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清小學妹,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在瞬息之間,洛云飛已經腦補出這件事的前后關系:他毫無保留地信任夏含清,夏含清卻把自己的小秘密告訴洛九天!
幾秒之后,他仔細看看手機屏幕,發現不對:他這個大傻子,居然把那句話發給洛九天!
“什么鬼?”
洛云飛傻眼:自己什么時候打開了新的聊天框?
再切出去,他發現另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和夏含清的聊天框,沒了!
往下翻半天,才翻到夏含清,打開看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今天之前。
“見了鬼了!”洛云飛完全搞不清楚原因,如果宿舍窗戶沒關的話,他此時今天在風中凌亂…
另一邊,洛九天已經開口,對洛云飛下達命令:“現在,立刻,去把蛇帶回來!”
洛云飛記得,夏含清說蛇在她那里,可是…
連聊天記錄都沒了,這事兒還算數嗎?
與此同時,非常關注宿舍情況的疏十五實在忍不住,已經笑出聲:“哈哈哈,九哥!你想多了,剛剛和云飛發信息的人是我!我那都是胡扯的!”
笑得不行,他又補充一句:“不過云飛說的是真的!”
洛九天被疏十五這幾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洛云飛卻一下子反應過來,他那個氣啊!
“狗十五!你敢戲弄我!”
這還是當初那個“狗云飛”的梗,現在大家看誰不爽,就在他名字前面加個狗…
“藝可…”
叫出沐藝可的名字,月神卻不知能夠說些什么。終于有一天,別人也會在乎,他是否幸福。
“哥哥,求求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淚水漣漣,沐藝可幾乎哭暈在月神面前。
花墨耘眼圈兒也紅紅的,卻倔強地不肯讓其中的星光墜落。
“那一年,我看到了哥哥。”
花墨耘望著無盡的虛空,“哥哥的黑衣與梨花格格不入,就好像,哥哥本來是那畫里的神仙,或許是睡夢中打了個盹,才會不小心跌入凡塵。”
“那時候不懂事,卻也想著,能用自己來溫暖哥哥。”
“我以為,我會是哥哥最喜歡的妹妹。”
“可是直到現在,我終究不能走進哥哥的心里啊!”
窗外月光已經帶上了幾分涼意,屋里的燭火也沒有絲毫溫度。此時此地,只有兩三傷心人。
“藝可,墨耘…”
像是做出了重要的決定,又像是被抽出了全身的力氣,月神忽然癱在椅子里。而今他太瘦,這樣的姿態,居然將他的身形顯現的無比單薄。
右手放到面上,月神摸索了幾下,然后用力撕扯,一張宣溪草漿制作的面具就這樣被拉扯下來。
掏出珍藏的紫鳶花手帕,將臉上的殘液擦去,月神抬起頭,看向花墨耘與沐藝可。
“嗚嗚,嗚嗚…”
花墨耘再也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地落。
她的月神哥哥啊,從來天資絕色,風神俊逸,為何有一日,竟然是這樣的枯槁之顏?
在月神的臉上,有深淺交錯的皺紋,有彰顯蒼老的斑痕,最叫人痛心是那黯淡的顏色,與驚人的瘦削。仿佛,只剩下垂垂老矣,暮年之境。肌膚之下,便是骨骼。
自從跟隨忘前塵學會易容之術后,月神改容換面皆為掩去天人之姿,何曾想過有一天,卻要用這宣溪草漿,來扮作“自己”容顏!
“哥哥,哥哥…”
好像天地間只剩下這一個詞,花墨耘一次次地念,眼淚落下,哽咽無法自持,她本是花兒一般的姑娘,此時卻全然不曾顧惜自身儀態。
為什么,她的月神哥哥為什么變成了這樣?
沐藝可看著這樣的哥哥,想起來多年前,相思成疾,最后無藥可醫的夢浮云。依稀還記得,那個時候的母親,在將死之時,也是這樣一副破敗不堪的容顏。
圓月無情,卻將光華灑向大地,清冷房間中,月神與沐藝可、花墨耘在燭火的映照下,徹夜長談。
天明之后,月神依舊是那個風神俊逸、天下無雙的月神莊莊主,盡管,月神莊已不如往昔。
花墨耘的出嫁之期定在了十月初一,這日子,一轉眼也就到了。
月神莊并未發出許多請帖,這一日來月神莊喝送親酒的人并不多。除去花間派的親朋,身份最尊貴的客人也就是花墨耘的師弟,如今的幽冥界界主南馳天天。
但極熱鬧。
就如公良思脈出嫁時,月神換了澹臺君言做的滾金邊白衣,這一回送花墨耘上轎,月神也穿上了紅紋金繡的白衣,襯得那一張臉越發出色。
只是這一回,他沒有背負月神劍。
當一對新人跪拜許閑月、花硯秋夫婦時,月神就站在沐藝可的身邊,微笑地看著這一切。
當一對新人踏上花轎與大馬,敲鑼打鼓地離去,月神也只是默默地目送他們遠去。
莊里不留客,除了南馳天天帶人護送花墨耘花轎,旁的客人都沒有耽擱,在日落之前離開了月神莊。
喧囂落幕,竟有種徒留一地凄涼的悲愴之感。
“哥哥。”
沐藝可帶著一封信件進入邀月樓。
月神又在練字,案上已經堆疊了厚厚的一摞紙,每一張上面都寫著月神心中最愛之人的名字。
“哥哥。”沐藝可走到月神身邊,壓根不忍抬眼去看那些重愈千斤的筆畫。
“藝可,你來了。”月神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沐藝可:“有什么事嗎?”
