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到底為什么會睡八天呢?”
夏含清想不通,她就問洛九天。
但凡她在睡著的時候做幾個夢,好歹也能感受到一點兒時間流逝,偏偏,真就像是僅僅睡了一覺而已,夏含清仿佛一腳踏過時間的縫隙,來到了現在。
這會兒,趙紅袖兩口子去醫院,畢艾華和趙十二母子兩個一起逛街,家里就夏含清和洛九天兩個人。
“我也沒有辦法完全解釋清楚。”洛九天認真地回答:“但我猜測,你當時或許是無意中進入了某種從未到達的境界,就像我們習武之人的頓悟一樣。只是你的頓悟太的過于突然,你完全沒有準備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強行進入更高的一層境界,而身體無法承受,所以選擇休息。但后一種情況…不應當出現才對,你又不會武功。”
從未到達的境界?
夏含清思考著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終于想起來:“難道?”
難道?
洛九天立馬屏氣凝神,打算仔細聽聽夏含清要說什么。
“難道,我 召喚師峽谷,邪惡小法師和盲僧的配合越來越好;電競社,吳晗和李昱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融洽。當他們又一次用完美連招擊殺疾風劍豪后,對面放棄抵抗,直接選擇投降。
“哈哈,又贏了。”吳晗眉開眼笑,她的小法在盲僧的幫助下,完全成了大BOSS,就算疾風劍豪出肉,也扛不住她一套技能的傷害。
見吳晗開心,李昱也很開心,他退回到游戲大廳,沒再邀請吳晗,而是低著頭,思考著什么。
吳晗等了半天,沒等到游戲邀請,歪著頭看李昱:“怎么,不玩了嗎?”
沒回應。
時間慢慢消逝,吳晗漸漸不自在起來:“那個,怎么了?”
“吳晗。”思考了許久,李昱終于抬起頭:“吳晗,我知道,我以前…那次你表白,我…我可能有點過分了,其實,我…”
磕磕絆絆半天,就連一貫不希望他喜歡吳晗的啪嗒都看不下去了:“磨磨唧唧的,像個什么樣子?”
“吳晗,我只說一句,我喜歡你,是真心的!”
啊啊啊啊啊啊…
憋不住啊怎么辦?吳晗感覺到,自己的臉頰都燒了起來,在李昱眼中,面前的吳晗,就連耳朵尖都是通紅的。
不得不承認,這種兩個人面對面、直截了當的表白,比大庭廣眾之下擺什么愛心蠟燭更讓吳晗激動,畢竟,自己明明喜歡這個人…
這種即時性的反饋,根本沒有緩沖的余地。
“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四目相對,吳晗根本逃不開李昱的視線。她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李昱,看著李昱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似在緩緩流淌,又似已悄悄停駐。
李昱帥氣,吳晗可愛,從側面看,也是一幅美好畫卷。辦公室里二部的同學被這個氣氛感染,連敲擊鍵盤的動作都忍不住放輕點,再放輕點…
許久之后,吳晗終于忍不住打破了這份平靜。
“唉呀媽呀,眼睛疼…”
吳晗用小拳頭揉眼,瞪著眼那么久,她的小眼睛又酸又累。
李昱先是一愣,繼而輕笑出聲,這個家伙啊…
吳晗就看到,面前的李昱,居然笑了,真的笑了…
恍如冰消雪融,春暖花開。
原來,他笑起來,更好看呀?
但是,越笑越大聲是什么情況啊?吳晗惱了:“你笑什么?”
李昱看著吳晗維持著手靠在臉頰上、睜著雙眼的表情,真是像極了給臉撓癢癢的小博美…
但理智告訴李昱,這種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為好。
“晗晗,我想和你在一起,答應我,好嗎?”收斂笑容,李昱再次正經起來。甚至,他還悄悄將稱呼改成了“晗晗”。
答應,或者不答應?
這是個問題嗎?這根本不是個問題!
