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公府。萬里無云,蔚藍的天空如被水洗凈一般。屋內,淡淡的花香飄散,似乎一只無形的手,按摩著人的額頭發髻,讓人好不輕松。
院子里,假山池里的水被曬的發燙,還露出了山底的碎石,另外還有幾株水草,如今也露在了外面被太陽烤的算趴在地上。
周瑾軒剛剛回來,換了身衣服,周箏箏就過來了。
周箏箏穿著一件白色的絲質紗衣,衣面上繡著幾朵白茶花,清風吹來,紗衣隨風起擺,紗衣里面,是一件立領中衣,粉色的百褶裙長過膝,也很飄逸,行禮后說:“父親,我們之前為了尋找林楓,幾乎把整個皇城都翻過來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會不會漏掉了哪里!”
周瑾軒說:“要說真的漏掉的地方,除了皇宮,就只有一個地方了。”當著周箏箏不好提青樓。
周箏箏見周瑾軒欲言又止,便知這是周瑾軒不好直言之處,便說:“那父親還不去那里搜查?皇宮固然不會藏著林楓,可除皇宮以外,林楓無處不藏。”
二人正說話,林莜就過來了,身后還跟著林棟。
林莜穿著一件黃白色的交領上衣,領口處繡著兩朵梅花,另外還鑲繡了一圈金邊,衣面上,是一只畫眉,五彩的羽毛,惟妙惟肖。
周箏箏對林棟行了禮,林棟對周瑾軒和林莜行了禮。
然后林棟說道:“真是急死人了,靜安長公主竟然下口諭要我帶上福爾進宮給她看看。我不肯,她就派人過來說不肯就對外宣布,福爾是她的孩子,她要奪回去。”
林莜一怔,“林福雅已經瘋了,之前好幾次想殺掉自己的孩子,還利用孩子去找林楓,如果把福爾送過去給林福雅,福爾一定會被害死。”
為了減輕林棟的負擔,福爾已經寄養在吳國公府,由無子無后的云嬤嬤親自照料。
福爾過得很開心。
林棟說:“可林福雅已經連發三道口諭,我再不送過去,只怕她真的會對外宣布,這樣福爾會怎么想?”
周瑾軒沉思著,“福爾是林福雅的孩子,照理說,是應該歸還給林福雅。只是,林福雅還不會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她不也說了,只是帶進宮讓她瞧一瞧,我會親自護送,應該不會有事。”
林莜說:“是啊,讓林福雅見見福爾,于人倫也是對的。”
周箏箏說:“福爾回來已經兩年,這兩年來,林福雅多次要求尋找林楓,卻是一次都沒有想過要見福爾,怎么會忽然想見福爾呢?可見林福雅這次壓根就不是真的想見福爾。最近,那道士的死加上挨家挨戶的搜查,做筆錄,使得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而林楓也在被懷疑的嫌犯之名單內,也許,林福雅正是聽說了這點,以為林楓真的重出江湖了,所以故意搬出福爾,目的呢,卻是林楓。”
林莜說:“有道理!想不到林福雅還是賊心不死!竟然還要利用福爾!真是可憐的福爾!”
周箏箏說:“可是這次林福雅主動要見福爾,我們如果送的話,林福雅就會設計把孩子留下,因為林福雅知道,孩子在哪里,林楓才會去哪里。林楓只有一個孩子,不管多么不喜歡林福雅,孩子還是要的。”
林棟說:“那怎么辦?不送進去能行嗎?林福雅若是說這孩子是她的怎么辦?”
周箏箏笑道:“林福雅說是她的就是她的?我們可以不承認的嘛。林福雅要是有辦法早搬出來了,她就是知道自己啊搶不回孩子,所以才故意嚇唬你的。”
林棟一聽樂了,“那好啊,那我就不管她了,我可不想進宮呢。”
周箏箏說:“不進宮也不行了。”
林棟一怔:“阿箏,舅舅我可是越聽越糊涂了啊,不是說不給林福雅送過去看看沒關系嗎?怎么又要進宮呢?舅舅比較笨,阿箏不說明白可謂理解不了。”
林莜笑道:“阿箏的意思是,福爾不要帶進去免得被利用被暗算,可是,你可以進宮啊。林福雅多次邀請,你不進宮讓她閉嘴,若是她再生出什么事端來豈不吃虧?”
“可是我進宮能行嗎?我進宮林福雅也會生事啊。”林棟可對自己沒信心。
周箏箏說:“舅舅,林福雅現在在皇宮里無權無勢,只是個空頭公主,你進去見機行事,總比在家里坐等暗算要好。”
林棟雙手抱胸道:“那好,我就進宮會會這個賤人。”
周瑾軒說:“也好,對了瑜恒要回來了,我已經派了人去接他。大概明日會到。”
林莜大喜,“真是太好了,我馬上讓人去買瑜恒喜歡吃的。”
“是明日才回家啊,今天買什么啊。”周瑜恒一頭暈線。
林莜說道:“兒子回家,還是賑災這么辛苦的差事回家,我當然要提前去采買兒子喜歡的食材了。”
周瑾軒說:“好,你高興就是。”
云秘密帶著福爾過來了,一看到林棟,福爾就撲過去叫爹爹,林棟流淚了,為了照顧小石,林棟忽略了福爾,福爾卻一點都不怪林棟,還是那么親熱。
“好孩子,你在這里住的習慣嗎?爹爹給你帶玉米棒子,糖葫蘆,都是你喜歡的。”林棟摸出幾個又大又白的玉米棒子和紅糖汁直流的糖葫蘆。
福爾接過就開吃了,口水直流,“我很喜歡這里,我也喜歡爹爹,爹爹也住這里好不好?”
林棟摸了摸福爾的頭,“你喜歡就好,爹爹也放心了,爹爹的家在那邊,爹爹必須回家,再說了,你弟弟還在家里呢。”
福爾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林莜說:“阿棟,其實福爾的建議也是對的,墨香已經不在了,你和小石兩個人會不會太孤單了?不如在吳國公府住上一陣子,等小石長大后你再搬回去。”
林棟說:“姐姐,我已經長大了,我能一個人照顧好小石的,再說你不是派過去很多有經驗的嬤嬤給我了?不會有事的姐姐。并且,墨香的魂魄還在那里,我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