將手中的信件送到月神眼前,沐藝可擔憂地說:“明天,東吳辭鏡要來月神莊。”
東吳辭鏡?
月神眉頭皺起,好端端的,東吳辭鏡為何要來?
若是為了花墨耘的婚禮,可花墨耘今日已經嫁出去。他來的這么晚,還有何意義?
瞥見沐藝可面上神色,月神疑惑:“藝可,你可是有所猜測?”
沐藝可站在月神面前,緩緩開口:“哥哥,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和澹臺姐姐有關。”
“澹臺姐姐”這樣的陌生名字,叫月神愣了一下,才知道沐藝可說的人是誰。
“這是什么意思?”月神不解。
“澹臺姐姐從來冰雪聰明,當日憤然離莊,必然是在心里藏了百般憤怒。但若是她冷靜下來,或許會升起疑心。”沐藝可的目光帶著心痛與擔憂,“這個東吳辭鏡好端端的忽然來月神莊,或許和澹臺姐姐有關。我沒有證據,但心里的預感很強烈…”
聽見沐藝可這樣說,月神心間也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覺。
冥冥之中,他就知道,沐藝可說的都是真的。
欣喜、感動、無奈、悲傷,各種復雜的情緒交疊在一處,月神竟不知今夕何夕。
澹臺君言,是他此生唯一摯愛,可天意弄人,他終究要負她。
“哥哥,明天東吳辭鏡就要到了,怎么辦?”
怎么辦?
倘若東吳辭鏡此行真是別有目的,那么他必然會提出…
想起多年前輕易將東吳辭鏡打敗、還約下來日再戰的舊事,月神忽然有些慌亂。
“快,藝可,寫信給你花姐姐,讓她回來!”
涼,很涼,冰涼刺骨。
仿佛陷入極冰之地,空氣冷凝,連呼吸都被剝奪。
光明,消失于天際,眼前唯有黑暗。
整個人,如同飄蕩太空的灰塵,何來何往,無所知曉,也無法自控。又如流水中的浮萍,無所依偎,只能隨波而行。
這一刻,是生,是死?自己,又是誰?
吳晗想要掙扎,卻無處著力,甚至,她忘了自己是誰。
“晗晗,晗晗,醒醒好不好?”
是誰,在耳邊呼喚,是在叫她嗎?醒醒?難道,她在沉睡嗎?聽那聲音,雖然溫柔,卻語氣急迫,他很擔心自己嗎?那么,醒過來吧。
想要睜開眼,可眼皮千鈞之重,她努力再努力,卻還是失敗。
頹廢之際,她聞到一陣淡淡的冷香,記憶中,曾經在一個人的指尖…
終于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黑影,過了幾秒鐘,那個黑影離開,隨即,她對上了李昱的視線。
全身凍僵,只有大腦逐漸恢復清明,她想起自己是如何落水,揚起笑臉:“我沒事。”
“神圣洗禮!”
符文大陸藏有無數能量,寶石騎士塔里克就是為數不多能夠召喚大地能量的英雄之一,他的神圣洗禮技能,能夠為自己和友軍加血。
技能入體,吳晗覺得身體好了許多,李昱也受到了一半的治療效果,他把吳晗抱起來:“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去醫院檢查一下。”
躺在李昱懷里,吳晗搖搖頭:“我不要去醫院,我沒事。”
李昱不同意的看著吳晗,卻見吳晗眼神堅定,“不去醫院。”說話間,她再次釋放了神圣洗禮技能,李昱似有所感,他嘴角勾起:“好。”
就這么抱著吳晗往宿舍走。
救護車同時抵達,崔玉姝正在擠從吳晗身上剝下的棉衣的水,看著從救護車上下來的醫生和護士正在急著找患者,她伸手直指疏十四:“醫生,就是他。”
然后,疏十四就活生生被架上了救護車,一路帶走了,在場的眾人過了很久仿佛還能聽到他斷斷續續的哀嚎:“小爺…沒事兒…啊…”
拎著滴水的棉衣,崔玉姝獨自往宿舍走,一邊走,一邊思考一件事:或許,有神經病的人不止是晗晗,自己也要去醫院檢查下…
現代社會,通訊發達,信息傳播的速度快到讓人無法想象。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