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浪漫又不懂享受的賈磊只吃了一點魚子醬,但是他把魚子醬搭配得香檳喝掉半瓶還意猶未盡。
“停下!停下!未成年人不許喝酒。”博爾先生把酒瓶槍下來說。
“這東西甜、度數也不高和飲料差不多哪能算酒呢。”賈磊辯解說。
“法律規定它就是酒!”博爾先生說完把酒瓶收了起來。
既然酒沒的喝了事情也談完了,賈磊就帶著大傻打的回府了。出租車剛開到家屬區里時賈磊就看到了一個波光粼粼的小池塘,好多人還坐在那里釣魚呢。
“你們搞笑呢吧?我這水池子是今年剛挖的里面哪里有魚啊?”賈磊背著包走到周師傅身邊說。
“呦!賈磊回來啦,你不是出國留學去了嗎,怎么回來了?”周師傅回頭看見賈磊問。
“我回來辦點事,上點貨!哎,你別亂動有魚過來了!”賈磊趕緊說,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家這個二十多平方米的小破池子里居然有不少魚。
“這魚都是哪來的?”賈磊問。
“大伙放的,咱們這魚多便宜呀!一開始是家里婆娘買菜的時候怕魚死了不新鮮就暫時放在尼龍網里擱你這養著,這里不是有氧氣循環泵嗎?后來有人在河里撈了不少好看的小魚也給你倒進來和你家買得錦鯉作伴嗎?酒鬼白愛釣魚就往你家池子里放了五斤活鯽魚,有七八十條呢!我就湊了熱鬧過來一起釣魚。”周師傅不好意思的說。
“上鉤了,上鉤了!”酒鬼白大呼小叫的拽魚竿喊道,賈磊趕緊看過去。
“這魚也太小了,夠吃嗎?”賈磊看著六厘米大小的小白魚問。
“一條不夠吃我不會多釣兩條嗎!”酒鬼白得意洋洋的說。
“哎呀!我這也有魚上鉤了!”周師傅高興的說,然后他魚竿一甩釣上來一條錦鯉。
“周爺爺運氣不錯啊!釣到錦鯉會交好運的。”賈磊羨慕的說。
“晦氣!又白釣了。”周師傅生氣的看著錦鯉把它從勾上摘下來手一揮就扔回水池里去了。
“哎!好不容易釣上來的魚的你把它扔了干嘛?”賈磊著急的問。
“你傻啊!那魚可是你家的,我要是拿走了你不就虧了!我們這釣魚有規矩,釣到你家的錦鯉都要放回去。”周師傅給賈磊解釋說。
“行了!別在這湊熱鬧了快把東西送屋里去吧。”周師傅說,賈磊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進入。
“啊!”屋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把賈磊嚇了一跳。
“你是誰?”賈磊和屋里放女人同時開口問。
“這里是我家,你到底是誰?”賈磊看著正在自己床上睡覺的女人問,剛才他一開門就被屋里的女人嚇到了。
“你撒謊,這里是我妹妹家!我怎么不認識你?”女人反駁到,好在這時周師傅聽到叫聲跑進來了。
“你們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周師傅問。
“周爺爺她是誰?”賈磊指著女人問。
“你不認識嗎?她不是三妮的大侄媳婦,你家親戚嗎。”周師傅說。
“三妮的大侄媳婦?李春花!”賈磊驚訝的叫出聲來。
“你知道我,你是誰?”李春花問。
“這是賈磊三妮的侄子,房子的主人。”周師傅說。
“你怎么會來這兒?”賈磊問,賈磊從這張年輕的臉上好不容易找到二十年后那個小老太太的樣子。
“我…我來走親戚!”李春花說著下意識的拿被單蓋上肚子。
“行了!家里沒事兒的,大家都出去吧。”賈磊看了她一眼把闖進屋里來的人都勸出去了。
“你是一個人來的嗎?”賈磊皺著眉頭問。
“不是,我是和蘇超一塊來的。”李春花小聲的說。
“噢!”賈磊點點頭。
“麻煩了!超生游擊隊上門了。”賈磊坐在客廳里發愁說。
九十年代初計劃生育抓的嚴,有些地方生二胎的一旦被發現就會被帶到醫院打胎,所以產生了這些超生游擊隊。
蘇超是姑奶奶的大孫子,比三妮大四歲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上輩子為了生男孩他們連生了三個女兒才生了兒子,生第二個的時候蘇超工作就丟了,生第三個的時候把家里的驢子賣了,后來生了兒子房子也沒了。
為了生兒子這夫妻倆到處東躲西藏的打短工,幾個女兒的學都沒上好。看李春花剛才的樣子這肯定是又有了,說不定都快生了。
“賈磊不好了,你快去廠里看看吧!三妮被兩個外地人纏上了,他們說自己是三妮的老公和婆婆想把三妮帶走呢。”周奶奶午休時突然跑來找賈磊說。
“什么婆婆,我三妮姑還沒結婚呢?”賈磊疑惑的說,然后他就跑到廠里去了。
李春花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去了,他們這次是來投奔三姑的,要是三妮不在了他們就要另外找個地方了。
因為他們總是到處跑身體不錯,李春花只在外面穿上一件肥大的毛衣就遮住了快八個月的肚子。
賈磊趕到紡織廠的時候,廠子門口已經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了。三妮正被一群小姐妹圍在身后,有一男一女兩個人被保安攔著對著三妮正在叫罵。
“你這個小蹄子還敢跑,讓我們找著了了吧?你快點兒老實跟老子回去,不然打死你!”一個男人說。
