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應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從火車站出來,外面街邊的路燈照的夜里微亮。
金秀梅和顧為民是一起來接季安寧的,出了站,方玉枝將抱著的小九遞給金秀梅,又客氣的和金秀梅問候了兩句,便和季安寧打招呼離開了。
金秀梅抱著小九,小九被包裹著,夜里風涼,金秀梅便也沒有掀開被子看小九,她轉而問道:“帶著孩子坐火車,累壞了吧,孩子鬧騰了嗎?”
顧為民幫忙提著東西。
季安寧搖頭:“還好,就鬧了一小會兒,哄的也快。”
自己抱著的一一已經睡著了,所以她的動作不大,聲音也不高:“一一都睡了。”
金秀梅頷首,便讓顧為民打車,抓緊帶著孩子回家了。
從火車站回到西區顧家,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
金秀梅一回家將孩子放在炕上,立即掀開了被子,歡喜的盯著自己孫子看了。
“老顧,你去做飯去。”金秀梅現在看到兩個孩子,哪里還騰的開手去干別的,只是讓已經退了休的顧為民去廚房做飯了。
季安寧見此,連忙道:“別了爸,我去做吧。”
季安寧的話音剛落,就被金秀梅給拉住了。
“不用,你做了一天的火車趕緊歇歇,你爸退休以后天天閑的,就想找點事干,他愿意做飯。”
金秀梅笑盈盈的說著,一邊和小九對視著:“我的寶貝大孫子,叫奶奶,叫奶奶,安寧,你肯定沒教孩子吧。”
季安寧這可冤枉了。
她立即道:“媽,我教了,不過聽他們說話,也得看時候,有時候就說了,有時候怎么哄都不說一個字。”
倒是一一,每次哭鬧的時候,嘴里就喊著媽媽,不停的喊。
一一被放在炕上,沒一會兒,便也睜開了眼睛。
孩子有金秀梅照看著,季安寧看了看現在的時間,尋思著顧長華已經從部隊回來了。
她便和金秀梅說:“媽,我先把行李拿到樓上,歸置一下。”
“去吧。”金秀梅眼睛不離兩個孩子,直接與季安寧擺擺手,讓季安寧上樓了。
季安寧一邊提著背包,一邊拿出大哥大給家里打了電話。
電話這邊剛撥過去,幾乎是立馬就接通了 季安寧回應城的這段日子,已經提前讓王可在家休息了。
她拿著電話,唇角微微上揚,聲音壓低了幾分:“長華,我已經到家了。”
“嗯,坐了一天的車累不累。”
電話那邊傳來顧長華關心的話語。
顧長華最先關心的是季安寧,而不是他們的孩子。
季安寧笑道:“不累,你吃過飯了嗎?”
“媳婦,我你不用擔心,我在部隊食堂吃過了,你剛回去吧。”顧長華掐算著時間,知道季安寧應該還沒吃飯:“多吃一點,夜里早點休息,別太累了。”
聽著這些囑咐,季安寧點了點頭:“對了,江杰森那邊你盯著些,萬一哪天他真的去相親了怎么辦...”
顧長華知道自己媳婦這是在為藍玉考慮,他應道:“媳婦,這件事情還得看他們二人的心思,不行我探探杰森的話音。”
“千萬別漏了藍玉的底,簡單探一探就行。”季安寧連忙出聲,生怕顧長華張嘴一咕嚕,就把事情給說了。
這一次季安寧回來的急,還沒來得及和藍玉說這件事情,她尋思了一會兒,和顧長華報了平安,又說了幾句便把電話掛了。
緊接著,季安寧就給藍玉家里撥了電話。
也不確定藍玉有沒有在家。
電話響了好幾聲,直到最后藍玉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安寧啊,我剛進門,趕的太巧了,你是回應城了嗎?”藍玉才上了樓,她說話間還喘了幾口氣。
“不急,你先坐下來緩緩,我還怕你沒回來呢。”季安寧笑了笑,一并將衣服放在了衣柜,手里的動作也沒閑著,將梳妝臺和書桌都擦了一遍。
那邊藍玉已經緩了過來:“今天回來的早,要不然我說巧合呢,怎么了安寧?”
“江杰森的事情。”
藍玉聞言,正了神色,她本來就是直性子,說話也沒那么多彎彎繞繞。
藍玉直接道:“他說什么了?”
藍玉一點也不內斂開門見山的問。
季安寧頓了頓,方道:“他還沒有說親,但是家里已經在催促安排了,不過他一直在部隊的原因,所以還沒什么靠譜的,但藍玉,這事可得想仔細了,保不準一個休假回家,家里就安排妥當了。”
藍玉這件事情說急不急,說緩也不能緩。
萬一就像她和顧長華一樣,連面都沒見過,全憑一句家里安排,婚事就這么定下了。
藍玉聞言眉頭皺了皺:“安寧,你說我該怎么辦?”
這個年代臉皮薄,都是靠媒人說親,可藍玉這樣的身份,媒人也說不到江家去。
季安寧尋思了一會兒,試探性的問:“藍玉,你是怎么想的?要不直接讓長華給你問?”
“啊?”藍玉眉頭皺的更緊了。
本來季安寧還以為藍玉是害羞,卻不料聽藍玉說:“顧長華問,那還不如我親自去問。”
季安寧低估了藍玉的性子。
她遲疑了幾秒:“你親自去問?”
這事就是放在季安寧身上,季安寧都沒這么大膽直接。
尤其還是生長在這個年代的女性。
藍玉點點頭:“不是也沒別的辦法嗎?就是我在家屬院也見不到江杰森的面,這事在家屬院的話我還能問一問,還是在部隊,我也沒那個臉面。”
能把江杰森喊到家屬院里,也就顧長華了,奈何季安寧現在不在應城。
她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個事情:“我有一個注意。”
“什么注意?”藍玉急忙問道。
“讓江杰森給你開一次車,送你去肥村果蔬基地一趟。”
這個事情不算難,只需要將陳秀調開,而江杰森之前也送藍玉去過一趟肥村,也算是熟人熟路。
顧長華開口讓他幫這個忙,江杰森應該不會拒絕。
這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了,還能避嫌。
“你覺得怎么樣?”季安寧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