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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嘴上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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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先生,如您所愿。‘紅牛’在全世界范圍內的文化傳媒領域品牌權益,全部歸屬貴公司所有。

  ‘紅牛’在飲食分類下的品牌權益,分成三塊,東南亞市場15國,歸屬于目前的紅牛公司。德語區6國的權益,歸屬于馬特施茨先生即將成立的奧地利公司。

  在這一前提下,您有權將世界范圍內、其他國家未來的‘紅牛’品牌經營權,授權給第三方企業使用,但是不得擅自對外賣斷式轉讓。如要轉讓,紅牛公司與馬特施茨先生有同等條件下的優先受讓權。

  基于上述合作,您需要支付300萬美元現金、以及新成立的集團公司12的股權給許氏家族,買斷上述紅牛品牌權益、并獲取紅牛全部現有生產技術、配方的使用授權。馬特施茨先生有權出資15萬美元,在集團公司占股3。

  馬特施茨先生另需支付50萬美元、注資到新的奧地利公司,并且在奧地利占股51,紅牛泰國公司以生產技術、配方使用授權出資,占股49。后續實際經營中需要現金增資的,按現有估值比例出資…”

  經過三天的艱苦談判后,這事兒最終大致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從金錢上,不太看得出各自的損益得失,不過合同后面還有一堆的附加條款,主要是約束顧驁和馬特施茨得手后、前幾年每年必須花多少投入在品牌廣告宣傳上、以及達到若干宣傳指標。

  比如這一過程中,顧驁出示的“已經讓紅牛在中國國家隊獲得代言”利好,也發揮了不少作用,讓許書標看到了顧驁的宣傳能量。畢竟顧驁要是不干的話,他完全可以把代言昧下,并且把此前拍到的宣傳資料銷毀——雖然這是一種浪費的兩敗俱傷,但畢竟還是其他兩方不愿意看到的。

  既然都想把這事兒做好,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還是和和氣氣選擇當合作者比較好,分贓不勻的事兒,吵幾架就勻了。而且絕對是丑話說在前頭、先吵徹底了,更加有利于團結。

  紅牛公司本來沒有什么厲害的法務團隊,畢竟這只是一家價值幾百萬美元的中型飲料廠而已。為了這次的事兒,他特地重金臨時請了曼谷最厲害的團隊幫他斡旋和看條款。

  至于顧驁這邊,他一個電話把老伙計林國棟叫來了。人家是香江知識產權界的名律師,處理品牌權益是老本行。

  至于投資和金融方面的指標,林國棟不夠在行的話,顧驁就又一個電話把表哥陸光復從紐約喊來。之所以談判談了三天,最后一天其實就是在等陸光復幫顧驁把關砍價。

  陸光復畢竟是哥倫比亞金融系的高材生畢業,哥大金融系法博(國際商法方向)的能力結構,在投資糾紛方面應該是頂配了。

  陸光復也不負所望,在顧驁預先談好的心理價位上,又砍下來一些,并且優化了風險堵漏。顧驁也不吝從省下來的那部分差額里,給20陸光復作為咨詢費。

  陸光復畢竟還要一兩年才畢業,出了一趟差就賺了十幾萬美元咨詢費,已經很開心了。

  最后,關于投資協議和轉讓合同里的“不得擅自向外部人轉讓品牌權益”,也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

  顧驁在條款里早就埋好了伏筆,謀取了兩次特定的豁免——他如今背著國家官員身份,這種對外投資自己出面不好,所以是讓韓婷代持的。

  回國后,他覺得讓米娜出錢,把韓婷手上的這部分權益接過去就行了。一來去年兩伊戰爭石油期貨賺了那筆錢以來,米娜有足夠多的現金周轉這項生意。

  同時韓婷只經營過電子廠,她根本對飲料毫無興趣,就是一個白手套。而米娜家里畢竟有酒廠,名義上再持股兼營一下紅牛,也比較便于管理。至于將來的具體工作,找職業經理人再搞定。

  顧驁關心的并不是飲料本身賺多少錢,只是不想自己的品牌推廣布局白白被外人占了便宜。所以如今這個格局也算是遂他所愿,多幾個共同目標的牛人一起努力,更容易把“紅牛”的文化品牌推廣出去。

  這有點像金墉先生后世賣給央視改編權時,好幾次都只賣1塊錢價格——

  并不是金墉不想賺,而是他知道央視這樣覆蓋面巨大的媒體肯改編,對于新一代成長起來的年輕觀眾認識武俠有好處。然后說不定找游戲公司賣網游改編權時能賣個牛逼得多的價位,把電視劇改編權虧的全連本帶利賺回來還有多。

