔心,你知道的,女人都很愛哭。”洛逸見孩子如此,心里更加愧疚。
“才不會,她跟別的女子不一樣。”輝哥想說自己見過她掉眼淚,可是想到自己幾次見到母親落淚,還不都是因為自己?不過,那好像都不是因為生氣傷心。
是因為自己懂事,母親心里高興,所以流淚。
嗯,這個沒必要告訴別人。
洛逸看著孩子的模樣,笑了笑,是啊,她若是跟其他的女子一樣,自己怎么會動了心!
打這天起,洛逸依舊每天早上過來,三個人之間像是有了約定似的,只聊吃的。
溫度低的都有冰了,院子里又多了一竹匾凍豆腐,一蓋簾的餃子、一個稻草人身上,插滿了糖葫蘆,墻角稻草的覆蓋下是黑漆漆的凍梨。
洛逸不止一次的站在院子里,看著四周的一切發呆。
這是他的家,又不是他的家!
他希望這里永遠如此,可是他也知道,那是癡人說夢!
多少個不眠的深夜,他撫摸著腹部,那愈合刀疤都在想,以后不管怎么樣,這都是她留給自己最好的禮物,會永遠伴隨著他。
再過半個月就要過年了,三個人每天不亦樂乎的忙著辦年貨。
齊飛的妻子和兒媳們,給牧瑩寶和輝哥每個人縫制了兩身新衣,還有靴子。
齊光祖的妻第三胎五個月了,兩個小妾一個第三胎快臨產了,另一個也是剛診出喜脈,也是第三胎。
熟悉的人就逗齊光祖,說生那么多,養得起么?
齊光祖也有點犯愁,晚上就跟自己的三個女人商量,雖然說多子多福,也養得起,可是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妻子沈氏,就低聲說,要不找牧姑娘,跟她說說,給她們三個配個避子袋什么的偷偷放在身上?
之所以偷偷摸摸的,實在是怕公婆知曉,會被罵死的。
齊光祖立馬就說好,當即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媳婦。
以前生不出來犯愁,現在生太多他也愁。
正直壯年的他,明明是有三個媳婦的,可是,這一個個的不是要待產了,就是剛懷上的,牧姑娘叮囑過,這兩個階段不能行床笫之事的。
妻子倒是可以,可是齊光祖也不敢肆無忌憚的。
想來想去,還是媳婦的主意好。
繼承香火的兒子有了好幾個,貼身小棉襖也好幾個,差不多就行了。再不克制一下的話,百十年后,幽城都有可能是齊家的天下了。
雖然這樣想,是夸張了些,但是,齊光祖也不想妻妾無休止境的受那罪了。
沈氏跟牧瑩寶說起的時候,牧瑩寶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但是只給了藥方,因為齊家三個女人都帶了胎,那避子袋會對胎兒有害的。交代她,都生了娃之后,來過月事之后再去藥鋪配來。
也不用隨身帶,就放在床上即可。藥袋里的東西,每個半年需要再換上新的,不然沒效果了。
沈氏收了方子,又推不過牧瑩寶的盛情,帶了一罐紅燒肉回去。
晌午的時候,飯菜都做好了,也沒見洛逸來,輝哥到門口看了兩次,也沒見人,娘倆就先吃起來。
“母親,再過十幾天兒子就九歲了。”輝哥抬頭說。
“嗯,你都說了三次了,九歲又怎么樣?又沒到娶媳婦的年紀。”牧瑩寶頭也不抬的回應。
輝哥有點急;“母親,兒子沒記錯的話,過了年你就十九了吧?”
“嗯,我知道,十九了怎么了?應該沒到做祖母的年紀吧?”牧瑩寶啃著雞爪,抬頭問,這孩子怎么回事?
輝哥嘆口氣,心說母親這是裝糊涂呢,還是真糊涂啊?
“母親,好奇怪啊,為什么男人七老八十了可以娶比自己年輕許多的女子?女子就不行?十歲沒嫁出去,就很難找到好婆家?”輝哥托著下巴,很是認真不解的問。
“所以呢,你小子是轉著圈的提醒我,我這年紀離開你父親找不到好男人是吧?”牧瑩寶快被氣樂了。
輝哥也不否認,認真的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父親就快來接人了,不趕緊提前給母親開開解開解,倆人一見面,父親要面子,兒母親還不知道服軟低頭怎么辦?
“你覺得這是問題么?你母親我會找不到好男人?”牧瑩寶身子往前探了探,笑著問。
輝哥咬著嘴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因為,他心里清楚,只要母親前腳跟父親和離了,后腳就有人來迎娶,比如那個師叔,不是早就虎視眈眈了么!
“小公子,小公子,恭喜恭喜,快出來看看誰來了。”娘倆正大眼瞪小眼的討論,輝哥正犯愁怎么回答呢,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給他解圍了。
輝哥忽然想到,戶管的恭喜所指什么了,興奮的立馬站起身,迎了出去。
而牧瑩寶,當然也明白了,手里剛啃兩口的雞爪吧嗒掉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