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子的資料過來了，蝴蝶信息。”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宣林和老吊窩在地上，筆記本的光比尋常的要暗，卻并不影響宣林的使用。
“蝴蝶信息…那你我都看不了了。”老吊湊了過去，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i英文代碼。
“對，絕密，我先處理好了發給頭兒。”此時，宣林稱呼顏九成為‘頭兒’已經很順口，他的手快速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將這份絕密的文件進行初步的轉換，以便哪怕被對方挾持到，也不會破密并順利地發送到顏九成的手表上。
“到底是頂級暗子，居然啟動傳說中的蝴蝶信息，組織很器重啊。”老吊不由地皺了皺眉頭：“一個孩子能當頂級暗子嗎？”
最重要的暗子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刻才能展現真正的身份，如今營救已經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而顏九成已啟動里頭的暗子，也是唯一一顆最為重要的暗子。
也是是時候讓顏九成知道這顆暗子的身份和具體情況了。
只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以防團隊中有人被活捉拷打供出暗子，所以最為重要的暗子的身份只能告訴隊長，這在反間諜行動中有個美麗的名字：蝴蝶信息。只要看到標題為‘蝴蝶’或‘蝴蝶信息’，便是頂級暗子的信息，是絕密，也是在最后不得不暴露暗子身份的時候，才會發送的郵件。
這個級別的郵件，哪怕是頂級黑客宣林也不允許利用自己的技術進行破譯。當然了，這種級別的信息，要破譯也需要時間，并不是手到擒來的。
之所以命令為‘蝴蝶信息’，取自蝴蝶效應：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后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其原因就是蝴蝶扇動翅膀的運動，導致其身邊的空氣系統發生變化，并產生微弱的氣流，而微弱的氣流的產生又會引起四周空氣或其他系統產生相應的變化，由此引起一個連鎖反應，最終導致其他系統的極大變化。被稱之為混沌學。
這跟暗子的形象很貼切，一顆不起眼的暗子蟄伏在敵人的周圍，有時候一個小小的情報遞送就能決定項目的逆轉，能讓對手滿盤皆輸。
能讓組織啟動‘蝴蝶信息’的暗子，讓老吊羨慕不已。
什么時候我也有這個級別就好了，他想。
顏九成和顧覓清在下水道的那條狹長的空間里安靜地守著，周圍的氣味并沒有很難聞，畢竟下水道在水泥管子里，不過有股子發霉的氣味，只帶一會兒倒沒什么，呆久了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好在顧覓清身上淡淡的香味，讓顏九成能忽視掉其他氣味。
“你知道嗎，你身上的氣味很像我媽媽的味道。”顏九成朝著顧覓清身邊靠了靠，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帶著回音，更添了幾分磁性。
“你媽媽？”顧覓清側過頭，見顏九成深情款款地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地連忙將目光躲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嗯，讓我覺得很安心的氣味，我特別喜歡。”顏九成很喜歡害羞的顧覓清，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她的臉很燙。
“都這時候了，還壞。”她羞澀又有些生氣地躲了躲，可嘴角卻忍不住勾了勾。
“都這時候了，當然得抓緊時間，談談戀愛了。”顏九成伸出手將她抱在懷里，頭在她的脖子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顧覓清垂著手，手里拿著槍，她另一只手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輕輕地放到了顏九成的后背。
“我愛你。”
“我也愛你。”
“有多愛。”顧覓清抬起頭，調皮地笑了笑。
“嗯…”顏九成想了想，低下頭咬住她的唇，貪婪地吻了許久后，將她壓到了墻壁上，手也開始不老實了起來，兩人呼吸漸重。
“有多愛，除了身體上的。”顧覓清喘著氣，一手拿槍，另一只手一下伸到胸前抓住顏九成不老實的手。