“吶,某些人不是說,自己是顏控嗎…”吳晗還有最后一個場子要找回來。李昱點頭:“對呀,我就是顏控啊,就喜歡長的像這樣的人。”
把手機放到吳晗面前,吳晗抬頭一看,就看到屏幕中的自己…
紅山敬老院,王金淼和邢樂樂一起,給敬老院的老人們打掃衛生、表演節目。這一天,是國際志愿者日,她們在學校的組織下,來到敬老院,為老人們服務,為老人們帶來歡樂。王金淼的男朋友林嘉南也跟著一起來,他為老人們洗衣服。
很多老年人身體不好,難免會出現大小便失禁的情況,許多臟衣服必須用手洗。林嘉南不嫌棄,倒是王金淼看不下去:“你干嘛給他們洗這個啊?不是有阿姨嘛。”
“這有什么的呀,要是將來你像他們一樣,那我也天天給你洗。”林嘉南一邊搓著衣服,一邊揚起臉看著自己女朋友,笑的像朵菊花。
“去你的,誰要這樣啊…”王金淼可不承認,自己被感動了。
情話聽多了膩耳,邢樂樂見不得兩人之間你儂我儂的氣氛,把王金淼拉走,兩個人一起到敬老院小廣場,這里坐了許多人,小舞臺上是南石工信大學的學生,正在進行表演。
看著她們,王金淼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樂樂,今天晚上的志愿者晚會,我不能去了…”
“啥,你在逗我?”邢樂樂瞪大了眼睛:“你的節目早就報上去了,你現在告訴我不能去?”
“哎呀,我和我男朋友有事…你就找個人代替我嘛,我們班那么多人…”王金淼抓著邢樂樂的手,搖啊搖:“樂樂,拜托…”
五分鐘后,團支書邢樂樂和組織委員王金淼經過討論,決定推選吳晗作為本班代表,參加分院志愿者晚會的表演。
六分鐘后,吳晗收到通知。
這時候,吳晗所在的位置是三食堂劉氏炒王,對面是李昱。她一直記著劉氏炒王美女服務員那同情的眼神,所以,當李昱問她想在哪兒吃午飯的時候,她二話沒說,當即選了劉氏炒王。
她默默的在心里哼哼:服務員你記著,這個家伙,是我的男朋友!這個家伙的女朋友,是我!
是啊,就這樣,成為男女朋友了呢。
孫思媛這邊打掃房屋,弄出聲響,屋子外頭就有人喊:“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又擱人家造啥呢?”不時,聲音靠近了:“咿呀,你們這幫小兔崽子,還把鎖都給撬了,我不得收拾你們…”
不多時,木大嬸走進了院子里,看到了趙有錢兩口子。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還瞪大眼睛:“真是有錢和思媛吶,你們回來啦!”
孫思媛看向來人,滿臉笑容:“是啊,木大嬸,我和有錢回來看看。”幾年不見,木大嬸添了許多白發,但人很精神。
“哎呦,大前年,疏家大叔去京城找你們,結果聽人說,你們去游山玩水,行蹤不定,沒想到,現在居然游回來了,好,好啊!”木大嬸眼睛亮亮的:“思媛你們去我家,晚上就先住著,和我說說京城好玩嗎,還有那外邊游玩,有什么有趣的事兒沒,你這屋子別收拾了,明兒我帶一家子幫你好好拾掇拾掇。”
有何不可呢?孫思媛放下手里的活兒,跟著木大嬸走,趙有錢無奈,也只能跟上。這媳婦,是真變懶了…
第二天,木大嬸果然帶著一家子幫孫思媛收拾房屋,木大嬸新添的小孫子,就跟前跟后跑,可把孫思媛給萌壞了。
中午的時候,疏家大哥出現了。他年過四十,卻不見一絲皺紋與白發,整個人精神的很。
“我聽人說思媛妹子回來了,就過來看看。”疏大哥面上全是歡喜:“可好久都沒回來了呢!”
