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夏含清疑惑:知道啥?我怎么不知道?
像是看出夏含清的疑惑,洛九天直接對夏含清說:“手。”
夏含清愣愣地伸出手,洛九天把發光的小球放在她的掌心。
這是?
這是…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涌上心頭,夏含清仔細回憶,究竟這種熟悉感源于何處?
以鐘離雪顏的智慧,能憑著一點蛛絲馬跡追尋月神從摩林城到月神莊,自然也就有辦法找出,究竟是什么人,做了這件事。
真相出人意料,居然是公羊家族。
月神莊與七公國各個家族相交并不深,即便是公良思脈在他月神莊,也僅僅因著公良思脈是他妹妹,而非他與公良家族有什么關系。而公羊家族,近年越發低調,原本是武道世家,卻沒見到幾個出名的子弟。
這樣一個公羊家族,好端端,為什么要謀害月神呢?
月神絞盡腦汁,才將多年前那一件事記起來,說給鐘離雪顏聽,鐘離雪顏當場就表示不信:因著一件早就了結陳年舊事,辛辛苦苦謀劃這一出?將月神迷暈的藥,世間罕見,帶著月神離開之后,幾乎沒有留下痕跡。能將一個大活人送到鐘離山,還沒有驚動任何人。鐘離山房子里,居然被人裝了那樣堅實牢籠與玄秘繩索,這一樁樁做下來,可非易事!
旁的且不說,只怕鐘離仙人此時已經在查詢鐘離閣弟子身份了!
“紅顏,真真只有這一件事。”月神看著鐘離雪顏給他準備的膳食,終于是能下口的東西。“若不是你問我,我連這件事都忘了。至于那個公羊家,我更是沒什么印象,他們只偶爾給月神莊送些禮,也或許是回禮?都是姨娘和大夫人經手,我一點兒也不需過問,哪里知曉呢。”
“這就奇怪。”鐘離雪顏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僅僅因著一劍之仇,何苦如此處心積慮地報復?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十二年了!
最后,還是月神提議,到暗香閣去買消息,買當初被他砍一劍的公羊艾希的消息,才終于得到一絲線索,讓鐘離雪顏猜出了真相。
那個公羊艾希,本也是公羊家族驕子,那次被月神傷害,他也只當自己有錯在先,對那件事并不糾結。然而,圣俠會結束,回到公羊家之后,他忽然發現,自己修習內功的時候,內力總不能順利行走于體內,總有些凝滯之感。
再請名醫仔細探查,才發現,月神那一劍,偏偏就傷了他幾處穴道,那些穴道旁人或許并不在意,可對公羊家內功來說,卻是極為重要。是以,月神居然毀了他的武道!
那件事早已了結,壓根不好追究,更何況,這些穴道關系到自己的武功,也不好公開說來。于是,公羊艾希只能將苦果自己咽下。好在,他那時并非心胸狹隘之人,也并非一心追尋武道,既然此路不通,便換一種方法生活也未嘗不可。
于是,公羊艾希便走上了經商之路,后來娶妻生子,也算過的不錯。
偏偏,命運不公,盛放一批珍貴藥材的倉庫失火,運送銀兩的大船沉湖,自己寶貝兒子又被診出患病,此生都不能修習武功。而家主公羊血海,忽然中風。
一時間,好似所有的不幸都聚到了一塊兒,他還要撐起笑臉,去參加圣俠會。
偏偏,就看到了月神。
看到了,好似人生圓滿的月神。
月神武藝高強,相貌不凡,相交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甚至西嶺國主都為了他,而以江湖人的名義遠道而來。
可他呢,卻只是與在那些人眼中俗不可耐的金銀打交道。
看著親手葬送自己武道前程的人在面前,志得意滿,再想想自己仿佛被上天拋棄的命運,想想月神在人前何等瀟灑自在,而他卻為了生意而處處思量事事計較,公羊艾希心扭曲。嫉妒、不平從心底升起,幾乎只是在紅眼怒看月神的瞬間,他心頭便定下了主意。
于是,他拿出大筆的錢,為自己主意埋單。
經商這么多年,他最不缺的,便是錢。
周密思量、精心設計,他居然真帶走了月神。在路上,他幾次想要直接殺了月神,或者將他弄醒,狠狠地折磨他一番,終究,顧忌到月神莊,還是沒有動手。等將他送到鐘離山,他真希望月神就那樣被困死在那間房中才好。
比起被殺死,顯然那樣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更為殘忍。
公羊艾希想不到,月神不僅沒有被困死在那間房中,還從鐘離仙人手底下逃了出來。
甚至,最后在鐘離雪顏調養下,完好無損,出現在他面前。
對于高手來說,殺人是很簡單的事情。然而,這一回,月神卻并沒有這么做。相反,他沒有動公羊艾希一根汗毛,只是對他說:“當年并非有意害你,你若糾結,我亦無法。此番事我且當做沒發生過,你我各自回家。只是,若你心中還有惡意…”
“對于月神莊來說,一個公羊家族,也算不得什么!”
