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什么時候下手?”
走廊上,瑞德走在最前面,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的聲音踩得噠噠噠的,雖然他并不高,可腳步聲卻十分有力,而他那雙眼睛,讓一旁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微微彎腰讓到一旁。
都說相由心生,這話在瑞德的眸子里展現得淋漓盡致。
那眸子…
好像黑夜里的湖泊藏了水怪似的,深不可測又極壞無比。
前方就是記者會議室,瑞德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段,安排下去的人應該在游泳池按了臨時的監控和監聽。而跟蹤老吊的人,應該也收錄到了他的聲音進行分析。
瑞德有把握,只要這個顏記者這一行人有問題,他輕輕松松就能拿下,問題是,得放長線釣大魚,除了這四個人,還有沒有其他人。
一網拿下,才夠本。
“這窩全部現形,就下手。”瑞德十分篤定,他的經驗告訴他,一般除了聚集在一起的團隊,肯定還會藏有暗子。
正如他一般,他就不會跟派出去的那三個人走到一起,一直是分開的。
“他們會不會沒有暗子了?我看,我們直接下手好了,以免夜長夢多。”跟在瑞德身邊的瘦小個字的男人,帶著厚厚的眼鏡,身上背著一個電腦包,皮膚白得如同一輩子沒有曬過太陽一般,看上去瘦瘦弱弱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調有些怯怯的,似乎膽怯。
瑞德左邊的嘴角揚起,如果仔細看,如果仔細看,能看到他的嘴邊有一刀淺淺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東西灼傷過,無論怎么修復都無法修復的疤痕,眼睛發著綠光,仿佛湖水里的水怪浮現了出來一般。
一個工作人員正好從瑞德的身邊經過,無意中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原本一直保持的禮貌性微笑陡然消失,他似乎被瑞德的目光嚇了一跳,渾身哆嗦了一下。
隨后便覺得如此這般不太禮貌,連忙彎腰讓開,讓瑞德先行。
瑞德戴上了茶色的墨鏡,將他眼里的陰森藏了起來,伸出手搭在了背著電腦筆記本的男人肩膀上:“長眠怪,這湖里,絕對不止四條魚,暗子一定有。沉住氣。”
長眠怪顯然是這位帶著筆記本,渾身煞白煞白的瘦小男人的綽號,他聽了后,依舊很是擔憂,他整個人的氣質與瑞德格格不入,瑞德充滿了狡詐和煞氣,而這個綽號為長眠怪的男生卻斯斯文文,膽小如鼠的模樣。
手緊緊地抓住筆記本,背有些微微馱,走路都顯得的畏畏縮縮的,跟之前在房間里同樣拿著筆記本的那個男的,截然不同。
可顯然,瑞德更器重長眠怪。
“可…”長眠怪的膽小仿佛配不上瑞德的器重,他依舊哆哆嗦嗦的。
“不用怕。”瑞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相信我們的技術,只要把人都挖出來,想要他們死,有一萬種方法。”
伸出一根手指頭:“立刻死亡。”
又伸出一根手指頭:“過幾個小時后死亡。”
伸出第三根手指頭:“出現幻覺自殺身亡…”
伸出第四根手指頭:“藥物控制思想,讓其直接退出別墅區,外頭暗殺死亡。”
最后,握成一個拳頭:“你要相信我們的專業,正如我相信在網絡的世界,你是王者,獨步天下一般。在殺手的世界,我們是王者,無人能擋。”
“死這么多人,不會讓這里大亂,反而被全部轟出去嗎?”長眠怪伸出手扶了扶眼鏡。
“嘖。”瑞德似乎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有內應,知道哪里通往地下通道,一會兒你去監控室的時候,通過他們的網絡,找到科學家在哪,知道了地點,知道了路線,只需要三小時,我們就能悄無聲息地把科學家弄走。三個小時,死幾個人,沒那么容易發現的,再說了,我們可以讓姓顏的或者其他組織的殺手,多活兩小時,再死。”
尋常人聽上去,這殺人如此簡單,顯得很是不真實。居然可以控制其死亡的時間,而在死之前,人毫無異樣,如同玩偶一般,生命脆弱到可怕。
可對于殺手或頂級間諜來說,這樣的死亡如同抽屜里的小玩意兒,信手拈來。
對于瑞德身處的這種與國家都能暗地合作的殺手組織來說,更是簡單。無非就是藥物,各種各樣的藥劑,這些拼的都是研發成果。
誰在這方面下的科研力量強,誰的殺人武器越利。
顯然,東方大國在這方面還是弱了些,瑞德有直接鄙視并碾壓東方大國所來成員的自信和能力,他將拳頭捏了捏,隨后松開放入了口袋。
自信地再一次拍了拍長眠怪的肩膀:“那幫窮鬼,容易對付,一會兒準備一網撈,免得搞那科學家的時候,那幾個垃圾礙眼。”
長眠怪打了個哈欠。
“你還沒睡夠?!一到別墅區你就睡…”
長眠怪推了推眼鏡:“我來現實世界里只是為了補充睡眠的。沒有睡夠,但你放心,一會兒到了網絡世界,我所向披靡。”
說到這一句的時候,雖然依舊戴著眼鏡,煞白煞白的臉,仿佛風一吹就倒的身體,可眸子里燃起的自信,一直顯得畏畏縮縮的長眠怪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充滿了駭人的力量。
長眠怪,是世界頂尖的黑客,與被黑客界稱之為零號老大的宣林相比,不相上下。準確地說,長眠怪的經驗更足一些,畢竟宣林只在黑客界混了一兩年,而長臉怪從十二歲開始到如今三十二歲,一直活在網絡的世界里。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屬于網絡世界的人,來現實的世界里只是為了補充睡眠的。
“發現暗子。”瑞德在前往記者會議室的路上,收到了一條緊急消息,這條消息讓瑞德露出了笑容。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想。
可接下來的一條消息則讓瑞德臉色一暗。
“一個服務員,但是她很可能發現了我。”
看樣子,發現了他們一個暗子,也損失了自己一張牌,并沒有占到便宜。
暴露,對于這一行來說是大忌,要挽回的方法通常有一種:滅口。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把服務員的資料發給我。”瑞德的聲音冷冷的。
前方就是人頭攢動的記者大廳,他說完這句話后,臉色變得柔和了起來,陰森的目光被茶色的鏡片擋住。
接下來,他要順藤摸瓜,將顏九成和他的暗子們,一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