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老王啊，你今天找我來干什么？”經濟系的趙教授問。
“家里出了點事，想讓大家幫忙出個主意！”王清涯給趙教授沏了一杯茶遞過去，屋里已經坐了六七個老教授了。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你把我們這些老家伙都叫來了。”國際金融系的錢教授問。
“哎！家門不幸，還不是為了孩子嗎…”王清涯嘆了一口氣說。
“誰家沒有兩個不省心的孩子啊，有什么事你直說！我們能幫就會幫的。”錢教授說。
“哎！我不是有個外孫子嗎？他小孩子不懂事，見便宜就撿！在東德買了個工廠。可東德企業現在什么情況大家也知道，因為東德馬克1:1兌西德馬克的原因，西德所有的商品出廠價都一夜之間漲了3、4倍。我外孫子買得廠子天天賠錢！我是個教物理的不會做生意，只能請你們金融系的來幫我想辦法了。”王清涯發愁的說。
賈磊蔫噠噠的站在外公身后，他今天早上剛下飛機就被王教授狠狠的批評了兩個多小時。
“有資料嗎？”趙教授問。
其時東西德合并后的經濟問題學校里早就就展開過相關課題了，尤其是經濟和政治系更是連論文都出了幾十篇了，不過那些都是紙上談兵，現在有了一個真實案例在眼前，屋里的幾個老教授早就磨刀霍霍的準備上了。
“有，不過是英文和德文的！對了，兩家企業的詳細資料還是俄文的，資料太多沒時間翻譯。我這到是有中文資料，不過這是我的助理給我翻譯的，既不專業也不全面只是有個大概數字。”賈磊從身后的大包里掏出兩大摞文件夾放到桌子上，然后他把里面藍色的文件夾翻出來遞給幾位教授。
“這上面我覺得最有參考意義的就是托管局的資料了，他們在上面詳細的列明了企業虧損原因，和未來一年后預計的企業的市場前景還有盈利能力。我的人算了一下，在工資方面還有維護費等地方完全一致！”賈磊指著編號為1的文件夾說。
“我們早就聽說D國托管局這個單位了，上面對于他們的運行模式很感興趣，這個資料我能復印一份帶走嗎？”趙教授問。
“拿吧！沒關系。”賈磊揮手說。
“這份資料里列出問題很嚴重啊，照這份資料來看這是一家資不抵債虧損嚴重的企業，你當初為什么要買它？”錢教授問。
“價錢便宜！而且兩家企業在東柏林的地產特別值錢，我原本想把這兩企業買到手后就宣布破產把工廠關了賣掉，然后給兩家企業的員工一筆遣散費。這樣我就能白得到兩塊地皮，兩塊地皮價值大概在遣散費十倍左右。”賈磊說，至于地皮到底值多少錢他沒說。
“噢！我聽說過這種模式，好像m國、D國、y國那些在東德買企業的都是這么干的，不過托管局的資料上不是寫了在企業破產之前不允許隨意開除在員工嗎？”錢教授問。
“我也沒有隨意開除，但要是真的撐不下去了就可以了，我總不能天天賠錢！只要達到破產標準我就可以申請的。這點合同里有同意條款。”賈磊說。
“那你現在想怎么辦？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打算關閉工廠了。”趙教授問。
“我暫時不打算關了…”賈磊含糊的說。至于原因賈磊總不能告訴這些老教授，自己做了虧心事掙了黑心錢怕有人來找他算賬吧。
“像這種情況我們以前做過課題研究，最要緊的有兩點，就是開源節流！”錢教授說。
“我也是這么想的，而且關于開源方面已經有成果了！軸承廠的工程師設計了一個新產品，能把現在的運行效率提高2.5。這個新產品足以填補我們廠的虧損了。”賈磊說。
“什么新專利？讓我看看。”同一間辦公室的另外一位物理系的教授從椅子上站起來激動的問。
“快給姥爺看看！”王清涯也激動的說。
“姥爺在這呢，不過這可是專利我只能給你看一點。”賈磊拿出一個黑色的文件夾遞過去，王清涯一把搶過去和同事研究去了。
“姥爺你先別走啊，我這的事還沒解決呢？”賈磊急忙拉住王清涯的衣服。
“噢！我不走，我就在對面看！反正我也不懂做生意和經濟方面的問題，你對這方面多能啊，你自己和他們談吧！”王清涯毫不猶豫的扒開賈磊的手，敷衍的對賈磊說。
外孫子哪有科學研究重要啊！
“那東西是我的又不會跑，你晚上回家再看吧。”賈磊又一次拽住王教授的胳膊拖住他說。
“老王啊，你還是先把家里的事情處理好再說！這個先給我看吧。”物理系的教授伸手從王教授手里搶過文件夾跑到一邊研究去了。
“哎！你說我當初為什么要生這么多糟心的孩子，然后又給我帶來了更多更鬧心的孫子外孫子。”王教授嫌棄的拍開賈磊的手說，然后他一屁股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了。
“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你最喜歡我了！”賈磊生氣的說。
“那時候你可沒有闖這么多禍？我現在最喜歡小月亮。”王教授說。
