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軍,男,26歲 兩年前因猥褻兒童罪被判一年監禁,半年前出來。
一個星期前,房東收租遲遲沒回應,打開門才發現已經的尸體。
尸檢發現只有脊柱受傷,結合現場勘察,疑是洗澡時腳踩到掉地上香皂上,滑倒時脊柱正好撞在石臺的棱角上,讓脊柱神經受損,所以無法行動,就連呼叫的力氣都喊不出來。
脊柱神經受損,人不會馬上死亡,而是會經歷一個非常痛苦而漫長的過程,最后活生生餓死。
調查中發現,六年前,與他同村的一個小女孩被人在一個廢棄的糞坑里發現。
因為用糞和腐爛的雜草掩蓋,所以發現的時候尸體嚴重。
當時查了許久,孩子父母沒有與人結仇,孩子也非常乖巧,村里也沒有外人進入。
案件沒有任何頭緒,最后想可能是小孩子躲貓貓,自己失足掉進糞坑。
不過現在再仔細梳理,發現那時蔡軍剛好技校回來,然后在家里沒待兩天就又出去了。
因為發現女孩尸體的時候,他已經出去一段時間,人們壓根兒就沒想起他來。
在鄰里看來,他就是一個很靦腆很內向的小伙子,根本就沒往他這方面想,
后面是那些沒有出事的人,石峰他們也一一做了調查,所有一切都很平常。
素辛輕輕舒出一口氣,可是仍舊覺得心里悶悶的。
難道真像老婆婆說的那般,那個地方是鬼衙門,所有進去的人都會被它審判?
有一雙“上帝”之眼將人們所有一切都看到,然后記入他們的個人檔案?
素辛在其中幾家出事的人家里感應到一股肅殺之氣,就像季節更迭的規律,無法反抗。
旁邊傳來暗啞的聲音:“你都看了?”
素辛回過神,偏頭看去,見石峰已經醒來,坐起來,稍稍活動有些僵硬的身體。
眼睛里布滿血絲。
素辛應道:“看完了。”
石峰沒說話,起身去飲水機倒了一杯水過來。
素辛從包里拿出兩個面包遞給他,石峰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半杯,隨手接過面包,撕開袋子就大大咬了一口。
素辛打算等對方吃完東西再討論接下來的問題。
于是穿上鞋子,去陽臺上看看花草。
天氣轉冷,大多數植物都不怎么需要澆水,免得把根凍壞了。
素辛只用噴壺撲點水霧在葉子上,順便撿摘下枯葉。
轉過身,她發現那株百合好像有些不怎么對,這幾個月來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可是此時卻突然綻放了。
雖然她見過很多詭異的事,可是這種就在自己面前發生,仍舊讓她精神緊繃。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立馬將防御符激活,手中反握魚腸劍。
這時,角落里一個人影漸漸顯現出來。
邢牧?
像一尊雕塑,不知道他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自從自己第一次接任務后,便再沒看見過他。
他留下的幾枚靈符,對她幫助極大。這個人情她沒有忘,也不敢忘。
緊隨著激動而來的是無數疑問。
素辛心思電轉,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他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回偵探社,突然間來,莫非就是芝芝說的那個幫王紅他們驅鬼并且要把她超度了的人?
轉念間,她便捋清并且接受了這個現實。
其實當初在偵探社的時候,他對一個怨氣殘留在空氣中的氣息都充滿了厭惡,想要除之而后快的樣子,可想而知對鬼物是何等的憎惡。
后來聽石峰偶爾談及,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很正統的驅鬼人,奉抓鬼滅鬼為天職那種。
邢牧依舊是那般高傲而清冷的樣子,看著素辛,好一會才用一種很悲涼的語氣說道:“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很顯然,此刻對方也想到了,這一連串慘案,就是她的杰作。
而素辛心中也可以完全肯定,他就是那個人!
素辛雖然知道對方言中所指,卻不知道如何回答,看對方神情,貌似隱隱帶著即將爆發出來的憤怒。
她想到,好歹他們也是有過幾次接觸,還主動送給她幾張靈符,于是說道:“那個,好久不見,一直都找不到感謝你的機會。”
邢牧冷哼一聲:“感謝?你這個感謝我可受不起。”
他不需要一個跟鬼物沆瀣一氣的人的感謝。
素辛下意識地朝后面又退了一步,對方話里明顯帶刺,是因為芝芝的事情而對她充滿敵意的?
想來他們之間的交往僅限那幾次短暫的接觸,以及石峰只言片語的介紹,也不過是猜測。實際上她對他這個人的所有都一無所知。
邢牧的這句話話被素辛自動理解為“現在她們實力差距懸殊,她還沒有說“感謝”的資格。”
邢牧看見素辛的動作,心中的憤怒變成了失望轉而是一絲心痛。
“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你不僅熬過了那次劫難,還自行修行突破,竟然已經變得這么強大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嘴上說著恭喜的話,卻帶著赤果果的諷刺和不屑。
素辛只聽字面意思,應道:“謝謝。”
邢牧沒有等到對方下文,冷哼了一聲,帶著無比心痛的樣子,說道:“這次,我就是想來問問你,你為什么會跟鬼物攪和在一起?”
他下一句是,如果早知道她會跟鬼物同流合污,當初他會不惜違逆天道將她扼殺在搖籃中。
當初明明看見她在醫院里跟鬼物那么生死決絕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
素辛此時哪里知道,自己當初好險就被人人道毀滅了。
素辛卻從對方語氣中聽出別樣的味道,“攪和?不知道邢牧前輩對攪和二字的理解是怎樣的?”
“人鬼殊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你總該懂吧?”
素辛反唇相譏,“貌似人類世上所有大規模的人口湮滅都是人類自相殘殺造成的吧,我只知道,不管是誰,只要有靈智,有相通的是非善惡觀,那就是同類。”
“哼,是非善惡?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什么善,什么又是惡呢?你覺得人家對錯就是對錯,你又怎么評判別人是善是惡?都不過是你自己的片面偏見而已!”
素辛反駁,“是,我的是非善惡觀自然是我站在自己的利益立場出發所認為的是非善惡,難道是要站在別人的利益立場,讓別人來左右我的是非善惡觀嗎?我只信奉…”
卻聽邢牧再問:“這兩天發生的那幾起案子是你做的吧?”
沒錯,就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