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隨著車輪一圈圈向前,等車子最終緩緩停穩,夏含清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已經到了目的地。
明明對這地方不熟,夏含清卻靠著心頭的指引——她甚至沒有刻意運用自己異于常人的感知能力,走最近的路,在最短時間里來到二樓水色所在的房間。
和她想的一樣,水色此時昏迷不醒,太過安靜,仿佛逐漸失去生機的小可憐,正在慢慢走向死亡。
“水色!”
黛凌跳到水色的身邊,用自己的能力查看水色現在的情況。
作為這個世界的異類,黛凌把水色當做同伴,加上有些“共患難”的經歷,它們算得上是朋友。
作為魘獸,黛凌擁有不輸于人類的思考能力與情感,經過很多時候它顯得有些傻乎乎,但它小小的身體里,承載了足以媲美人類的靈魂。
“水色,你怎么了,你醒醒,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獸,我舍不得你…”
夏含清:…
本來為了水色而緊緊皺起的眉頭,這會兒完全繃不住,從小就明亮的雙眼也瞪到最大:所以說,就不該讓黛凌看太多電視劇啊!
和黛凌一起來的凌黛也不出聲,就默默地看著黛凌表演。
終于,就跟受不了魔音灌耳似的,水色慢悠悠睜開眼睛:“叫魂啊?我還沒死呢!”
聲音不大,也沒什么氣勢,到底是受了傷。
正在扯著嗓子嚎的黛凌一下子愣住了:“咦,你沒事啊?”
水色伸手把黛凌抓住,直接丟出去:“我好的很!”
一點兒也不好,聲音比先前更虛弱,強撐起的身體也無力地跌回床上,夏含清甚至能夠看出,水色身邊漾出一層虛影。
水色看似人形,其實單從眸色就能判斷出,他并非人類。
普通人看不見水色,水色在夏含清眼中卻無所遁形,此時,夏含清察覺到,這個“形”有消散的趨勢。
仿佛就是人類的軀體,如若消失,豈不是死路一條?
“怎么回事?”
洛九天直接發問。
他擔憂水色,更多的,還是為了夏含清。
就像黛凌會下意識把完全不同種族的水色看做是同類,其實夏含清也有同樣的理由。
夏含清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在她漸漸識破所謂化肥的謊言之后,她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身邊的人,是不同的。
哪怕是最親密的父母與哥哥,和她都不一樣。
上大學之后所接觸的一樁樁一件件,更是將她與普通人之間的區別表露的徹底。哪怕她和王鐵錘等人睡在同一個房間,坐在同一個教室,她也能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和她們,是不同的。
并非每個小朋友從小無知無畏的那種“自以為是”,而是根本無法反駁的事實。
她不出風頭不搞事情,只想當一個自以為“我知道我很厲害但是我真的很低調”的小丫頭,偶爾為了別人驚嘆于自己的能力而捂嘴偷笑,大多數時間還是個普通人的普通人。
黛凌、水色它們就像是“另一條道上”的小伙伴,它們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她,上天賦予了她特殊的能力,就不會放任她默默無聞。
而這一條路,充滿危險。
在死亡面前,就算是特殊對象,也沒有豁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