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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對格格的唏噓,楊慶騎著駱駝登上盧溝橋。
那格格還在看他呢!
不過緊接著一個瘸了一條腿的老男人就湊到她身旁,同時略帶猶豫地看著手中并不豐厚的錢袋,很顯然作為一個少女,她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當然,這個楊慶就不知道了。
隨著他的上橋,橋上行人立刻讓開,用敬畏的目光在兩旁看著這些剽悍的騎兵,其中一個看上去年紀挺大正在向南走的,拄著拐杖弓著腰緩慢靠向一旁,但另一個推著一車糧食加快速度靠邊的,一不小心擦著了他的拐杖,那老人猝不及防,緊接著摔倒在地上。
楊慶立刻縱身躍下。
“老先生沒摔著吧!”
他扶起那老人一臉和藹地說道。
那推車的趕緊停好車子然后過來同樣有些惶恐地看著,當然,主要是看楊慶,對于這種老不死的他才不在乎呢,楊慶則順便給那老人試了一下脈。
那老人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老先生身體不錯,估計再活二十年沒什么問題,如今正是打仗的時候,您這一把年紀沒事就不要出來走動了,磕著碰著對誰都不好。老先生你家在何處?要是近的話就讓他送您回去,要是遠的話,晚輩給您叫輛驢車。”
楊慶用他的鄉音說道。
“將,將軍不用麻煩了,老朽家就在前面!”
那老人趕緊說道。
“這樣啊!還不趕緊把老先生扶到你車子上!”
楊慶朝那推車的喝道。
后者當然不敢反對,趕緊扶起那老人坐到自己的小推車上,不過他車上還有兩袋子米,幾身明顯從死尸上扒下來的棉甲,老人坐上去之后明顯有點超載。不過這個不關楊慶事,他只是表演一下親民而已,盡管這些老百姓其實沒人知道他是誰,但以后他們肯定會知道的。裝完逼的楊慶重新上了駱駝,和等候在路上的孫守法一起,帶著后面的騎兵繼續向南通過盧溝橋。那老人也不抖了,坐在小推車上看著眼前走過的楊慶,滄桑的白發在風中如枯草…
“停!”
孫守法突然說道。
楊慶立刻帶住駱駝,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后者正盯著那老人。
那老人明顯有些惶恐。
孫守法突然一拍駱駝,他的雙峰駝立刻跪下,緊接著他下了駱駝,直接走到那老人面前,后者惶恐地又抖起來,而且還顫抖著下車,想要跪下行禮,但卻被孫守法攔住了。孫守法繼續近距離看著他,突然伸出手摘下了他頭上的方巾,露出里面挽著發髻的白發,緊接著孫守法抓住那發髻猛然向后一拽…
然后那白發整個下來了!
“呃?!”
楊慶愕然。
白發的下面是青頭皮,還有后面明顯剛剛剪掉的鼠尾巴痕跡。
“末將見過總督!”
孫守法很開心地笑著說:“李總督,咱們得有八年沒見了吧?話說您這老得速度也太快了,才不到六十,您這腰怎么就直不起來了,是給建奴跪太久了吧?李總督,末將給您引見一下,這位就是大明大都督府大都督皇夫!,這位就是先帝的最后一任三邊總督李化熙,不過這時候應該是建奴的大學士。”
那些老百姓立刻一片混亂地跪倒。
而咱大清太子太保,大學士李化熙長嘆一聲,然后腰也不弓了,背也不駝了,他站在那里頗有些悲涼地看著天空。
然后楊慶的臉出現在他視野中。
“李總督,您這演技不錯啊!剛才您是怎么走的來著,連我都看走眼了啊!還會帶假發,您這臉上也都額外化妝了吧?看著就跟真得六七十歲一樣,您為這逃跑準備充足啊!不知道您這是準備去哪兒?”
楊慶笑著說道。
“拜所賜,老朽早已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不過是想從此老死荒野而已!”
李化熙帶著怨毒說道。
他的確是無家可歸,他在淄川的老家在上次山東之戰時候,就已經被明軍給抄了,至于北都的家人,就沖他孤身潛逃估計也沒什么好結果了。
這也算是徹底滅族了!
“老死荒野啊,這個我倒是可以成全你,找根繩栓這石頭獅子上!”
“我這里有!”
那推車的小心翼翼說道。
楊慶用目光示意了一下,他立刻拿著根同樣不知道從哪兒弄到的棕繩拴在旁邊石獅子上,然后很懂事地在前面挽了個繩套,拿著繩套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楊慶。楊慶點了點頭,他立刻把繩套套向了李化熙的脖子,后者木然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給自己套上這個。
“你有何遺言?”