公羊艾希看著月神與鐘離雪顏,眼神復雜。
鐘離雪顏給他一顆藥,說是能改善他兒子身體,或許可以讓他兒子習武。如此行為,真的很讓他意外。被找到時候,他以為必死無疑,就連家族都要受他牽連,沒想到,居然逃過一劫…
鐘離雪顏陪月神一起回到月神莊,那件事也沒有告訴澹臺君言,只說月神是陪著她回了曇華。澹臺君言心中有氣,在心里的賬本上替鐘離雪顏記了一筆。她真就信了,沒有追問許多。
這件事月神沒有和誰說起,反倒是鐘離雪顏,與西嶺千秋喝酒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了西嶺千秋。西嶺千秋當時沒有動作,鐘離雪顏也不在意。
誰都沒想到…
“沒想到,千秋居然會滅了公羊滿門…”
想起當日天涯客棧,聽到這個消息時,如常的面容下,隱藏的是怎樣震驚。
沐藝可看哥哥,“其實,西嶺國主,真的很愛哥哥…”
“嗯。”
月神當即毫不避諱地承認,西嶺千秋的心意,他如何不知呢。只可惜,今生今世,注定要辜負那一片深情 “可是…”
沐藝可看著手上信件:“那這信,到底是誰寄來呢?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
正月初八,順星節。
北石首都國際機場,安檢口。
“昱哥,謝謝你。”一身純白羽絨服的夢星辰站在李昱面前,就像是冬雪中精靈,她太美,這一點看到的人都無法忽略。
那個頂著夢星辰父親身份的中年男子已經伏法,他的同伙也被抓獲,這些人與常人頗有不同,其中兩個被送到南石生物人研究中心,還有幾個則被留在了北石。
北石有與生物人研究中心相似的一個地下機構:生化人研究中心,這里與生物人研究中心相比,更暴力,更血腥…
在李昱的幫助下,夢星辰脫離苦海,她父母也被警察解救出來,不過,因為有許多關于她的不雅視頻在網上一度流傳,盡管很快就被刪除,北石這里的人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夢星辰名聲變得很糟糕。她的親生父母,雖然心疼她為了他們付出許多,卻還是忍不住打從心里覺得丟人現眼。是以,當李令人表示愿意出資贊助她之后,她選擇了出國。
互聯網時代,信息傳播迅速,發酵能力也前所未有,但再大風波,都終將被新的熱點話題取代,逐漸消失無蹤。
她要離開了,去遙遠的大洋彼岸,也許還會回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看著站在自己目前的夢星辰,李昱發現,他真的完全把她放下了。就算她美到動人心魄,卻不能在他心湖帶起一絲漣漪,甚至,他已經開始忘記,他們曾經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原來,就算是初戀,也未必記掛一生。
有些釋然,有些惶惑。
他看著夢星辰,心里卻在想,如果是吳晗那個笨蛋離開他,他是不是也能很快就從悲傷中走出來?