  同理,即使到了8102年也會有某些大神把已經完備的精品給賣斷,因為他們知道賣斷后一切收益都是運營方的了,這樣運營方才會當成親兒子那樣猛給“完本精品”推薦位。筆名曝光率高了之后,目前正在寫的書也可以得到引流。

  所有的品牌運營都是相通的,把次要領域的利益適當留給強者分潤,才能吸引這些人幫你共同打廣告。

  “顧,希望以后紅牛這個品牌做大了,你會兌現今天的私下承諾,買一支F1方程式車隊為紅牛代言。你拿走了全球范圍內的品牌權益,這是你應該做的,就算我們德語區市場沾你點便宜,你也義不容辭。”

  在談判結束后的酒會上,馬特施茨不甘心地拿著香檳,跟顧驁絮絮叨叨吐槽。

  他知道自己的財力和媒體資源都遠遠不如顧驁。但畢竟希望被買斷了,他只能指望買方能有足夠的情懷,將來決定廣告費花費方向時,幫他原個夢。

  誰讓馬特施茨這家伙,自己其實就是一個極限挑戰的愛好者呢。1980年代沒那么多作死的極限運動,飚個車已經是馬特施茨這種油膩中年大叔內心最酷炫的表達方式了。

  他不止一次想過有朝一日要被那些頂級賽車手恭恭敬敬地尊重、扮演一下洛倫佐的角色。

  現在,只能指望將來以‘紅牛小股東’的身份,蹭顧驁的狐假虎威了。

  顧驁跟對方干了一杯,安慰道:“放心,雖然我還沒考慮賽車,但你應該知道,我跟你運營品牌的思路是一樣的。我們都不會甘心于讓這款飲料再留在棕色玻璃瓶里,被夜班出租車司機和三輪車司機拿來提神。這是挑戰人類極限的酷炫者的飲料,代言的也是那種文化,未來還會有無限的可能性。”

  不得不說,如今的紅牛,包裝真的還很撈。

  雖然一瓶已經有200毫升容量,但卻不是用飲料的玻璃瓶或者易拉罐裝的。竟然還是用的棕色的藥用糖漿玻璃瓶——有點像中國人喝的“復方川貝止咳枇杷膏”那種瓶子。

  這么撈的包裝,難怪在許書標手上,還只是給開夜車司機強行提神、防止疲勞駕駛的“賺錢工具”,而沒有上升到“年輕人挑戰極限的酷炫伴侶”文化高度。

  顧驁接手之后,從濃縮技術、到調整口味、再到全面重新設計包裝、新建包裝廠,都是必須做的。所以那幾百萬美元的投資,還真是一點都不富余。

  “你能這么想,那真是太好了。”馬特施茨顯然在定位上與顧驁所見略同,聽了顧驁最后這番話,算是放心了,

  “說實話,歐洲的勞工權益保護太好了,卡車司機公會只會不聽的罷G要求提高待遇、優化勞動環境,誰會需要喝耐力和提神糖漿加班!只有突破極限、挑戰自我這種口號,才有全球化前途,在普遍越來越富足的世界得到認可!”

  徹底把話說開,跟馬特施茨和許書標寒暄告別,顧驁與韓婷就連夜飛回了國內。

  顧驁直飛京城,而韓婷則飛到香江,她在特區還有很多生意要料理。她離開的半個多月里,漢樂電子積壓了太多的麻煩,需要她這個總經理親自處斷。

  顧驁在漫天大雪中飛回京城。

  因為已經1月下旬,京城非常寒冷。幸好雪還沒大到飛機無法降落的程度,不然就得去外地備降了。

  趕回市區,顧驁也不回自己的家,徑直去了米娜租住的那套房子。

  今年的春節是1月底,只剩四五天了,所以外交學院已經放寒假。米娜回家不便,沒有飛機(即使有買機票的資格,也沒有直達航班,航班只到省府),加上她們族不過春節,寒假索性就留校幾天。

  顧驁一進屋,米娜就很心疼地迎上來噓寒問暖:

  “哥哥,南洋是不是很熱?我看你都曬黑了一點點。綠咖喱吃多了么?我看你都冒痘痘了。”

  顧驁的肉身畢竟才虛歲20嘛,還是會冒痘痘的年紀。

  “哪有,我挺習慣的,多喝點祛濕熱的肉骨茶就不上火了。”顧驁溫言寬慰。

  米娜說著,回身去廚房里,把最小火的煤氣灶擰滅:“嗯,那就好。我就想到你南方回來,羊肉狗肉都沒敢給你做,今晚喝枸杞燉。”