“老夫無遺言,國之興亡,何代無之,崇禎自棄北都,黎民為流寇荼毒,攝政王率義師,驅流寇,拯河北之民于水火。只恨蒼天無眼,妖孽降世,禍亂天下,攝政王終非天命之主遂使汝等得逞兇志,然妖孽終歸是妖孽,有朝一日那天命之主降生,老夫于地下觀爾等之下場!”
李化熙冷笑著說道。
“妖孽,我喜歡這個詞!”
楊慶笑著說道。
很顯然李大學士已經完全帶入了當年張天綱的角色,不得不說多爾袞真得很受他們愛戴,金國一百多年的成就,咱大清七年就完成了。
“那么你自己下去還是我們幫你?”
楊慶緊接著說道。
李化熙恨恨地環顧四周。
四周一片躍躍欲試的目光。
他毅然地爬上了盧溝橋的護欄…
“攝政王,老臣為咱大清盡忠了!”
他仰天悲號。
“哪兒那么多廢話!”
孫守法說著抬腳踹他大腿上,李化熙驚叫一聲,下半身驟然向前,后背一下子砸落護欄,伴著那慘叫聲整個人向著橋下墜落,緊接著被脖子上的繩索拽住,他的身子向上一彈,然后就那么掛在了半空,就像風鈴般不斷地搖擺著。
“這一個太少了啊!”
楊慶趴在欄桿上向下看著孤零零的李化熙不滿地說道。
“這個容易,城里面抓住的這些漢奸還有的是,雖說那些建奴的王公得送到南都凌遲,但這些家伙也送去就太麻煩了,干脆就讓他們統統掛到這盧溝橋邊,也算是一種風景了。而且不僅僅是北都的,其他各地那些偽官被抓住的,同樣也弄到這里然后掛起來,這盧溝橋邊怎么還不掛上幾百個,也不用咱們動手,直接讓各地老百姓自己送來。”
孫守法眉飛色舞地說。
好吧,他的審美和很有共同之處。
“此法甚善,派人去告訴高一功,這事就交給他了,這盧溝橋上一個個石頭獅子地掛,掛滿為止,而且上面要豎起牌子寫清他們的罪行。對于漢奸就得讓他遺臭萬年,讓天下都知道他們,唾罵他們,永世不得翻身,不得不說咱們以前對漢奸就是太過于心慈手軟。要是太祖開國時候對那些投靠蒙古人,給蒙古人歌功頌德的漢奸統統清理干凈,也就不會有后來這些腐儒重新爬起來壓著武將了,更不會有那些文人變著法編造謠言抹黑污蔑太祖了!”
孫守法很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旁邊那個推車的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
楊慶問道。
那推車的趕緊要跪下。
“不用跪,男人只跪天地君親師,女皇已經發了圣旨,百姓見官一律不跪,這跪久了膝蓋發軟,以后想直起來就不容易了!”
他的確讓女皇發了一個這樣的圣旨。
不過和釋奴令一樣,并沒有強制性嚴格執行,后者也沒強制執行,只不過法律上不承認而已,所以奴婢只要跑進皇莊,自動投身皇莊那么士紳就干瞪眼。這個禁止跪拜的圣旨也不是強制性,但老百姓見了官員就是不下跪,后者也不能強迫,總之法律上明確,但朝廷也不會為此真得具體去做什么,只能用時間來慢慢改變。
好在大明跪的情況本來也不是那么登峰造極,膝蓋軟是咱大清的國風而不是大明的。
“公爺,小的想說,對這些漢奸如此處置,那對建奴里面的那些小官是不是也得狠一些。對那些王公都是千刀萬剮,對那些普通的都送去挖鳥糞,可對那些小官,就光砍個頭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要是也把他們送去挖鳥糞,那這些年被他們禍害死的鄉親都死不瞑目啊!。”
那推車的說。
很顯然咱大清民憤太大,單純挖鳥糞已經很難滿足百姓。
“這樣啊,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
楊慶想了想說道。
“哪些人該賣,哪些人該殺這個朝廷是沒興趣管的,各地義民自己抓的自己處置,想砍頭就砍頭,想五馬分尸就五馬分尸,朝廷是不會管這種小事的。但如果你們不想讓他們死的太痛快,那么可以試試刺刑,就找根木頭削成足夠細長的尖樁,然后埋在地里,再把這些罪大惡極的建奴坐上從糞門穿進去,那么他就會慢慢不斷往下落,說不定他們得落好幾天呢!”
他緊接著說道。
孫守法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后面。
“真乃天人也!”
然后他一臉驚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