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玲的話根本就沒有入季安寧的耳。
只是她一直以為和自己同一戰線的婆婆李芬會順著她的話說,哪里想到李芬瞪了她一眼。
“減肥也不是這么減的。”李芬好聲好氣的出聲:“安寧,多少要吃一口,不然餓壞了怎么辦。”
飯桌上顧雪不管大人的事情,她大口大口的吃著。
陳秋玲卻是有些急了,李芬這是什么意思,季安寧可是金秀梅的兒媳婦,人家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和她親。
陳秋玲握著筷子,小聲嘀咕著:“哪有這么嬌貴,以前我在村子里,一天吃一口飯,也能撐得住。”
“你能和安寧比,安寧可一直是在縣城里長大的,沒受過苦。”
李芬說的這幾句話,句句針對陳秋玲,讓一直受寵的陳秋玲很不是滋味。
她看向季安寧的眼神,也就有些厭煩了。
季安寧可沒有李芬說幾句好話,她就認為李芬親近她這個孫媳婦了,無利不起早,李芬指不定將什么主意打在了她的身上。
季安寧索性道:“奶您吃吧,我已經吃過了。”
“媽,您看,安寧手里頭有錢,餓不死自己的!”陳秋玲立即拔高了嗓音,故意將有錢二字加重。
“三嬸意思是你連跟黃瓜都吃不起?”季安寧回了一嘴。
再說她就是有錢,和陳秋玲有什么關系,說得好像她有錢,就一定要給她一樣。
季安寧冷笑一聲,早就看透了陳秋玲。
這會兒,聽見李芬突然放下筷子,鄭重其事的喊了季安寧:“孫媳婦。”
季安寧看她,等她的下話。
李芬這才道:“家里的電視機壞了,你知道不?”
這都過了幾天了,金秀梅還是沒有要修電視機的意思,李芬今兒盼回了季安寧,金秀梅不出錢,就讓她媳婦出,反正總歸這電視機就得他們家修。
原本心里不爽快的陳秋玲忽然瞪大了眼睛,這才明白婆婆李芬為何之前會順著季安寧說話,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呢。
她哼笑一聲,老二媳婦打了一手的好主意,現在還不是沒用,陳秋玲篤定季安寧不敢拒絕李芬。
“知道。”季安寧挑了挑眉頭:“再有一個月,丫丫和長安就開學了,電視機壞了,他們也能靜下來好好學習,沒什么不好的。”
合著,過了這么多天,李芬心里還惦記著電視機的事。
她還真的當這里是她家了,打算一直住下去。
準確來說,顧為民和她是沒有一點血緣關系的,她能這樣恬不知恥的住在這里,季安寧是佩服的。
她深深的看了陳秋玲一眼:“下午坐車太累,我先上樓休息了。”
“等等!”陳秋玲驚乍的將季安寧喊住:“安寧,這鍋一會誰洗?”
季安寧不是那種不做飯不刷碗的人。
可對于陳秋玲這種人,她自然要用特殊辦法對待。
惡人只有惡人磨。
她失笑一聲:“三嬸,你說啥呢,難道你在家里做完飯都不刷碗的?”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陳秋玲生硬的開口,剛要把話音轉到季安寧身上,就聽季安寧已經出聲:“不是這個意思就好。”
她說著沒有給陳秋玲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上了樓。
陳秋玲坐在飯桌上,干吭有氣不能撒,畢竟這不是她兒媳婦。
陳秋玲被氣的火冒三丈,李芬剛被壓了話,臉色不大好。
直接摔了筷子在桌上。
“一個修電視機的事情,磨磨唧唧了這么多天,就跟能要了命一樣!”李芬尖酸刻薄故意放大了聲音,是給要上樓的季安寧聽的。
一直低頭吃飯的顧雪,被李芬摔筷子的聲音嚇了一跳,“奶,你嚇我一跳。”
顧雪有什么說什么,她覺得平日里李芬待她不錯,所以對李芬也沒顧忌。
但李芬現在正在氣頭上,顧雪又是金秀梅的孩子,李芬原先對顧雪好,不過是想要借著顧雪來挑撥金秀梅罷了。
現在越看顧雪越覺得不順眼。
她盯著顧雪道:“丫丫,你看看你媽和你嫂子扣的,連個修電視機的錢都不舍得出!你說你嫂子之前做生意,掙錢了沒?”
“掙錢了,就因為我嫂子掙錢了,我媽對她都比對我好了。”顧雪一想到這事,就不樂意的瞥著小嘴。
“賣對子能掙幾個錢。”陳秋玲擺擺手:“媽,就是她能把對子都賣了,也就是幾塊錢的利潤,能有什么出息。”
陳秋玲還真不信季安寧能搞出什么大名堂來。
“我嫂子字寫的可好了,她的字賣出去,能有好幾塊呢!”這還是顧雪偷聽金秀梅和她大姐說的話,否則她還不知道季安寧這么厲害。
也難怪她媽突然對她好了。
顧雪提起季安寧賺錢這樁事,得意的搖著小腦袋。
“你說啥!”陳秋玲大驚,嘴巴張得能塞一顆雞蛋,她與李芬對視一眼,好聲好氣的哄著顧雪:“丫丫,你說啥?賣字?”
那豈不是和季安寧隨便要幾張字,他們就可以拿出去賣錢了。
李芬一點文化水平都沒有,甚至連字都不認識幾個。
她聽到賣字還能掙錢,怎么也不信。
要是掙錢這么容易,人們都去賣字了。
顧雪的話,她是將信將疑。
“賣字能掙什么錢?”李芬滿臉皺褶的蹙著眉頭。
被李芬這么一說,陳秋玲也懷疑了。
陳秋玲也覺得這事不太靠譜,她眼風一轉:“媽,咱們問問安寧不就知道了!我去喊她下來!”
陳秋玲哪里還有心思吃飯,她邁著大步上了樓,一面出聲:“安寧!”
陳秋玲在門口敲了敲屋門:“安寧,你下來一趟,奶奶有話和你說。”
“三嬸你先下吧,我一會過去。”季安寧順手將頭發盤了起來,穿著一雙棉拖鞋,不緊不慢的往樓下走。
她迎上李芬的目光:“奶,您要問啥?”
“丫丫剛說你現在做生意,能賣字掙錢,是不是真的。”李芬這話說出來,都是帶有疑慮。
季安寧看向顧雪,暗自搖頭,她這個小姑真是拎不清好壞,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讓她說了。
季安寧知道李芬半信不疑,她故作驚詫的抬頭:“小孩子說得話哪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