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超握著周箏箏的手,心疼地說:“阿箏,你原是知道的,前世的裕兒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這個裕兒,只是和他長有一模一樣的臉罷了。不管你做什么,前世的遺憾,都是沒法彌補的了!”
周箏箏搖了搖頭,“超哥哥,既然你和我可以重生,裕兒也完全可能是和前世一模一樣的!你信嗎?上天在給我機會,去彌補失去的一切!我再不抓住,就真的回不來了!就好像我今生遇見你,不管你對我怎么冷冰冰的,我都勇敢地追著你,因為,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這兩個是同樣的道理!”
林仲超說:“好,那讓我跟你的裕兒說幾句話,總可以吧!”林仲超說到“你的裕兒”四個字時,語氣里充滿著妒忌。
周箏箏把裕兒拉過來。
“裕兒,這位就是豫王。來,給豫王行禮。”
裕兒看著林仲超,撅起了粉紅色的小嘴,很不情愿地叫了一聲“豫王”。
“不許沒禮貌。”周箏箏說。
林仲超說:“裕兒,你干娘為了你,可是連命都可以不要。她對你這么好,你打算怎么回報她?”裕兒抬頭看著周箏箏,扁了扁嘴說:“我知道干娘對我好。”
林仲超說:“那你是不是要回報她?”
裕兒耷拉著腦袋,好像一個知錯的孩子,雙手扯著衣袖說:“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報干娘。”
“你只要不要背著她,給壞人通風報信就是報答了。”林仲超故意在“通風報信”四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裕兒不敢直視周箏箏,也不說話。
周箏箏說:“好了,超哥哥,今天到此為止吧!裕兒累了,我要帶他回房休息了。”
林仲超說:“自打有了這個小家伙之后,你的時間都放他身上了。”
周箏箏笑道:“別酸里酸氣的,大不了明日,我和你去見安王。”
林仲超說:“見安王做什么?”
周箏箏說:“你忘記啦!明日是安王的生日。”
林仲超拍了下腦門說:“是啊!虧你記得這么清楚。安王平日里太低調,知道他生日的人不多,他也不會主動告訴別人。阿箏,你這么有心,安王一定很高興。”
“安王對我們這么好,我對他好也是應該的。”周箏箏說完,拉著裕兒告辭而去。次日,云華山的路,茂密的草叢連綿鋪開,猶如一片綠色的大海,遠處高山起伏,卻沒了讓人仰望的威嚴。東邊,一片小樹林里,傳來瑟瑟的聲音,那是一只麋鹿正在吃食。在樹林深處,更有好些野兔山雞若隱若現。炙熱的空氣里,透著特有的郊外氣息,獵狗群狂吐著舌頭,沖著樹林一陣叫吠。
安王獨自走著,走到皇后的陵園。陵園空寂無人,可因為他派人的打掃,已經不再是破敗不堪了,比過去,干凈整潔了很多。
“曉曼,今天,是我的生辰日。我只想和你過這個生日。所以,我來了。”安王說著,把周箏箏替他仿畫的梅花圖拿出來,擺在墳墓前,“這是曉曼你未來的孫媳婦畫的,你喜歡嗎?這個孫媳婦你滿意嗎?我覺得超兒眼光很好,周箏箏和曉曼你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正在這時,從茂密的樹林里走出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女人,年紀應該不小了,戴著面紗。穿著一件黑色的大氅,渾身透著冷冰冰的氣息。
安王抬起頭來問:“你是誰?”
那人緩緩的說:“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來是想告訴你真相而已。”
“真相?什么樣的真相?”
四周非常的安靜,連鳥兒振動翅膀的聲音都可以聽得到。
那人說:“皇后娘娘當初是被兩個人害死的。其中一個就是當今皇上。”
安王說:“皇上為何要這樣做?那可是他的結發妻子啊!”
“皇上這樣做當然有他的道理,但是,你難道真的不知道皇上為什么要傷害皇后嗎?”
那人問。
安王突然抬頭驚訝的問道:“難道是皇上知道了我和小曼之間,有感情,所以,皇上痛下殺手?”“對。是你害死了皇后。你對皇后太好,皇上都看到了。皇上雖然不愛皇后,可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妻子處處被別人照顧和保護。”那人說。
安王嘆了口氣,“可是,你說還有一個人?”
那人點點頭,“是還有一個同謀,就是溫妃娘娘。”
安王握緊了寶劍,“他們是怎么加害皇后的?告訴我吧!”
那人說:“皇上想要毒死皇后,可是,皇后娘娘早有察覺,所以,皇上就請溫妃幫忙。溫妃和皇后娘娘關系不錯,確切地說,溫妃和誰關系都是不錯的。所以,溫妃把毒藥涂在花盆里,然后把這盆花送給皇后娘娘,不久,皇后娘娘就暴斃。”
安王心里一陣陣隱痛,捂著心口說道:“你說的這些,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證據。除了我自己。可是我并非唯一的人證。還有一個云嫂,可是,云嫂已經死了。”那人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雖然沒有證據,可卻是真的。信和不信在于你。當今皇上和溫妃娘娘,最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那人說到后面都哽咽起來了。
安王說:“老夫相信這是真的。”
然后安王撫摸靈位,眼淚順著皺紋流下來,“曉曼,想不到,是老夫害死了你!老夫不該扶持這樣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沒想到,你會被這樣的男人害死!如果當初老夫帶你離開,你一定會比現在幸福!可是,可是…”
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生平第一次哭成個淚人。
想到皇后最后一刻是如此地凄涼,死去之后,連親生兒子也要被人害死,安王的心就是一陣陣絞痛。
“安王請節哀。”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皇后娘娘臨走的時候,叫著的是你的名字,所以,我才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希望你可以為皇后娘娘討回一個公道。”
安王垂頭喪氣地說:“就算討回了公道也是無用的了。曉曼已經走了,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