“行了，你們祖孫兩個先別吵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趙教授分開這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的祖孫兩。
“怎么樣？還有救嗎？”王教授問。
“還有救，因為有了新產品還是獨家專利，按理說ZC軸承廠可以借機重新回到市場上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越生產賠得越多！你們現在每生產一個零件都要賠錢吧？”錢教授問。
“對！”賈磊趕緊點頭。
“那你知道你賠錢的原因嗎？”趙教授也問。
“工資高！原料貴！制造成本太高，產品在市場上賣不出去還要花錢對廠里的機械進行維護。”賈磊說。別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關于賠錢的事他一清二楚，畢竟現在賠的每一分錢都是從他兜里掏出去的。
“可以降工資嗎？”錢教授問。
“不可以！因為德國政府統一時誠諾過，工資福利會以一比一的匯率轉換為西德馬克，不過我現在已經開始嘗試以大部分現金和一小部分實物的方式來發薪水了。其實懂得人的工資并不比西德高，就是原材料太貴了。”賈磊說。
“那你為什么不換材料供應商？”錢教授突然問。
“我剛接手這家廠子，還沒來得及換！關鍵是這家廠子的材料供應商都是合作了許多年的老客戶了，我不懂軸承需要的材料可以到其他地方買嗎？”賈磊問，這下屋里人都沒聲音了。
“你做得對，這些高質量的材料可不是哪里都能買到的！以你們廠的規模可以嘗試到國外去訂購原材料，m國就有你們需要的所有原材料。”王清涯說，這可是他的專業。
“為什么要舍近求遠？D國沒有合格的材料嗎？”王教授問。
“有！但是恐怕影響不好，他們合作的單位有好幾家，真要這么做會被其他東德人排擠的。畢竟賈磊的廠子還在東德！”錢教授說。
“我覺得你可以把采購部剝離出來，這樣到底是從哪里采購就是你自己說的算了，你也不怕下面的人鬧情緒罷工了！”錢教授給賈磊出主意說。
“還能這樣嗎？可是我手里一個人都沒有，我要怎么去采購這些專業的原材料？”賈磊發愁的說。
“這個好辦？我們手里都有不少學生可以去給你干活，過我建議你最好自己去西德或是其他國家挖一個生產同類產品的經理回來，你這么小根本不懂得如何經營一家企業。”趙教授說，其實這才是最根本的辦法。
“東德企業的生產模式是蘇聯模式，人員臃腫、思想僵化！你最好是請一個有資本社會企業管理經驗的廠長回來。”錢教授也贊同這一點。
“既然成本降了，工廠以后就可以一點點緩過來了！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沒辦法解決，上一任廠長給我留下了許多庫存，庫房里現在堆滿了各種型號軸承沒辦法處理。”賈磊說。
“我今天找大家來就是想讓你們幫忙想想辦法，看有沒有人能幫我外孫子把這些東西賣出去。”王教授發愁的說，然后他就把庫存名單哪來了。
“這種設備我知道，有好幾家工廠的機器用的就是這種型號軸承，我幫你問問！”物理系的教授走過來看了一眼說。
“其實你這些配件最好還能賣給原來的企業，畢竟數量有些多，賣零件恐怕很難賣出去。”王教授說。
“嗯！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讓他們聯系以前的買家，不過這些都是供應給蘇聯企業的，現在他們爭論這恐怕沒人會買。”賈磊有點不安的說。
“我看了這其中有幾個型號，其他幾個國家也有人在用！你可以以原價八折的價錢賣給他們，我把型號和需要的企業給你寫出來，你回去以后讓工廠的銷售員去問問。”王清涯說，其他第幾個教授也幫忙想辦法拉關系。
“大不了我就打半價！我就不信賣不出去。”賈磊說，他決定以后全力生產新專利。
“好了，事情就到這里了！我請大家吃飯。”王教授說，賈磊趕緊把文件都裝起來。
“嘩啦！”一不小心綠色的文件夾掉在地上。
“咦！還有一家研究所我們忘記討論了？這又是哪里賠錢？”錢教授撿起文件問。
“和軸承廠一樣，只要換了供應商就行了！不過這家農場我要裁人下去，真用不了這么多人。關于售價我已經改了，銷售沒問題了。就是干領工資不干活的人太多了！”賈磊抱怨了一句，他只要開除三分之一員工農場就能扭虧為盈了。
這些人賈磊并不怕有人來鬧事，他會一點點開除，因為他以經把所有的記薪方式改成計件工資了。
只要他開除人得理由公平合理，有理有據就完全沒問題！托管局的合同上寫了他可以開除兩家企業的一半員工，只要等風頭過來賈磊就可以行動了。
賈磊堅決絕對的要取消大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