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華能聽出季安寧的聲音,他媳婦的聲音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所以他很從容。
也想看看季安寧是怎么應對這個緊急情況。
坐在五排的朱剛注意到了顧長華,而且他也聽出剛才那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媳婦的,他現在處境很尷尬。
“咱們排長是不是被高師長訓話了…”
“我怎么也不信嫂子會假唱,我相信咱們排長的眼光!”
站在臺上的季安寧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議論聲,她臉色未變,拿著話筒昂首挺胸的站在舞臺上。
也正是因為季安寧沒有下臺,王利輝才進退兩難。
余蘭蘭沒有想到季安寧還恬不知恥的站在臺上,她壓低了聲音出聲:“安寧咋還不下來,多丟人啊,也怪我,咋就沒勸勸她呢!”
余蘭蘭心里得意的極了,她就不想季安寧還能有什么辦法,因為從一開始,她就認定會假唱!
“怎么有人說我假唱呢?”季安寧站在臺上,玩笑似的開口,笑盈盈的,就像是在活躍氣氛一樣:“另一層理解意思,是不是可以作為是因為我唱的太好了?”
這話她是笑著說的。
一身的輕松。
她的話,讓原本議論的軍人們也都笑了。
季安寧目光似不經意的朝著余蘭蘭的方向看去,朝她勾唇一笑,眨了眨眼。
余蘭蘭臉色瞬間白了,被季安寧的那個笑容嚇到了,她…她想要干什么…
她不可能翻身的!
余蘭蘭不甘示弱的回瞪了過去。
季安寧道:“大家伙可千萬別嫌我話多,畢竟現在有人說我假唱,我要是不解釋解釋,這污點豈不是一輩子得壓在我的頭上,要是我自己也就罷了,可我也得給我男人爭口氣,五排的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這下,五排的兄弟瞬間振奮了!
他們這個嫂子太厲害了!
整個五排都響亮的應和著季安寧的話,他們原本就不信季安寧會假唱,季安寧這么一說,他們更加篤定了。
原本正在問話的高棟梁,也被季安寧吸引了目光。
顧長華的媳婦…有點意思,懂得先聲奪人,還懂得利用顧長華的關系,營造氛圍。
這倒是讓原本單一的篝火晚會變得更加有趣熱鬧了。
這下徹底讓余蘭蘭傻眼了,這個蠢貨到底在搞什么!
她仍舊死性不改的嘀咕道:“明明就是假唱,還那么多話,安寧是中了邪了!”
“我看你才是中了邪!”李翠蘭現在對余蘭蘭也沒什么好臉色了,“話可不能亂說,你咋就瞧見安寧假唱了!”
外放的音響響起了季安寧爽朗的笑聲。
她繼續道;“蘭蘭,你說我假唱,你上來一下,我今天得當著你的面,把這事說開了。”
季安寧故意將余蘭蘭推在眾人眼前。
余蘭蘭猶豫著沒上,可季安寧就在臺上沖她招手,她根本沒有選擇,只能上了舞臺,反正她不信,季安寧還真的能唱出來。
余蘭蘭是在季安寧上一個表演的,所以臺下的人們都對她有印象。
“呀,那不是剛才跳肚皮舞的,好像也是五隊的人。”
這些漢子可不懂什么民族舞,只知道余蘭蘭的舞姿很風騷。
何況,副隊的媳婦接了隊長媳婦的短,一個隊的內訌,就算是女人們的戰爭,也難免不讓人聯想到,這是五隊不合。
就連五隊的人們看朱剛的眼神都不對了。
朱剛這會羞愧的連腦袋都抬不起來,心里狠狠的咒罵著,這個死娘們,在這么多人面前賣弄風騷也就罷了,還胡言亂語,這讓他以后怎么在區里做事,怎么和顧長華相處!
朱剛怒火一直飆升,就是個傻子,也看得出來,季安寧敢這么喊余蘭蘭上來,肯定是有底牌的。
可偏偏余蘭蘭是個死心眼:“安寧,都怪我,是我沒勸動你,你快跟我下去吧,別在這解釋了。”
季安寧不怒反笑,只等著打臉:“呀,現在還不信我,弟兄們,你們說,我是不是必須得來一嗓子了!”
“唱!唱!唱!”
整齊響亮的呼喝聲不斷,因為顧長華的緣故,隊里的弟兄們給足了季安寧的面子,呼喝的也不僅僅是隊里的兄弟,其隊的兄弟也都跟著喊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訓練場都振奮了。
站在高棟梁身側的顧長華,眼如星辰般閃爍,灼灼的望著臺上的人兒,再也移不開目光。
冷硬如刀的面孔一度柔和下來。
只是可憐了站在一旁的醫生蕭山。
他的面色說不上是好是壞,他的樣貌偏秀氣,那雙深褐色的眼睛里,充滿了疑惑與不確定。
是她…
還是這樣的聰明。
蕭山望著季安寧,神色復雜。
燈光照耀的舞臺上,余蘭蘭不可思議的盯著季安寧,她真的敢唱?她不信!
就在她自我安慰,自我催眠的狀態中,季安寧開嗓了。
沒有任何伴奏,就是靠著一張嘴清唱。
空靈動聽的歌聲從音響內傳出,臺下的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沒有伴奏,季安寧的聲音反而更加被放了出來,比剛才加了伴奏的歌聲還讓人陶醉。
余蘭蘭的表情可以說是很夸張了。
吃驚,不可置信,害怕,一個個精彩絕倫的表情在她臉上輪番上陣。
她的腿腳甚至有些發軟。
季安寧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歌聲,她收了聲:“這下,應該沒有人再說我是假唱了吧。”
這臉打的舒爽。
話落,她歪著腦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余蘭蘭。
哪怕是笑著,余蘭蘭都被嚇的頭皮發麻,她…怎么可能…
她僵硬的扯著嘴角,喃喃道:“你…你算計我!”
季安寧冷哼一聲,算計她?她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一報還一報!
這可沒有完,她要把這張臉打的更響亮一些!
季安寧拿著話筒道:“蘭蘭,假唱的話是你說的,我現在再問你一句,我是假唱嗎?”季安寧把話筒遞到了余蘭蘭嘴邊。
余蘭蘭已經將事情鬧到了不可收場的地步,她根本不敢再說其他,只能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