  一碗雞湯,驅散了顧驁的寒意,很是溫養。

  顧驁一邊喝,一邊交代:“我在泰國耽擱了一陣,談妥了一筆生意。就是上次國家隊用的那個耐力飲料,我想著你家有酒廠,要做飲料包裝,的話,有現成人手可以抽調。

  過一陣子,就讓韓老師把各項權益手續轉給你。該給的錢,你也別少了韓老師。我的身份已經太扎眼了,不好再當大股東。”

  “哥哥,跟我還客氣什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人家都是你的。”米娜順勢撲進顧驁懷里。

  “對了,常衛回京城了吧?他有沒把剪好的采訪素材交給你?”顧驁想起個事兒,隨口就問。

  顧常衛跟著他去李家坡,跟拍了國家隊不少素材。但這些素材、要作為廣告宣傳、乃至可以直接供電視臺播放的采訪片,還是需要去蕪存菁剪輯一下的。尤其是有些不和諧的或者廢話,需要剔除掉。

  “送來了,上周末他跟張一謀準備放寒假回老家之前,把這幾盤帶子送到我這里了。”米娜努努嘴,示意旁邊那個柜子,“哥哥你真是的,說好了不暴露你我的關系給外人知道…”

  “放心,他們不知道。我只是說你寒假不回家,所以找你比較方便。”顧驁利落地解釋。

  “原來是這樣…”米娜微不可查地撅了一下嘴,也不知到底是慶幸還是失望。

  一夜撫慰無話。

  第二天,顧驁神清氣爽地去單位銷假,順便匯報工作。

  幫助國家隊進行盤外斡旋的事兒,說到底跟外資委是沒關系的,還是外交部那邊借調他去的。最后去李家坡的那趟出差,更是賞賜性質,屬于確認戰果。

  所以委里的領導并沒有什么可指示的。

  “小顧,看個球都去了一個多星期,你這個‘維護外商關系’的工作可是爽快。”包處長和其他同事,再次見面都不忘調侃他。

  “慚愧,送佛送到西么。譴責都譴責了,照會也照會了,要是最后沒改變結果,也是憾事。”顧驁謹慎地自辯,頗有“虛心接受、拒不悔改”的太極道意。

  包處長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沒有怪你的意思。反正年前也不忙,上面都說了,3月份開完會,咱外資委就要撤并了。這兩個月,咱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崗,也不會派新任務了。把已經布局了的事兒了結一下就行。

  年后,隔壁老秦那兒可能有點事要你配合。你過幾天就安心回家好好過年,到時候可能又要出國。那樁事情辦完,咱差不多也該部門交接了。到時候你出國留你的學,給你辦停薪留職。”

  顧驁:“秦國綱那邊?是摩納哥那邊又有情況了么。”

  包處長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老秦跟那個摩納哥航運的負責人朱塞佩,這幾個月混得不錯,已經處出點哥們兒交情了。老秦打聽到,摩納哥人最近有一筆大買賣,幫阿根廷人偷運了幾架新的‘超軍旗’戰斗機、一大批維保備件,還有20枚飛魚導彈。

  聽說這趟還只是試水,后續還有別的單子。可巧伊拉克的侯賽因總統,不是一貫跟法國人關系不錯、也買過法國戰斗機么。海軍的章忠同志,在伊拉克花了不少精力,弄了點伊拉克的超軍旗航電火控備件,回來給海軍裝備規劃所的人鼓搗,咱的鷹擊5目前已經做了個適配改型,可以配合原版的超軍旗火控使用。

  不過,老秦跟朱塞佩的關系再鐵,也決定不了更高層的事兒。他就又求到咱這兒了——到時候你覺得可行的話,就去趟法國,跟對方的高層吹吹風,說不定上下其手就把這事兒做了。”

  顧驁默默地聽著,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主觀能動性,一定要領導撥一撥動一動,不能留下任何“下克上”的冒進傾向。

  他可不是那些小曰本的陸軍馬鹿也海軍懦夫,自作主張是很慘的。

  “這事兒,符合政策么?會不會鬧得太大了?咱一開始只是想幫國家賺點錢而已,要是造成了什么不良的影響…”顧驁裝作無辜地婉拒。

  “老秦自己把持不住,你不在的這陣子,他都往上遞了兩個報告,力陳這事兒的好處了。上面的意思有點松動。估計過完年回來,就有正式指示了。我先告訴你,是給你個心理準備——比如過年的時候先給人家電話拜個年維護一下感情,拉交情的功夫都在平時…”

  包處長一副很懂人情世故的樣子,給顧驁掃盲。

  “包叔!洋人不過年!”

  “我就這么一說!讓你提前聯絡感情,別有事兒求人再臨時抱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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