不對,那種事情不會發生,那個笨蛋要是敢和他說分手,他就把她抓住狠狠地揍一頓,揍到乖乖聽話為止。
世界上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也有那么多的愛恨糾結,可他李昱,沒有心力再去經歷其他感情,他只想把那個家伙抓住,一輩子不放手。
“昱哥,那時候,我真的很喜歡你。”夢星辰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笑,卻并不是懷念過去的樣子,反倒像是,要忘記過去。
李昱也笑:“嗯,我知道。”
四目相對,兩個人突然大笑起來。夢星辰握緊行李箱拉桿把手,徑直往里走,最后一次回頭,她對李昱擺擺手:“祝你們幸福。”
“你也是。”無聲地說完,李昱轉身離開。
兩個人心中,是一個相同的詞:再見。
山遙水闊,就此別過,各自珍重。
南石,生物人研究中心,春節剛過,研究員們已經全部回到工作崗位,進入了工作狀態。
自從發現了一號目標與英雄聯盟之間的關系,大半的研究員都把精力放在這個新的“英雄實體化”計劃中,投入的相關人力物力之多,更是研究中心前所未有。
疏叔經驗豐富,疏十四思維活躍,兩父子都是天賦絕佳,春節期間,兩父子聯手,居然編寫出一套模擬字符庫,將已知的異形碼全部囊括其中。
疏叔一直記掛著自己兒子曾經變成冰火人的事,所以,他在“英雄實體化”計劃之前,增加了一個“冰火人實體化”計劃。
疏叔敢想敢干,同事們也膽大包天,他們把冰火人小游戲的數據包和異形碼程序放在一起,選了兩個活體實驗者,用研究中心的專用電路提供能量,進行了一次實驗。
在廢掉研究中心電力主系統之后,實驗達到了預期目標,兩位實驗體的身體發生極端變化,他們像疏十四和疏小七當初的情形一般,變成了冰火人中的水娃和火娃,一個體溫奇高無比,另一個體溫則降到十幾度。
然而,沒等大家把兩位實驗體的身體數據收集完成,他們的生命體征就急速衰減,后來,盡管醫務人員全力搶救,體溫過高的那位還是由于高溫破壞力大腦神經中樞,以及機體功能紊亂,在搶救無效后,宣布死亡。而體溫較低的那位,勉強保住了性命,心肺腎等內臟器官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受損。
這個半成功半失敗的實驗,既鼓舞了大家,又給了大家當頭一棒,他們能夠預料到,想要實現“英雄實體化”,路還很長…
趙根現在是這項實驗的負責人,他遭遇了許多困難,也就越發佩服吳晗身后的人,為何如此神奇,擁有這樣超然的科技水平,難道,真如大家猜測的那樣,這個程序的擁有者,是天外來客?
元宵節當天是周一,學校定在元宵節當天統一開學,計科院領導十分開明,把分院開學時間往后挪了兩天。
說起來,這倒是吳晗自初中以后第一次在家呆到元宵節,中學階段學校開學早,初三、高三更是初六就開始上課,本該全家團圓的元宵節,她卻與家人分開了許多年。
正月十六,303D小姑娘們全部返校。
把學生證統一上交注冊,再把新學期的教材領到手,晚上姑娘們在食堂吃了第一頓飯,這新學期,就算開始了。
住在久違的宿舍,第一個晚上,大家心中很不平靜,個個精神亢奮的很,聊春節,聊新學期,天南海北都能聊上幾句,特別是宿舍三人陷入傳銷組織的事,其他兩位姑娘先前還不知道,被吳晗提出來,宿舍忍不住就開始細聊,臥談會在半夜兩點多才結束。
清晨,當鬧鐘鈴聲第一次在303D宿舍響起,大家煩躁地哼哼幾聲,動作麻利地關掉鬧鐘,等到了七點十分,李昱的電話打到吳晗手機上時,她接電話的語氣還很不爽:“干嘛,吵死了。”
“不起床了,不早操了,不上課了?”李昱一連三個問句,把吳晗問傻眼了。她還在迷糊的時候,二號床也傳來周小曼接電話的聲音:“喂,什么?啊!”
最后那一聲“啊”,極其尖銳,她隨即大叫出聲:“起床!都起床了!”
姑娘們的意識漸漸回籠,等抓住手機看一下時間,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紛紛從床上坐起來,麻溜地穿衣疊被。
新學期的生活,就在姑娘們的手忙腳亂中,掀開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