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彩排是在演播廳舉行的。
因為事出有因,這一次彩排張雨愛和胡霞早早就到了演播廳。
王利輝作為總指揮,站在舞臺的一端,而他們這些文藝兵就按照已經排好的隊形站在舞臺上方。
季安寧的位置是第二排右手邊最邊上的位置。
而陶艷是女中音聲部,剛好就在她身后位置站著。
彩排開始,舞臺上的燈光逐漸昏暗下來,隊列整齊的文藝兵,目光各個聚集在指揮王利輝的身上。
伴隨著激昂的鋼琴聲響起,王利輝的雙手一起一落,響亮的歌聲瞬間在演播廳響了起來。
這一次彩排是完全按照明天比賽的模子來的,從進場到出場。
以及張雨愛慎重吩咐了季安寧如何來演唱,她的嗓音原本就具有融合性,但這一次并不需要她聲音都發揮出來。
張雨愛只要求她唱在調上,就算嗓音不是那么的好聽,也沒有關系。
合唱本來就是將每個人各自不同的聲音扭在一起,雖然季安寧現在發揮不出最好的效果,但也能走在調上。
因為顧忌到季安寧喉嚨的問題,季安寧只跟著合唱了一次,張雨愛就沒有讓她在開嗓了。
張雨愛還是想讓季安寧多保護嗓子,看明天能恢復什么樣的程度。
不過合了一次之后,效果張雨愛也是滿意的,并沒有什么差錯。
剩下的合唱,就只讓季安寧站在隊伍當中,熟悉王利輝的指揮,以及節奏。
等走過幾次過場后,張雨愛便招了季安寧坐在觀眾席間。
“安寧,剛才幾次合唱我看過了,沒有問題,你明天只需要按照今天這樣的發揮表現就行,下午的彩排你不用過來了,你好好保護嗓子,也別多開嗓練習了。”若是平常文藝兵的身份,張雨愛哪里會這樣客客氣氣的和季安寧說話。
到底還因為季安寧是軍嫂,進文工團也是幫他們文工團的忙,所以就算季安寧嗓子出了問題,張雨愛也是和和氣氣的,對她沒有擺一點臭臉。
“張委員,你放心,到明天,我這聲音也該恢復了一些,我不會毀了大伙這幾個月的準備的。”季安寧認真的出聲,她本來打算下午繼續過來的,但聽張雨愛這么說,也就作罷了。
她輕聲問:“張委員,明天我什么時候到部隊?”
張雨愛沉吟了片刻:“還是按照訓練的那個點。”
說著話她掃了一眼季安寧身上穿的軍裝,這樣看去,只看季安寧身板挺直,細柳腰肢,多一分肉嫌多,少一分肉嫌少,身材好的沒話挑。
看到這樣的季安寧,張雨愛幾乎都快要忘了當初那個身體厚實,肩寬體胖的季安寧是什么樣子了。
不過眼下,季安寧穿的并不是文藝兵的軍裝,張雨愛唇角含著幾分溫婉的笑意,聲音緩而柔:“安寧,文工團的軍裝發到你手里了吧。”
張雨愛記得她吩咐過王利輝讓馮雅給季安寧準備一套軍裝。
季安寧點頭:“發了,我明天穿那身。”
張雨愛這才滿意的點頭。
季安寧等彩排散了之后,就先行離開演播廳了。
只是她才剛剛出了演播廳,就看到不遠處蹲在地上的,穿著一身文工團軍裝的男兵。
寧遠飛焦灼的蹲在地上,手指拿著一根木棍胡亂的在地上戳著。
聽見身后的響動,他下意識回頭,猝不及防對上季安寧的目光,他立即站起身,雙手慌張的背在了身后。
俊朗帥氣的臉上掛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安…安寧…”
季安寧眉頭微挑,她還因為她是第一個出來的,沒想到寧遠飛比她出來的更早。
季安寧禮貌性的與他點頭,便打算繼續邁開腳步。
寧遠飛瞧季安寧與他擦身而過,他狠狠皺了一下眉頭,躊躇不定的轉過身子,目光執著而深沉的盯著季安寧的背影,手里還藏著掖著一個藥包。
寧遠飛表情糾結了一會兒,望著季安寧離開的背影,幾欲張口,他拳頭緊握。
用力呼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難得出聲道:“…安寧!你等一下!”
寧遠飛快步追到季安寧身后,等季安寧轉身時,他又緊張的往后退了兩步。
寧遠飛支支吾吾的將手里的東西交出來:“…你的事情我聽說了,這個泡水喝對嗓子有好處。”
季安寧看著寧遠飛遞過來的東西,愣了幾秒:“寧遠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醫生給開了藥,叮囑了不能喝其他的,怕沖撞了。”
季安寧硬是找了一個理由會回拒了寧遠飛。
寧遠飛本來就很緊張,聽到季安寧這么說,立馬將手縮了回去:“這樣啊…那還是聽醫生的,不能亂喝…”
寧遠飛手忙腳亂的將自己的藥包收起來,尷尬的沖著季安寧笑了笑。
季安寧也滯了幾秒,和寧遠飛完全說不上什么話,便道:“你不去吃飯嗎?一會兒去晚了,食堂該打不上飯了。”
“馬上去!”寧遠飛出聲道。
這罷季安寧點頭離開了。
等季安寧走了好遠,他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身后響起一道喊聲,驚了他的神。
“寧遠飛!”
陶艷突然從寧遠飛的身后跳了出來,大喊了他一聲:“你在這愣站著做什么?”
寧遠飛恍然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陶艷,不自在的避開她的目光,轉過了身子:“沒什么。”
寧遠飛說著往演播廳的方向走。
陶艷看著他完全辨不清反向亂走的模樣,斜睨了他一眼:“喂,你去干嘛,食堂在這邊,你不吃飯了?神神秘秘的…”
寧遠飛腳下的步伐一頓,旋即換了方向,朝著食堂的方向去,又怕陶艷看出了什么端倪,他轉身道:“你別跟著我。”
陶艷好笑的瞅了一眼寧遠飛,“我也去食堂吃飯,怎么就跟著你了,我看你才是不對勁。”
陶艷緊緊盯著寧遠飛,將寧遠飛看的窘迫十分,倉惶而逃。
瞧著寧遠飛匆匆離開的樣子,陶艷撇了撇嘴角,暗道一聲:“真是個膽小鬼,我又不是能吃人一樣。”
陶艷一向心大,沒過一會兒心思就不在寧遠飛的身上了,和自己宿舍的文藝兵一起結伴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