雞舍這邊還在養雞,自從疏家恢復了自由身份之后,他們又圈了許多荒地,養雞放羊,還做些其他生意,樣樣都是來錢活兒。疏家三兄弟都結了婚,現在家里翻蓋了新房,可比以前大多了。
王寡婦放羊放的好,錢掙了許多,不僅兒女生活富足,還給自己招了個男人,也是老實肯干的,日子過的稱心如意。知道孫思媛回來了,她還特意來請罪:“原先我不愿動思媛妹子的錢,疏家大伯勸我,說日后還上就是,我就先用了錢,包了山,掙的可多,思媛妹子放心,這錢我不拿,都是你的。”
時至今日,孫思媛可不是當初挖空心思掙錢的小丫頭了,她多得是金銀大錢,不在意這點兒,“王大嫂不必在意,只需把你用的補上,其他那錢,你自己掙的,我可不拿。”
晚上收拾好屋子,孫思媛和趙有錢一起做飯,一個燒火,一個掌勺。
“唉,有錢,你覺不覺得我很厲害,哈哈,你看我,改變了多少人的生活,嘻嘻…”孫思媛一邊往鍋洞里添草,一邊和趙有錢聊天。
趙有錢盛出剛炒好的紅瓜配雞蛋,添水刷鍋:“你當然厲害了,你厲害的不得了呢…”“切,一點都不誠心…”孫思媛撇撇嘴,看到趙有錢在往鍋外舀水,罵他:“哎呦,你刷鍋你和我說啊,我還往里添草,真是浪費…”
“是是是,我的錯…”趙有錢認錯,往鍋里倒油:“火燒大點兒,我撥個豆芽,馬上開飯。”
兩道素菜,顏色可豐富,紅的黃的白的綠的都有,味道也好,孫思媛邊吃邊夸:“有錢,說真的,你現在已經到了那種什么‘返璞歸真’的地步,不需要什么珍貴的食材,就最簡單的菜,都能做的這么好吃,唉,不愧是我孫思媛的男人!”
那你到底是夸我呢,還是夸你自己?趙有錢夾一筷子雞蛋,不接孫思媛的話。孫思媛可壞呢,把趙有錢放到碗里的菜給吃了,趙有錢一點兒也不惱。
洗漱之后,兩人上床躺下。
“別鬧,好好睡覺…”感覺到趙有錢的手不老實,孫思媛拍了他一下。趙有錢冷笑:“怎么地,回來八關村了,真就以為回到六年前了?”不再客氣,直接把孫思媛給剝了吃。
可巧呢,二月三十是疏家大伯六十三歲時辰,七九之年,算是他恢復自由身份之后的頭一個大壽,家里富裕,兒孫滿堂,都樂意大辦一場壽宴。他順應兒孫心意,就準備在村里開了宴席。
這種事,孫思媛自然是要參加的,她還纏著趙有錢,讓趙有錢給做生日蛋糕,趙有錢被她纏的沒辦法,只能照辦。搜集材料,緊趕慢趕,終于在生日當天做出了個蛋糕,為了討喜,做的是壽桃的樣式。
孫思媛把蛋糕當禮物送個疏大伯,疏大伯沒見過這玩意,瞧著新鮮,就問孫思媛。孫思媛驕傲呢:“疏大伯,這是奶油蛋糕,可只有我家有錢會做,這壽桃樣式的,除了你,可就只有當今太后收到過呢,嘿嘿,怎么樣,我這禮物不錯吧!”
“是嗎?太后也吃過這個?”疏大伯把蛋糕接過去,仔仔細細地瞧,也不言語。
“嗯,太后吃過這個,那年她過六九壽辰,我給她送的這個。你等會兒給大家每人分一點,嘗嘗味道,可好吃呢。”孫思媛同疏大伯解釋。
許久不見疏大伯回應,孫思媛看向疏大伯,卻見他表情悲戚:“六九、七九、四十三年啊!”
孫思媛以為疏大伯在說自家被放逐的事,忙安慰他:“疏大伯,這不是都過去了么,不開心的事,就別放在心里堵著了,等疏大哥的孩子長大了,你要是想,我和有錢推薦他們做官,恢復你們往日的榮光。”
“不,不必了,官場上的事,此生來生,都不想再涉足,思媛不必費心。”疏大伯終于開口:“就這田間地頭,才是我生息之所,子子孫孫,能生活富足,便夠了。”
一轉眼,四十三年,竟是他此生七成歲月。就連那個嬌俏靈動的少女,到明年也都六十歲了。時光一去,真就難再回,今生今世,真就難再見…
疏大伯招呼來壽宴玩的孩子,一起分蛋糕吃,自家的小孫子吃的最是歡快。
老了,老了…疏大伯看著孩子們開心地吃著蛋糕,心里得到些許慰藉:罷了,總歸是有子有孫,有屋有田,一生至此,也算圓滿了。
想來她身為太后,生活定然是好過的,不必他來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