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笑嘻嘻的點頭應著:“嫂子,你就答應宋姐姐,去一校吧。”
顧雪本來就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她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的一清二楚。
聽到顧雪這么說,季安寧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連金秀梅都已經妥協不提一校的事情了,顧雪倒是挺上心。
季安寧站起身子,“丫丫,我已經和宋穎說了,不去。”
“啊!”顧雪驚乍的大叫一聲,連忙拉住要走的季安寧:“嫂子,不是年后才定嗎,你咋這就說了,咱媽知道嗎?”
季安寧理所應當的點點頭:“你一個小娃娃操心這些作甚,認真念書才是你該干的。”
顧雪那張好看的臉蛋幾近扭曲,眼睛瞪的圓圓的,她著急的攔下季安寧,心里轉了一百個彎,如果季安寧不去一校,她怎么和同學解釋。
“嫂子,可我已經和同學都說了!”顧雪氣的鼓起了腮幫子,完全不能理解,去一校教書這么好的事,為什么季安寧偏偏要和她作對,就是不去!
顧雪的心性還是孩子的心性,又喜歡和同學攀比。
季安寧定定的看著她:“沒有的事,你說什么?丫丫,你自己的說的話,不能讓別人去負責,這幾年學你都白念了?”
季安寧語氣溫和,聽語氣沒有半點訓斥的意思,可可字字都在教育顧雪,顧雪被說的反應不過來,季安寧怎么敢教育她?
她生氣的甩開季安寧,語氣不善:“你憑什么說我?!”
季安寧淡然的看著顧雪,完全將長嫂的氣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光在身高和體重上就先壓制住了瘦弱的顧雪:“你說呢?”
顧雪氣的不說話,心里狠狠將季安寧咒罵了一頓,她就知道,季安寧以前都是裝的,現在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
顧雪緊咬著牙,又不敢真的對季安寧惡言相沖,她苦著張臉,還是在重復:“反正我已經和同學都說了!”
然后就撇下季安寧,氣沖沖的回了房。
一副破罐破摔,讓季安寧自己看著辦的樣子。
她哪知道,季安寧根本沒將她的話往心里去,去院子里喂了食就閑下來了。
這一天過的忙忙碌碌,到了晚上,一家子圍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年夜飯,吃過飯后,顧為民給鄉下大伯家打一通電話。
老顧家的幾個兒子,就顧為民當年當兵,又趕上大改革出息了。
其他顧家人都還在應城文縣大西村里住著,顧老爺子上了年紀,也不想出村子,就跟著顧家大伯一起住著。
顧為民計劃著正月初三回老家一趟,給顧老爺子拜年。
電話是打到村長家,過了一會兒,顧家大伯才接上電話。
“二弟,別折騰了,爸媽和我們商量了,準備進城看你們去,正好我們也時長沒進城熱鬧熱鬧了。”
顧為民猶豫了會兒:“那成,你們啥時候來。”
“初三。”
金秀梅皺著張老臉,不斷的給顧為民使眼色,但顧為民還是答應了。
等掛了電話,金秀梅不高興的開口:“都誰來?老三家的也過來?”
顧為民點了頭:“能不過來嗎。”
金秀梅沒好氣的瞪了顧為民一眼:“他們家過來算是什么事兒。”
坐在一旁的季安寧聽得有些糊涂,但也知道金秀梅是不喜歡顧家老三。
“三叔和爸不是一個媽,爺爺后娶的媳婦。”顧長華壓低聲音湊在季安寧耳邊給她解釋著。
顧長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鬼使神差的告訴了季安寧。
當初結婚的時候,顧長華也沒告訴過季安寧家里的事情。
季安寧詫異了幾秒,難怪金秀梅不喜顧家老三,那這么說來,顧為民的繼母也會一同跟著來。
季安寧現在才感覺到有些頭痛,顧為民和金秀梅好歹一直是住在城里的,可顧家其他兄弟,恐怕就難應付了。
不過好在顧長華的假期短,待不了幾天,她就隨著顧長華一起回工區了。
顧為民和顧家老三到底中間隔著一層,但也沒辦法,他道:“老頭子年紀大了,到時候你和氣一些。”
“我啥時候不和氣。”金秀梅想到初三那個后婆婆李芬也要來,她心里就不爽快。
當初在鄉下,她沒少在李芬手下受質,好不容易在城里立住了腳跟,但每逢年節回去,她還不少遭受白眼。
這么多年,顧為民知道金秀梅什么性子,也知道以前金秀梅沒少吃苦,他拉著金秀梅坐下:“別想那么多,又不長住,看春晚。”
這罷,一家子就都坐在屋子里看春晚了。
金秀梅平日里念叨著電費貴,所以他們家電視很少開,方方正正的舊電視機上,人影一會兒有一會兒無,又因為外面的風大,信號極差。
才剛看了一個出場,屏幕就整個花了。
季安寧看的眼暈,這種年代感的電視機,她還只在電視里見過,她現在的心思也不在電視上。
她仔細的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回憶著原主結婚當日見過的顧家親戚,免得初三見到一大家子人,整的她一頭霧水。
“長華,你上去對一對信號。”顧為民開口。
電線桿在二樓頂上,顧長華套上軍大棉褂,利索的上了二樓。
隔著窗,顧長華沖著樓下喊著:“有人了嗎?”
“大哥,快了,剛閃了一下。”顧長華趴在窗口,也沖上吆喝著。
“有了!有了!”
“不對,又沒了!”
“好了!好了!大哥好了!”顧長安扯著嗓子大喊。
二樓的顧長華聽見就沒再敢動,找了兩塊石磚固定好了,這才下了樓。
季安寧坐在小木凳子上,支著腦袋看著舊電視機,這個沒有手機沒有無線的大年,她也只能看看春晚了。
金秀梅自打知道顧家人正月初三要來的事后,就一直沒有笑臉。
連帶著看季安寧也不順眼了,她在婆婆手下沒少受氣,如今當了婆婆,自然也要有婆婆的架勢。
“安寧。”金秀梅本想刁難一下季安寧,剛出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到底不是惡婆婆,她皺著眉:“給我倒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