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家的時候,顧長華和季國強還下著棋。
顧為民和金秀梅他們晚上是要在醫院吃飯的,所以他們二人也沒打算回去,就留在季家吃晚飯。
季安寧好奇的湊到顧長華身邊,探著腦袋看他們下棋。
顧長華執紅棋,季國強執綠棋。
棋盤上已經沒幾個棋子了,這是一把僵持局,季安寧不懂棋,只是大概掃了眼,顧長華這邊兩個車還在,季國強那邊則是剩一個車。
她看的眼暈,季國強問她:“囡囡,你說這局誰贏。”
季安寧站在顧長華身邊,胳膊很隨意的搭放在他寬厚結實的肩膀上,沖著季國強嘿嘿一笑:“長華贏。”
顧長華聽著很受用,眉目深了幾許。
“聽聽,果然嫁了人就不向著爹了,小時候你可一直都說爸爸贏的。”季國強故作苦哈哈的笑著。
但瞧著他們小兩口相處和睦的樣子,季國強心里比誰都高興。
不過這局確實是他輸了。
顧長華下棋的手法很老練,步步為局,可見其心思玲瓏縝密。
范敏輕咳一聲,推著季國強:“瞎說什么呢。”
季安寧笑了一聲,著實是看不懂棋,便跟范敏進廚房幫忙了。
廚房里,她們娘倆說著一些體己話。
“你們小兩口現在感情挺好的?”起初剛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范敏都不確定顧家對同意。
顧長華她是見過的,可自己女兒管不住嘴,吃得胖了些,將好好的底子弄了個稀巴爛。
就是最后結婚了,范敏也還替季安寧提心吊膽。
眼瞅著現在他們小兩口琴瑟和鳴,范敏這顆心也就落下了。
“嗯,挺好的。”季安寧幫忙洗菜:“您就別擔心我了,我們沒問題,婆家也挺好的。”
范敏問了幾嘴季安寧的事后,就又開始八卦白浩然和方玉枝的事情了。
范敏剛提起白浩然這個三個字,季安寧就冷不丁的皺了眉。
她和范敏說得直:“媽,白浩然不行,沒什么戲了,您也別和林大娘再提白浩然了。”
“怎么著?是白浩然有合適的了?還是瞧上咱玉枝。”范敏搖頭:“按說不可能,玉枝那孩子,準能瞧得上。”
“有合適的了,再說玉枝也不一定瞧得上他。”季安寧現在想起白浩然,都膈應的慌,她可不愿方玉枝和白浩然在一起。
尤其是想到他看宋穎急切的目光。
就像是獵豹發現了新獵物,敏銳興奮,好似下一秒就會生撲上去。
“…那成吧…”范敏沒多問:“那我就再讓人幫玉枝多打聽打聽其他的。”
在季家吃過晚飯,陪著季父季母說了一會話,夜里又黑的早,路不好走,季國強就讓他們趕緊回了。
從南區出去,天色已經是黑蒙蒙一片了。
小路上沒有路燈,除了路邊家家戶戶的燈光之外,沒有其他可照明的東西。
季安寧就等于是摸著黑走路。
她走了兩步,腳下猛地陷進一個坑,她下意識抓住了顧長華的胳膊。
“怎么了?崴到了嗎?”耳邊傳來顧長華關心的聲音。
季安寧活動了一下腳骨:“沒事…就是絆了一下。”
她沒撒手,抓著顧長華心里踏實些。
就在她抓著顧長華的時候,顧長華突然蹲下了身子,隨后季安寧就感覺到一雙強勁的手掌在她腳踝處輕輕揉捏。
手法處理的十分嫻熟。
“在部隊難免磕碰,所以會一點處理方法。”顧長華在和她解釋。
“好點了嗎?”
季安寧崴的并不嚴重,可給人感覺一向高高在上的顧長華,現在就蹲在她的腳下,給她按摩,這個感覺怪怪的。
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夜里,一股暖流注入心間,將整個身子都暖化了。
季安寧點頭,“我沒事了,你怎么可以看的這么清楚。”
順著冷風,傳來夾雜著笑意的回答:“以前訓練過夜視,視力要比平常人好些。”
季安寧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忽然調皮的笑著伸出手:“這是幾。”
在季安寧的視線里,真的就好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
顧長華抬頭,從他的視線里,卻是可以看到季安寧鼓著臉,好奇眨著眼睛的小表情。
他忍不住唇角上揚,頓聲道:“二。”
季安寧震驚的點頭:“你真的可以看到啊。”
她收回手指,訝異的眨了眼。
“嗯。”顧長華應著:“你上來,我背你。”
“啊?”季安寧是真的被嚇到了。
也不敢讓顧長華背她,她現在就是瘦了,怎么也還得有120多斤,她連忙道:“不用,我能走,腳沒什么事。”
“上來。”顧長華溫沉,不容置疑的嗓音從下方傳來,他半蹲著身子,示意季安寧上來。
“…我有點重…”季安寧輕咳一聲。
“兩個你,我也背的動,上來。”
季安寧遲疑的功夫,雙腿忽然被抓住,她幾乎是下意識伏到顧長華寬厚的背上,摟住了他的脖頸。
他的背就像是一座寬厚的大山,明明看著一點都不胖,卻結實有力。
季安寧就這樣被顧長華背著,對于自己的體重,她還是有些顧慮。
“重嗎?”她問著所有女人都會問的問題。
“一點都不重。”
顧長華的回答,讓季安寧笑了。
她想起上午在醫院的事,她似是漫不經心的出聲:“你就不好奇宋穎在醫院想要與你說的事?”
她原以為顧長華會問她,宋穎和她都說了什么。
但這一天過去了,顧長華都沒有提過宋穎。
“她和我沒什么可說的。”所以他不好奇宋穎說的話。
季安寧點頭,無所顧慮的將事情告訴了顧長華:“爺爺摔倒的真相,她是想說這個。不過晚了點,許文艷都告訴我了。”
顧長華背著她,腳步走的很穩,給季安寧一種極強的安全感,她唇角勾了勾,看著前面有了亮光,就急忙道:“好了,放我下來吧,這點路我能看清。”
也不等顧長華說話,她就跳了下去,笑盈盈的彎著眉眼,和顧長華并排而立,由他握著她的手掌,回了西區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