賈磊聽聲音有點耳熟,仔細一看居然是在火車上見過的那對母子。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三妮大聲反駁說。
“我兒子是你老公啊!鎮上的林木匠,我們兩家早就已經定親了就等著你回去成親了。”林老太太說。
三妮一聽林木匠三個字立刻嚇得發抖,使勁往工友身后躲,賈磊聽他們一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林木匠的腿果然是瘸的。
“你瞎說什么呢?哪來的瘋子,我們不認識。我三姑才十七根本不夠結婚年齡可能會訂婚,再說我怎么沒聽說過這件事!你們肯定找錯人了。”賈磊沖到三妮跟前對著林木匠說。
“不可能,我們早就打聽過了!她就是蘇三妮錯不了,這媳婦是我們家花了兩千塊錢買的。”林老太太說。
“什么蘇三妮?你還說沒有認錯人,這么土的名字根本就不對嗎!我同事根本不叫蘇三妮她叫蘇珊,蘇珊家里可有錢了!他外甥今年還出國留學了,而且蘇珊是明珠市本地人家里有房子有鋪子怎么可能賣女兒。”三妮的同事小蘭說,其他人紛紛點頭。
“蘇珊你說句話啊,快告訴他們他們認錯人了!”小蘭拉著三妮的胳膊說。
“就是我三姑可是明珠市人叫蘇珊,你們這兩個不知道哪里來的瘋子肯定是認錯人了。”賈磊趕緊順著小蘭的話否認到。
“我…我不認識你們,我叫蘇珊是明珠市人你們認錯人了。”三妮鼓足勇氣說,她這時萬分慶幸當初賈磊嫌棄她名字土自己改了新名字。
“不可能,我見過你好幾次了。你敢撒謊看我不打死你!”林木匠揮著拳頭沖上來來說,三妮嚇得趕緊躲保安急忙去攔他。
賈磊這時才發現三妮的嘴角被人打青了,他上輩子大學畢業回老家時就聽說三妮的老公經常打她最后受不了跳河了。
賈磊的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他跑過去狠狠的踢了林木匠兩腳。
“啊!你干什么,快放開我。”李春花突然喊道,附近的人連忙看過去。
原來是林老太太正抓著她的胳膊,使勁的把她從人群里往外拉。
“哼!你還敢說你不是蘇三妮呢,那為什么你侄媳婦兒在這呢?要不是她往娘家寄東西,他娘家人拿出來顯擺我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這。”林老太太這下有了底氣。
“你…你亂說,我什么時候在信里說我三姑在明珠市了。”李春花慌亂的說,圍觀群眾一聽李春花這么說立刻知道林家人說的是真話。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賈磊氣的咬牙切齒的說,原本賈磊和三妮打算說是林家認錯人了,要不對三妮的名聲不好。
“你是沒說你們在哪,可你在信里說你投奔你三姑日子過的可好了,天天雞蛋管夠吃還每天都有一個肉菜,你媽天天在鎮上顯擺!可你忘了信封上面是有郵戳的,你在信里說你三姑在二紡織廠上班我們不就找到了嗎!”林老太太得意的說,她還特意拜托在郵局上班的親戚把李春花寄信的地址給抄下來了。
賈磊看林老太太得意洋洋的樣子更生氣了不過周圍的輿論方向變了,居然有人開始勸三妮不要嫌貧愛富既然已經定了親就該聽未來婆婆的話。
“做人可不能不講信用,既然訂了親就該結婚。逃婚可不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工說,她是廠里的老人了。
“訂了親又不是成親,結婚都可以離婚定親了可以退親嗎!我們早就把清退了。”賈磊站出來說,他這時真的特別后悔當初在火車上他為什么沒有多聽幾句。
要知道東寧那地方那么偏僻,每天出門的人也不多,就坐在同一輛車上還正好家里有人逃婚,就巴掌大的一個縣城一年能有幾個逃婚的。賈磊知道只要自己多聽一會兒興許就能提前知道他們的身份,如果自己提前通知三妮躲起來就沒有事了。
“退親?你們什么時候退的親,你說啊?”林老太太整理了一下衣服仰著頭問。
“這…”賈磊真不知道。
他當初把錢交給姑奶奶的時候,姑奶奶的確說過要退親的。
“我每個月都往老家匯錢,早就把兩千塊的聘禮錢還給你們了。”三妮突然走出來說。
“呵呵!錢在哪?我怎么從來沒見過?”林老太太問。
“我寄給我媽了!我媽媽告訴我已經把錢交給奶奶讓她把聘禮還給你們了。”三妮說。
“可惜!蘇老太太自己把錢花了,從來沒來和我說過退親的事。”林老太太大笑著說。
“春花,她說的是真的嗎?”三妮回頭問。
“可能是真的吧,怪不得兩個月前奶奶家突然買了電視。當時奶奶還說這錢是他大孫子給的!”李春花說。
賈磊翻白眼,蘇老太太怎么可能把到手的兩千塊錢送給別人嗎。姑奶奶也太大意了,為什么不把錢親自交到林家人手里…
“不就是兩千塊錢嗎,我們現在賠給你。你們拿了錢就把親退了!”賈磊說,凡事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事。
“這親不管多少錢我們也不退了,聽說三妮已經有明珠市戶口了,我兒子只要和三妮一結婚就也能把戶口遷到城里來。”林老太太說。
她精明得很,一會兒就把利益最大化全都算清楚了!
“恐怕這可由不得你了?這里是明珠市不是三岔口鎮…”賈磊意味深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