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孟正兵坐在床上看書。
咚咚。
門被人敲響,曹建軍一手拿著一個白色紙包,一手拿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
爸,該吃藥了。
曹建軍說著,來到床邊,把水跟紙包遞給孟正兵。
紙包里的是醫生開的藥。
孟正兵接過紙包,倒出里頭的數顆白色藥片,剛要從曹建軍手里接過水杯,動作忽然一頓。
下一秒,孟正兵伸手拿起了床邊柜子上的水杯。
曹建軍看到孟正兵的動作,微微一愣:爸?
喝冷水干嘛?
虧他還特地燒了開水呢。
曹建軍皺了皺眉。
孟正兵見曹建軍疑惑,隨口解釋道:這是一個晚輩,從她家井里打的水,特地給我送來的,說是喝了對身體好。
鄉下的井水而已,喝了有啥好不好的?
曹建軍不以為然,甚至有些反感。
他就是農村出身,知道農村的貧窮,封閉。
好不容易,借著孟家,曹建軍從那種山溝溝里爬出來了,他現在最見不得的,就是農村的東西!
也看不起,有人把農村的啥玩意,當成是寶!
那種窮溝溝里,有啥好東西?
曹建軍撇了撇嘴,可很快就藏起不屑,恢復平日里那好女婿的乖巧模樣。
孟正兵沒發現曹建軍的異常。
其實,他也覺得姜小輕那話只是在安慰自己,當不得真。
可人家都特地給自己送來了,自己要是不喝,豈不是辜負了姜小輕的一番好意?
孟正兵想著,把藥片放到嘴里。
曹建軍看到他把藥片含下,眼底暗了暗,似乎松了口氣。
咕嚕嚕。
緊接著,孟正兵喝了兩口水杯里的井水。
不喝不知道,一喝之后,孟正兵竟然有點停不下來了。
其實水而已,不會有什么特別的味道,最多有點清甜而已。
姜小輕家的井水也是如此,帶著淡淡的清甜味道,不像是放了白砂糖,而是水本身的清香。
可就是這淡淡的清香,甜味,讓孟正兵一喝,就喜歡上了!
咕嚕咕嚕幾大口,孟正兵就把一杯水喝完了!
曹建軍看著奇怪,但也沒多想,跟孟正兵說了兩句話后,就離開了。
時間轉回現在,醫院住院部,某間病房里。
昨晚建軍給我吃了藥后,半夜開始,我就感覺身體不太舒服,跑了好幾趟廁所,我以為我是吃壞了肚子,可也沒拉肚子,就是疼。
孟正兵沉聲道:到了早上,我就好多了,可出發之前,建軍又給我拿了藥,說出門路上不安全,先吃一些藥,免得半路難受,于是我吃了。
吃藥時,喝的水,依舊是姜小輕送的井水,不過那是最后一點了。
因為昨晚去廁所太難受,孟正兵中途喝了不少水,到了早上,身體才好很多。
吃完后 孟正兵說到這里,看到床邊的孟語,表情有些呆滯。
他心中一痛,可還是狠下了心,又道:我在車上,肚子又開始痛了,像昨晚那樣——
孟正兵話沒說完,孟語忽然打斷了他,聲音顫抖。
孟語眼圈通紅,抖著嘴唇,眼里滿是不敢相信: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她不是傻子,孟正兵繞了那么大一圈,說了這么多,不就是為了告訴她——
給她父親下毒的兇獸,不是別人,正是她心愛的丈夫 曹建軍!
孟語明白孟正兵的意思后的,腦子里嗡嗡直響,幾乎要蹲不穩,跌坐在地上!
她喃喃:建軍怎么會他怎么會孟正兵看到孟語這樣,心里很不好受,他開口:小語 曹建軍那個畜生!
可下一秒,孟語卻忽然大叫一聲,松開孟正兵的手,踉踉蹌蹌,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門外沖去!
她雙目通紅——
曹建軍曹建軍!
那個畜生居然給自己的爸爸下毒!
畜生!
豬狗不如的畜生啊!
孟語雖然內向,甚至懦弱,可家人,她唯一的家人——
爸爸孟正兵是她的底線!
我要殺了那個畜生!
孟語快要瘋了。
自己的丈夫,給自己的父親下毒!
無論是誰,經歷了這種事,都要瘋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