“好軟…”顏九成顯然沒認真聽，而是又親吻了起來。
“討厭！”顧覓清忍不住伸出手拍了他的頭一下：“有多愛！我是說，除了身體！”看來，她有些生氣了，只是看顏九成一臉陶醉的樣子，她的氣上不來多大，只是羞紅了臉。
“我命都可以給你，你說，我有多愛你。”顏九成沙啞的聲音在這個狹長的空間里，透過一些回音，加上此時的他本身就充滿了欲望，顯得男人味十足。
女人都是好哄的。
顧覓清雖然不會想要顏九成拿命來愛她，卻也喜歡聽這樣的話，于是在胸前抓住他的手松開了，人也軟了下來，輕輕地閉上眼睛。
女人若給了你心，身子便是你的，由著你來，緊著你來，只要你高興。哪怕是鏗鏘玫瑰顧覓清，也是如此。這男人和女人在一塊，其中的快樂難以言說。
從剛剛相識的心意相通，到彼此試探，最后確定情投意合，整個過程都充滿了其他任何事情都給不了的幸福感，而男女的身體相結合，不過是更升華而已。
最有意思的，便是跟最愛的人在一起，身體的親密與靈魂的親密契合起來，無與倫比。
以前的顧覓清從未想過自己會這么沉迷在男女之情里，她更想不到自己會在項目進行的時候談一場戀愛。此時的她壓根想不了這些，只是輕輕地閉著眼睛，感受著自己所愛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上游離的占有。
右手的槍還是握著的，可臉上全然沒了最初行動的時候緊張的表情，比起以前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都會守在顏九成的頭顱那，時刻保持著清醒的警惕感，現在的她就這么閉著眼睛享受著。
之前的顧覓清就是一個冰冷的反間諜戰士，而此時的她才像一個姑娘，一個二十出頭的初嘗愛河的姑娘。顏九成有些滿意地看著顧覓清的表情，就沖著她這么輕松的表情，一切都值得了。
男人征服女人，并讓女人覺得安心，這過程，妙不可言。
突然，顏九成的手表亮了亮，他看了眼，上面發過來一串數字：0102。
“蝴蝶信息？”顏九成松開顧覓清，低著頭又看了眼，的確顯示‘0102’，這是蝴蝶信息的代號。他看了顧覓清一眼，按照規定，既然是蝴蝶信息，那就是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顧覓清是不允許看到的。
只是剛剛還摟抱在一起親親我我，海誓山盟的，這會兒子連個信息她都不能看，顏九成有些說不出口。
“那我不能看。”顧覓清沒等顏九成說什么，立刻后退一步將身體轉了過去，背對著顏九成。
“其實…”顏九成覺得有些尷尬，剛剛還說命都能給她…
“這是規矩，你快看看，不要耽誤正事。”顧覓清將槍別到了腰上，伸出手開始整理衣服，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里面的小衣服居然讓他從后背解開了扣子。
一按手表，自動解碼后的信息很長，比一般的命令要長許多許多，上面詳細地寫了暗子的信息。
楊陋，山西人，1986年生。
“86年，三十出頭了？那就是侏儒了。”顏九成心想。
孤兒，剛出生就被遺棄，隨后歸楊氏夫婦領養，16歲，楊氏夫婦車禍去世…
“這人怪命苦的，又是侏儒，經歷還這么坎坷。”顏九成心里嘀咕著，繼續往下看。
冷靜，抗壓能力極強，非常上進，精通五門外語，因為身材矮小，查出侏儒癥，是國內能找到的從臉蛋到身型，包括聲音最像兒童的侏儒。
侏儒身材都矮小，可身材矮小不代表像兒童。絕大多數的侏儒雖然身材矮小，可是卻有各種畸形，有的胸口會鼓起一個大包，有的會駝背，有的上身和下身的比例會不協調等等。尤其是臉蛋，擁有兒童的天真爛漫的臉蛋，太罕見了。
顏九成的腦海里浮現出暗子周寸光，也就是楊陋的模樣。
太難得了，無論從身材還是臉蛋抑或是聲音，跟兒童一模一樣，這還只是模樣，他還得具備頂級暗子有的各項能力和性格。
有的人能力很強，性格卻過不了關，正常人里找頂級暗子尚且極其困難，更別說要在侏儒里找了。
“能找到楊陋，真是奇跡，上天制造出這么一個人，而這個人正好被我們發現了，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適合當暗子的人，也是我見過的最頂級的暗子了。”當時的老者得到楊陋后，如獲至寶，很多項目的訓練都是他親自上陣，關門教學。
就連顧覓清，都遠沒有楊陋的待遇。
能讓識人這么厲害的顏九成，在看到他后無法分別出是侏儒還是兒童，就足以證明他長得跟兒童有多像，并且沒有半死違和感。
“是個成年人，三十歲了，難怪做事這么厲害。”顏九成邊想著，邊抬頭看向了井蓋，充滿了敬佩，隨后繼續看他的介紹。
周寸光的座右銘出現在了手表里：人生很難完美，若能完整，便是幸事。
這么悲涼的座右銘讓顏九成的心都揪了揪。
周寸光是一個侏儒，又何談完美，只是不知道他心目中的‘人生完整’，又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