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冷冷的聲音,可從顧長華嘴里說出來,意外的讓人覺得被一股熱流所包裹住。
季安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亂了陣腳。
這廝要不不說話,一說話能嚇死人。
索性現在李芬的事情解決了,顧長華還能借著事假在家里休息兩天。
她看了他一眼,“我去廚房幫媽搭把手。”
這話剛落,溫小麗立即按住了季安寧的胳膊:“你就別忙活了,長華回來,你們小兩口就上樓好好說說話,等吃飯的時候,大媽喊你們。”
溫小麗笑瞇瞇的推著小兩口上樓,折身便進了廚房。
因為以后不用看李芬的臉色,她心情不錯,干勁十足的在廚房和金秀梅一起做飯。
“秀梅,你這個兒媳婦,可算娶好了。”經過這幾天和季安寧的相處了解,溫小麗是越來越覺得季安寧腦子靈光,她想起金秀梅提起過村里的那塊地,便好奇的問:“安寧啥時候回村?她要是回得晚了,等開春,就順便把地一起耕了,省的她來回折騰。”
自己兒媳婦被夸,金秀梅心里偷著樂。
原先因為娶了季安寧被鄰居說閑話的那份怨氣給抵消了。
提起農田來,金秀梅猶如兩眼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她這個兒媳婦心里有主意,她也沒仔細問過,反正那地他們也沒什么用,要是季安寧能派上用場,他們也不插手這事。
她道:“我也沒問過,他們還年輕,隨他們折騰吧。”
溫小麗點點頭,心里想著這事還是直接去問季安寧,看季安寧是什么意思。
顧為國和顧為民是親兄弟,他們兩個妯娌關系也比較親近,平日里很少起爭執。
金秀梅考慮到顧為國他們一家子和老三就住一個院子里,和李芬更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她放下手里的菜:“大嫂,這次回了村,你怎么和老婆子處?”
“照顧爸歸照顧爸,我可不理她,她自己有兒子,肯定虧不了自己。”反正李芬是別再指望著使喚她干這做哪了。
沒離婚,是顧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邊離不開人,可這不代表,他們這些子女媳婦就原諒她了。
金秀梅重重點頭,“這話說得是,她那種人,就不能多操理她,要不是這次咱們發現了事情真相,否則那老婆子還不得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
金秀梅一想到李芬那副做了惡事,還理直氣壯的嘴臉,整個人就惡心的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外面窩在炕上的李芬,下垂的三角眼賊兮兮的看著外頭,想喝口水,她目光打了一個轉,最后落在顧雪身上。
想著顧雪年紀小,還能用得上。
她嗓子干啞的出聲:“丫丫,給奶倒口水喝。”
坐在板凳上看書的顧雪權當沒聽見李芬說話,她被金秀梅教育過了,就是金秀梅不說,她也看得明白,她奶奶把她爺爺害的癱瘓了,現在全家都不搭理這個惡奶奶,她又不傻。
最主要是怕金秀梅打她。
“丫丫。”李芬又喊了一聲,瞧顧雪還不為所動,她那張老臉死皺著,這該死的孩子,白疼她了!
她只好自己下炕倒水。
二樓婚房。
季安寧站在書桌前,雙手有條不紊的擺著一張張宣紙,將寫好的字放在那里,等著墨干卷起來,明兒交到方玉枝手里。
顧長華脫了軍裝外套,穿著一件襯衣,他坐在床邊,視線精準無誤的落在季安寧身上,順著黃暈的燈光,目光落至她散落一邊的長發,半遮半掩,白皙如雪的脖頸…
他口舌發干的灌了口水:“是誰和你說的,老婆子自己露出馬腳的?”
季安寧猛然回頭沖著顧長華一笑:“哪能啊,是許文艷正好瞧見了,她心里不安,就主動告訴我了。”
季安寧溫軟的聲音顧長華沒聽進多少,他緊繃著,嚴肅的五官此時更加的嚴峻。
季安寧回頭的那一剎那,他似乎感覺有一道暖光罩在她的身上,一圈圈散開,震得他什么都顧不得聽。
原先書中描述的回眸一笑百媚生,他不懂。
現在他明白了。
顧長華心里打著小鼓,但臉上仍然是一副冷冰的做派,他一向控制力極好,很快將將那種奇異的感覺壓了下去。
應著季安寧的話:“所以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婆子做了,鐵定有人會瞧見,爺爺那邊知道了嗎?怎么說?”
季安寧撇嘴,“就是等出院了就回鄉下,這事,老爺子心里清楚,但不點透,怕是不會和老婆子離婚。”
季安寧站了會兒,順勢坐在顧長華旁邊:“老爺子癱瘓需要人照顧,想著老爺子也是顧慮著這個,這是老婆子自己造的孽,這爛攤子也得她自己收拾。”
李芬最不想伺候人,可偏偏現在她就得伺候癱瘓,大小便失禁的老爺子。
她害怕離婚,所以只能順著老爺子,聽老爺子的吩咐,想來,李芬的腸子都悔青了。
“對了,你和部隊請了幾天假。”這次顧長華回來,她鐵定也得跟著他一起回部隊。
“兩天。”
兩天…季安寧想著也差不多了,明天讓方玉枝和白浩然見面,他們兩人能不能成,就看他們兩個人的造化了。
季安寧突然想起季國強和他提起他四哥調到海軍部隊的事情。
她眉頭跳了一下:“我四哥沒給你打電話吧。”
他四哥那邊什么情況,現在還摸不清,季安寧雖不懂部隊上的事情,但也清楚,海軍的待遇要好過陸軍,但就現在顧長華的情況來說,還不應該調動。
見顧長華點頭,季安寧就知道她四哥肯定想讓顧長華和一起,她猶疑了一會,部隊上的事情,她不好插手,只是試探性的道:“我也是聽咱爸說他現在轉軍種,去了海軍,是不是和你提這事了。”
顧長華輕薄的唇角抿出一抹弧度:“現在我調不了,要真調起來,要通過各級領導的準批,沒那么容易。”
季安寧是聽出顧長華的意思了。
如果可以調,他是愿意調軍種,去海軍的,只是礙于形勢問題,這才沒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